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第280章 擺在眼前的東西
第280章 擺在眼前的東西
「老闆，你不打算去送錢老頭一程？」
幾天時間悠悠而過。
這天，是錢老頭的葬禮。
紀藝坐在陽台上，手上端著杯茶小口的喝著。
在桌子的另外一端，坐著的是計妙音。
而小八則是趴在圍欄上，頭也不回的對紀藝詢問了起來。
雖然紀藝和錢老頭的關係很緊張，甚至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但俗話說得好，人死如燈滅，以自己老闆的性格，錢老頭既然死了，那麼他們的恩怨也就消散了。
他應該還不至於和一個已死之人計較什麼的。
「不去了，免得影響到情緒。」紀藝眼皮輕抬朝著小八看了眼。
當孔雀說出錢老頭已經真的死了的時候，他和錢老頭之間的恩怨就徹底消散了。
他不可能再去和一個死人計較的。
之所以不去參加錢老頭的葬禮，不是他還不曾釋懷過去，也不是他小心眼，只是單純的不想被影響到情緒而已。
「其實我還有些期待的。」小八一聽，頓時感覺有點失望。
錢老頭今天的葬禮，肯定有著許多人到場。
六大家的人有，其他勢力的也有，還有錢老頭的那些盟友們。
所以那場面，他想想就熱鬧。
而那些人，現在又是敵對競爭的關係，他們碰面不可能沒有火藥味的。
原本他還期待著紀藝也能夠去，這樣自己就能夠跟著他去看看熱鬧了。
現在看來，這個熱鬧是看不成了。
「你要是想去就自個去。」紀藝很是玩味的看著小八，漬漬有聲道：「不過你這傢伙當心被人認出來了，今天錢老頭的葬禮去的人肯定有不少是你們那個領域的，你要是被認出了，到時候遇到麻煩可別回家搖人幫忙。」
小八一聽，頓時沒了興趣。
也對，他們那個領域之中的人，大部分都是錢老頭的盟友，現在錢老頭雖然死了，但是錢家還沒倒，那些人依舊是錢家的盟友，所以錢老頭的葬禮他們還是會去的。
要是其中就有人記得英俊瀟洒的自己，那就完蛋了。
自己現在，只想清凈。
不想讓後輩們過多的崇拜……
小迷弟小迷妹啥的……太煩人了！
「他就算被人認出來了也沒事。」計妙音朝著小八看了眼，說道：「雖然我現在都還沒辦法確定他到底是我猜測中的那幾人中的哪一位，但不可否認，那幾位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仇家早就被他們幹掉了，所以就算有人認出了他，也不會無端招惹他的。」
「心狠手辣？」紀藝眨了眨眼，看著計妙音笑道：「你這是提醒我警惕一點這傢伙，免得哪天就被他嘎掉了腦袋？」
見紀藝開起了玩笑，計妙音也樂呵的配合起了他：「是啊，你是得小心點才行，就我知道的那幾個傢伙不僅心狠手辣，還個個都是小心眼，而且嫉妒心非常的強大，搞不好就要被他們嘎掉腦袋。」
見紀藝和計妙音在那裡拿自己開玩笑，小八的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
他回過頭朝著計妙音深深看了眼，撇著嘴說道：「也就是我這麼多年修身養性有成，否則你這般污衊我，我拼了這條老命不要，都得讓你付出代價。」
「還真是小心眼啊！」紀藝見小八都是本能的配合起來，更是忍不住笑著打趣著他。
計妙音的嘴角也帶著絲絲笑意。
不得不說，雖然還沒辦法確認小八到底是自己記憶中的哪一位，但這變化確實和自己記憶中知道的那幾位差別很大。
這傢伙，不僅僅性格有所變化。
就連智商，都開始退化了啊！
「你們別欺人太甚了。」小八的雙眼變得很是深邃了起來，身上甚至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計妙音感受到小八氣息的轉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心中也略微有絲絲警惕。
紀藝看了眼好似被唬住的計妙音，略微有些無語的問道：「咋了，這就被嚇住了？」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們這種人。」計妙音微微白了紀藝一眼，說道：「雖然剛才的話是我配合你調侃著玩的，但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我所熟知的那幾個傢伙，都是些反覆無常的人……」
「如果不反覆無常，那就不是人了。」
紀藝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又沖著小八翻了翻白眼道：「行了，別嚇唬咱們的計大高人了，女人嘛……內心比較敏感。」
「沒勁。」小八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驟然消散，撇了撇嘴后重新趴在圍欄上，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了起來：「老闆，你不是在和那些老傢伙極限拉扯嗎？可是為什麼我沒感覺到一點動靜？」
說起這事，小八要說心裏面沒點鬱悶是不可能的。
知道紀藝被那些老傢伙盯上后，他心弦一直緊繃著，深怕一個沒注意到，自家老闆就被那些老傢伙派來的人套了麻袋給帶走了。
可哪知道，自己警惕了這麼久，半點動靜都沒有感受到。
就好像……是自家老闆自個太過於敏感了一樣。
「等你感受到的時候，要麼是我們順利的跑路了，要麼就是我們徹底被那些老傢伙給套牢實了。」
紀藝輕聲笑著，眼中帶著絲絲無奈。
那些老傢伙的手段，可不是自己這些智商欠缺的人能夠搞明白的。
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稀里糊塗的掙脫出了那些老傢伙的圍剿。
要麼就是被那些老傢伙徹底套牢了繩子，徹底被他們給牽住了。
所以哪怕他知道自己和那些老傢伙在極限拉扯，但卻感受不到他們的動靜，紀藝也沒有半點的焦躁不安。
因為現在越是風平浪靜什麼都感受不到，就越是說明自己現在還安全。
現在，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等。
等一錘定音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到底是成為紀藝，還是成為一個名叫紀藝的傀儡，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也對。」小八認真的想了想，也有點理解了。
智商對等的人打交道，給人的感覺就是酣暢淋漓，甚至非常的過癮。
可要是智商不對等，那麼不僅僅是智商低的一方看不出什麼玩意兒來了，哪怕是一些看戲的都看不明白。
而恰巧，現在他們就屬於智商低的那一方，那些老傢伙是站在智商頂點的一方。
他們現在除了被動等待之外，也就只能夠雙手合攏，祈禱老祖宗保佑了。
「明市的這些事情，和你與那些老傢伙拉扯有什麼關係？」
這時，計妙音較為好奇的對紀藝詢問了起來。
明市的事情有些古怪。
看上去和紀藝半點關係都沒有，但好像又有點關係。
可看上去有點關係，實際上又半點關係都沒有。
所以她現在都有些看不懂了，明市的事情到底和紀藝與那些老傢伙之間的拉扯有沒有關係。
紀藝下意識的端起茶杯就要喝茶，不過見裡面的茶水已經被喝得乾乾淨淨了之後，只能夠無奈放下。
背靠著椅子，他嘆著氣的說道：「當然有點關係了，搞不好……他們接下來都是我的手下。」
說這話的時候，紀藝的面色還有些複雜。
很多事，看上去毫不相干，但某種意義上又何嘗不是有跡可循呢。
說明市的事情和自己沒關係，挺對的。
因為他們競爭的，是自己不想要的。
說和自己有關係，也挺對的。
因為如果自己被那些老傢伙徹底拿捏住了，他們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己的手下。
「不太明白。」計妙音點了點頭后又搖起了頭。 紀藝的話，她聽懂了一點，但不多。
「可以從兩方面來看待這件事。」
紀藝緊了緊衣服，不緊不慢的給計妙音還有那豎著耳朵認真聽著的小八解釋了起來。
「明市現在的所有競爭和爭奪，就是一場大展示，那些老傢伙以此來向我展示這些人的能量力量，以及他們所擁有的資源，以此來誘惑我。」
「這就好比一個人想要你幫他做事，他直接打開了他的保險箱，把他保險箱裡面的所有現金和金銀珠寶乃至於各種各樣的銀行卡擺在你的眼前，就差赤裸裸的說上一句，來吧，跟我干吧，只要你點頭，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聽到紀藝的這個比喻，不管是計妙音還是小八，表情都隱隱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實在是，紀藝的這個比喻太過於形象了。
也讓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那些老傢伙居然還抱有這樣的心思。
「另外一方面呢？」把心中那略微有些異樣的情緒壓制了下去，計妙音單手撐著下巴，繼續詢問了起來。
小八也是不由得扭頭看向紀藝，很是好奇。
紀藝也沒有遲疑，嘆著氣的繼續說了起來：「現在明市的這一切又好像是一副棋盤，那些老傢伙是下棋的人，而我……說句不怕讓你們笑話的話，我因為不是棋盤裡面的人，但因為我的棋盤和他們的棋盤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被那些老傢伙硬拉著陪他們下起棋。」
說到這，紀藝面色無比複雜，停頓了十幾二十秒后，才繼續幽幽的說了起來：「所以現在明市的這一切，又是一副吞人的棋局，我贏了，我就能夠抽身離開了，我輸了，那些老傢伙就得把我拉進棋盤裡面捏成棋子了……」
「說起來，老闆你還真是倒霉啊！」小八聽到後面這話，忍不住唏噓了起來，看著紀藝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自己這個老闆，一直在做自己，可說起來……他又真正做過幾天自己呢。
他的一切，都好像在身不由己。
有些可憐啊！
「倒霉的人，總會有那麼一瞬的幸運的。」紀藝深深的看了小八一眼，忽然視線順著外面看去。
「咦。」計妙音在紀藝往樓下看去的時候，已經先他一步看了過去。
當看到停到院子外的車子中走出來的女子后，她有些驚訝：「她我有點印象，好像是孟家的人，你什麼時候和我們那個領域的糾葛那麼深了？」
紀藝和她的認識，以及和他們那個領域中其他人的認識，基本上都可以說是機緣巧合而已。
而且他們雖然一直在想著把紀藝往他們的領域裡面帶，但是紀藝一直沒興趣。
所以直到現在，他們說到底還是私人關係而已。
紀藝依舊和他們的領域糾葛不多。
但現在孟家的人出現在這裡，意義就有些不一樣了。
因為孟家，是他們領域之中最強大的幾家之一。
而且孟家很純粹，一直在他們所在的領域深耕著，幾乎從不與其他的行業有接觸。
現在孟家的人出現在紀藝這裡，這就不得不讓她心中多出點其他想法了。
「別想太多了，現在明市裡面到處都是你們那個領域中的人，我和他們有點接觸很正常。」紀藝似乎猜出了計妙音的好奇和一些想法，隨口說了一聲后，又朝著小八看去，眼中帶著絲絲笑意。
「而且，她可不是為了我來的。」
計妙音聽到這話，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也釋然了。
同時她低垂著眼帘，認真的回憶著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那個女人。
不一會兒，她就記起了孟芷的身份，然後以此回憶孟芷的一些過往。
很快，她下意識的看著小八，目光閃爍道：「安行道？！」
「你認錯人了。」小八聽到安行道這個名字，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
自己的名字，他記得當初行走江湖的時候很少提及啊。
怎麼之前那個孟芷一口喊出來了，現在計妙音因為看到那個女人，也一口喊出來了？
難道這裡面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也不對啊，自己不記得自己和那個叫孟芷的女人有什麼接觸啊。
哪怕……以前自己可能真的在什麼時候放過她一馬，也不至於被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吧！
「不會認錯的。」計妙音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隨即抬起手沖著樓下的孟芷微微招了招手，示意她上來。
站在院子外的孟芷見到計妙音這個動作，那抬起準備打招呼的右手微微放下，跨過那倒塌的院門就走了進去。
很快，她就來到了陽台位置，笑著對計妙音打起了招呼，語氣顯得有些尊敬。
「計姐姐，早知道您在這，我應該早點來拜訪的。」
「你在紀老闆的家，當著咱們紀老闆的面說這話，他可是會吃醋的。」計妙音笑著對孟芷點了點頭，隨即斜眼看了看紀藝后調侃了起來。
「我沒有那麼小氣，高興還來不及呢。」紀藝白了計妙音一眼，又看向小八說道：「沒看到有客人來了嗎？趕緊去搬把椅子來啊，再去泡杯茶，對了，家裡面還有沒有什麼吃的，有吃的也趕緊端上來。」
小八一聽，頓時有些無語，用著懷疑的眼神看了看紀藝和孟芷，問道：「我說老闆，你和她不會是有什麼貓膩吧？我可有好久沒看到你這麼熱情了。」
紀藝臉色一黑，有些咬牙切齒道：「趕緊照做！」
這王八玩意兒，到底有沒有點眼力價了？
居然還在這裡胡說八道。
要不是為了他的幸福，自己能夠這麼熱情？
「得了。」小八連連點頭，屁顛屁顛的就往一間屋子走了去。
等小八去搬凳子后，紀藝起身把自己坐著的凳子讓給了孟芷，笑呵呵的說道：「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孟小姐你給盼來了。」
「紀老闆太客氣了。」孟芷掩嘴咯咯笑了兩聲，並沒有去坐紀藝的椅子，而是讓紀藝自個坐，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看樣子紀老闆和計姐姐的關係很好啊。」
「老交情了。」
紀藝見孟芷不坐，也不謙讓，重新坐了下去。
他的眼中，也多了絲絲笑意。
似乎是滿意孟芷的態度，又好像是因為自己和計妙音的友情。
「的確是老交情了。」計妙音在一旁也輕輕點著頭，不過還默默的補充道：「不過我和他的關係卡在某個地方已經很多年了，要不是因為那點原因，我們的關係能夠更好。」
紀藝哪不知道計妙音這話的意思，冷笑道：「你想都別想，老子就靠著那顆茶樹過日子，沒了它老子接下來要窮一輩子，而你沒它，還不是日子照過。」
「哼。」計妙音冷哼一聲，也懶得和紀藝在這上面磨嘴皮子。
因為關於這事，她和紀藝磨過太多嘴皮子了。
「孟小姐，你今天是為了我來的，還是為了我家小八來的？」
紀藝見計妙音不再調侃下去，目光重新看向了孟芷，同時也好奇的問了起來。
孟芷還想要聽聽紀藝和計妙音交談的。
畢竟，能看到計妙音的這個樣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福氣看到的。
不過紀藝他們不繼續說下去，她雖然有些遺憾，但也僅僅如此。
聽到紀藝的問話，她眨了眨眼睛，笑問道：「如果說是為了你家小八來的，紀老闆會不會失望？」
「那我更高興了。」紀藝一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感情的事，從來就不怕女有意男無情，怕的是雙方都沒有感覺。
現在，孟芷既然對小八有感覺，那麼紀藝就覺得妥當了！
有自己的助攻，他就不相信小八的幸福只會在門口轉一圈就離開了。
「你這樣子，真的有些陰險啊！」
計妙音又斜眼看著紀藝，忍不住吐槽了一聲。
現在的紀藝，看上去就很陰險，很假。
有種當面笑呵呵，轉身就給人來一刀的那種感覺。
「你丫的。」紀藝忍不住笑罵了一聲，吐槽道：「你這女人今天怎麼老是針對我？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
孟芷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紀老闆……可真勇啊！
居然敢這麼調侃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