279.第279章 計妙音的詢問
第279章 計妙音的詢問
「嗯？」
當計妙音回來時，看到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喝著茶的孔雀，站在大廳外的她腳步猛地停頓了下來。
她有些驚詫的看著孔雀，似是不解，似是欣喜。
「哎呦，這不是小妙音嘛。」孔雀看著站在大廳外面的計妙音，眼中充滿了笑意：「怎麼，見著你家孔雀姐姐，你就走不動道了？」
計妙音沉默了數秒，遲疑著問道：「成了？」
「什麼成了？」孔雀偏著頭看著她，一臉的茫然。
「裝，你就繼續裝。」計妙音冷笑了一聲，冷嘲熱諷道：「你弟弟恐怕還不知道，他的這個姐姐是個老妖怪。」
孔雀聽到老妖怪這個詞臉色大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計妙音：「小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當著前輩的面喊前輩老妖怪，可是會挨打的。」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計妙音緩緩走進大廳之中，來到沙發上坐下后，又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了孔雀：「你的氣息變了，看樣子是真成了，我就奇怪了，這個時代你居然還行得通，你練的到底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在紀藝和杜嬋兒的眼中，不，甚至在明市熟知孔雀的人眼中，孔雀並沒有多大年紀。
頂多也就比杜嬋兒大一點而已。
可實際上，只要是他們那個領域中的人都知道，孔雀是老前輩了。
至於這個老，究竟老到了什麼地步，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揣摩出來。
反正就知道是很老的那種老前輩。
而且不僅老，還很能打，基本上……說沒有誰能夠打得過她都行。
因為這傢伙的巔峰時期，太長了。
長到讓人絕望。
只要沒咽氣，那她就是在巔峰的時期。
唯一可能虛弱的時候，就是她練的玩意兒有進步的時候……
「你這丫頭，沒以前可愛了啊！」孔雀有些無語，也沒有在這上面和計妙音過多的廢話。
畢竟年輕人不講武德，一言不合就用老字來形容自己，自己這個黃花大姑娘怎麼能夠忍受得了。
「他呢？」計妙音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怕真惹惱了孔雀有些不好收場。
雖說她現在有自信和孔雀交手，而且能夠很長一段時間不落下風。
但前輩的面子，還是該給的。
「睡覺去了。」孔雀雙腿依舊搭在茶几上，小小的喝了口茶后，對計妙音眨了眨眼睛，笑問道：「怎麼，你不會一大把年紀了，還惦記上我家弟弟了吧？」
計妙音一陣惡寒，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冷聲道：「我可不像某人，有著那麼古怪的癖好。」
說著，計妙音都忍不住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孔雀。
雖然她剛才只是說的氣話。
可……似乎有可能唉！
孔雀這女人不會真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就比如現在所謂的養成系？
「你這妮子。」孔雀忍不住笑罵了一聲，抬起手在計妙音的頭上輕輕拍了拍，也沒有繼續調侃下去了，而是問道：「你今天在明市瞎轉悠什麼？」
因為工作需要的原因，所以他們那個領域中的人只要來到了明市，都在她的監察範圍之中。
所以計妙音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在明市做了一些什麼，她的人也都注意得清清楚楚。
而這一點，實力強勁的人也都知道。
雙方都保持著默契。
「到處轉轉，放鬆一下心情。」計妙音坐姿優雅，抬眼朝著孔雀看了看，笑道：「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可能亂來的，畢竟利害關係你家弟弟已經給我說了，我要是真敢有什麼舉動，恐怕會讓那些老傢伙對我們的領域有看法。」
「你知道就好。」孔雀嗯了一聲點著頭，又慢慢說道：「你也別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那些老頭子需要考慮的，遠遠比我們需要考慮的更多更長遠。」
如果說，他們這些人考慮的只是自身實力的進步，以及自身領域的發展，那麼對那些老頭子而言，他們考慮的就是各行各業的進步，乃至於對未來的一種揣摩。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於私可以對那些老傢伙有點情緒，但於公，必須對那些老頭子保持著尊敬的。
「放心吧，這點忍耐力我還是有的。」計妙音頷首點頭，示意她清楚這一點。
隨即整個大廳之中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安靜起來。
計妙音沒有再說什麼，孔雀同樣也好像沒有開口的意思。
就這樣過去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樣子，計妙音忽然問道：「你真不想把你弟弟往咱們的那個領域引導？」
「我們的那個領域有什麼好的？」孔雀對計妙音反問了起來。
計妙音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很快，她就自嘲的嘆著氣。
是啊，他們的那個領域，也沒有什麼好的。
無非就是在個人力量這一塊出彩，遠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比較的。
至於掙錢，雖然比普通人來錢快，但是需要用錢的地方也更多，甚至比普通人都還要過得拘謹。
而且他們的那個領域還非常的危險，許多時候起了衝突，就會彼此廝殺。
甚至還要背負起一些莫名到讓人覺得沉重的責任。
所以仔細算起來，他們的那個領域的確不夠好。
至少紀藝現在的生活，遠遠比他踏足他們所在的那個領域要好得多。
「你要知道，身處在不同的位置，自然有不同的風景。」孔雀放下茶杯，那一雙顯得清淡的眸子朝著外面看去，解釋道：「各行各業都有著各自的美景可看，小藝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美景，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強行把他帶到我們的領域，讓他去看我們那個領域的美景呢。」
說到這裡，孔雀眼帘低垂，用著很小，但是計妙音聽得很清楚的話繼續說了起來：「你又怎麼知道，我們眼中所謂的美景，在他眼中不是一副爛畫？」
「你是前輩，你說的對。」計妙音情緒有些低迷起來。
這些道理，她當然不可能不懂。
但……紀藝的天賦實在是太耀眼了。
耀眼到讓她覺得紀藝不在他們的領域，完全是一種浪費。
不，都不能夠說是浪費了。
是一種對他們這些人的踐踏！
「時間還長，一切順其自然，說不得幾十年以後他就想通了呢。」孔雀看著情緒有些低迷的計妙音，又柔聲的安慰了起來。
她當然看的出來，計妙音這是不忍好苗子被耽擱了。
但許多事情，是沒辦法勉強的。
需要順其自然才行。
就拿現在紀藝和那些老頭子較勁的事情來說。
那些老頭子要是早早的開始給紀藝灌輸一點知識，然後以放任自然的姿態讓紀藝選擇，紀藝說不得一時心軟也就答應了呢。
可偏偏，那些老傢伙就想要強來，搞得現在他們自個都有些尷尬。
所以啊，順其自然就好。
「幾十年後？」計妙音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氣笑了，幽幽道：「幾十年之後他都老死了，而且哪怕到時候沒老死，七老八十歲的人了，你覺得還有什麼作為？」
「看樣子，你還是沒有看明白。」孔雀略微皺了皺眉頭，聲音變得有些認真乃至於低沉起來：「你難道還沒有悟透，走到咱們這一步，更加看重內心了嗎？」
或許在計妙音眼中看來，乃至於無數人的眼中看來，一個七老八十歲的人毫無用處。
尤其是對他們的領域而言。
可她卻持有不同的看法。
強者，從來不以實力論強弱。
恰恰相反，實力只是順帶的。
而只要搞清楚這一點，那麼不管是七老八十歲的人，還是只剩下半口氣沒咽下去的將死之人，都能夠瞬間大徹大悟，實現升華，從而煥發二次生機。
到時候，所謂的實力……會自然而然的跟上來的……
有些時候，實力好修，但其他的可就不好修了！
「算了，我不和你說大道理。」計妙音眼眸微微波動了剎那，起身後就往樓上走了去。 看著計妙音的背影，孔雀有些哭笑不得。
隨即很快她又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著頭沉思了起來。
計妙音這一代的人，的確在實力之上的進展很快，幾乎算得上是一個黃金盛世了。
林衣、計妙音、趙兮、秦蘇……還有另外的幾個傢伙。
可以說，他們這些人的出現，襯托得老一輩有些無能，讓現在的年輕一代追趕得也很是吃力。
但偏偏，這些人在某些方面又有些差！
如果他們沒辦法看透這一點，恐怕將來會被困住很長一段時間。
到時候，他們的將來就有些不好說了。
「真是一群讓人頭疼的小傢伙。」用著很小的聲音喃喃自語著，孔雀微閉著眼思考了起來。
看樣子，自己得抽個時間聯繫一下他們那個領域中還僅存的幾個老傢伙了。
看能不能給計妙音這些傢伙制定出一份專屬於他們的培養計劃出來。
否則一個個好苗子，徹底長歪了怎麼行。
畢竟，他們領域的將來，暫時還需要靠他們那些人來引領啊！
……
紀藝的房間中。
紀藝並沒有睡覺，而是躺在床上，雙眼一直盯著手上的手機。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時點一下，就好像是在看什麼一樣。
如果此時有人在紀藝的身邊側身看去，會看到紀藝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地圖。
他每次手機按下的時候，他按下的地方就會急速的放大，然後一個個地點出現，隨即又出現了清晰的環境圖。
「想找個能待的地方，還真是麻煩啊！」看了不知道多久，感覺有些眼睛酸澀的紀藝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雖然現在和那些老傢伙的拉扯沒有結果，甚至可能輸面比較大，但是紀藝卻根本不在乎這些，已經開始尋找自己暫時離開明市後去哪住了。
可是找了許久，他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
畢竟合適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
咚咚咚！
「睡了嗎？」
忽然，敲門聲響起，計妙音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
「進來吧，門沒關。」
聽到計妙音的敲門聲，紀藝先是愣了愣，隨即格外欣慰的點了點頭。
這才是正兒八經打招呼的方式啊。
像林衣和秦蘇那樣的完全是個例。
果然啊，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禮貌的人居多。
秦蘇和林衣那兩個傢伙，就是單純的沒禮貌。
也就是自己之前不和他們計較，否則就是他們找自己的方式，自己都可以打電話報警，送他們去裡面蹲幾天了。
就在紀藝心中不停吐槽和感慨的時候，房門咔擦一聲被打了開，計妙音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
「你……卧槽……你身上怎麼在冒煙？」
紀藝剛想要問計妙音有什麼事，不過當看到計妙音進屋時身上隱隱有氣霧籠罩，頭上也不時有縷縷煙霧涌動后，他震驚得差點牙齒都把舌頭給咬到了。
他的眼中也充滿了震驚，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坐了起來。
「心中隱隱有所悟。」計妙音眼皮微微一抬，解釋了一聲。
從大廳上樓回屋，她一直在思考孔雀所說的到了他們這一步更加看重的是內心。
雖然依舊沒有想明白，但隱隱好像又有所悟，所以導致自身力量有點不受控制。
至於紀藝看到的氣霧，原因太簡單了。
一個普通人發個高燒身上都要冒點氣，自己現在力量有點不受控制，導致體溫都跟著上升了，身上冒氣很正常。
不冒氣，恐怕自己才需要擔心了。
因為這代表自己陷入了魔障，可能要遇到大問題了……
「還挺唬人的。」紀藝把到了嘴邊的髒話吞了回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計妙音兩眼后不禁有些驚嘆起來。
就計妙音現在這模樣，是真的挺唬人的，很有種仙氣繚繞的樣子。
也就現在時代進展得快，自己也勉強讀過幾年書，看到計妙音那通紅的臉蛋就隱隱能夠猜到一些原因。
這要是擱幾十上百年前，計妙音要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人群里，估計就得有一大群人跪地膜拜，大呼仙女降臨了。
「能夠看到你剛才大為震驚的樣子，我也很欣慰。」計妙音幽幽的說了一聲，來到紀藝的床邊坐下，隨口問道：「有些事我想不通，需要找你問個明白。」
「問吧。」紀藝下意識的把手伸到床頭柜上，拿起半包香煙，從裡面掏出一支點燃抽了起來。
他的心裏面，卻有點無奈。
十有八九，又是什麼老生常談的話。
「我很好奇，當初莫顧那傢伙忽悠你的時候，你懷著什麼樣的心態？」計妙音深深的看了紀藝一眼。
她不打算勸紀藝走他們的領域，也不打算說其他一些以前已經說過的事情了。
她現在就想知道，紀藝當初初次得知他們領域的時候，是什麼心態和想法，也想知道紀藝被莫顧那傢伙忽悠的時候，又是什麼想法……
「什麼心態？」紀藝有些錯愕，似乎是沒有想到計妙音居然會問這個，但想了想后，他還是不由得感慨了起來：「當時就是覺得離譜，我一個十多歲的大小夥子都知道面對現實，怎麼會有二三十歲的人還保持著那麼離譜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之後還要幫助他呢？」計妙音又問了起來。
紀藝覺得離譜，計妙音不感覺到稀奇。
因為哪怕是她知道了當初莫顧忽悠紀藝的話，都覺得離譜。
紀藝彈了彈煙灰，不由得笑了起來：「主要是小一那傢伙給我的幫助太大了，我就當花點錢養著他唄。」
說到這，紀藝微微頓了頓，又嘆氣道：「或許，我心裏面也有點憧憬幻想吧，畢竟一個年輕人……誰不想未來有朝一日，有人類的地方就有自己的雕像存在。」
說著，紀藝都不由得樂了。
按照三大計劃的趨勢，人類未來衝上星空，探索星空是必然的事情。
無數年之後，無數星球上都有人類……也不再是一個暢想。
就是不知道小一的研究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
如果有，一個說不好……未來自己的雕像還真有可能到處都是。
計妙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初次知道我們的那個領域存在時，又是什麼想法和心態？」
「當然是抱著敬畏之心唄。」紀藝白了計妙音一眼，嘴中吐出一口濃煙之後說道：「我這人比較尊重生命，敬畏天地，所以對於你們這樣的人……可是一直保持著敬畏之心的。」
「僅僅如此？沒有其他想法？」計妙音偏著頭看著紀藝，表情有些認真：「就沒有想過，去探索我們的領域？」
紀藝這次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的抽著煙，眼睛也半眯了起來，讓計妙音根本沒辦法揣摩紀藝的心思。
足足過去了一分多鐘后，紀藝才掐掉香煙，對她說了起來：「你要相信，世界的構造永遠不止是一個領域，而是多層領域構造而成的，所以做人需要有自知之明。」
說到這裡，紀藝又頓了十幾秒，似乎是在給計妙音反應的時間，然後才繼續說道：「我不敢用著肯定的語氣告訴你，得知你們那個領域的存在後，我是否有其他的心理和想法，我只能夠告訴你，這裡的風景我還沒有看夠。」
「我明白了。」計妙音看了看紀藝那一雙清澈的眼眸，點了點頭后就起身往外面走了去。
在計妙音起身時，紀藝目光下意識的在計妙音剛才坐著的地方停留了一下。
他的瞳孔略微一縮，心中甚至有些驚駭。
因為那裡……隱隱有種被火焰燎過的痕迹。
由此可見，計妙音現在的體溫到底多高。
可這樣……她居然還能夠像個沒事人，這也太過於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