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話 此生無憾】
『第五十三話 此生無憾』
毒素蔓延的很快,葉銅雀吐血的速度讓申步崖派去叫太醫的人來不及回來。
葉銅雀掙紮的伸出手,申步崖驚慌失措的將葉銅雀抱在懷中。
“葉兒,你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
葉銅雀滿眼留戀不舍的撫摸著申步崖的臉。
“你不要哭,也不要為我傷心。是我沒有福氣做你一世的妻子,王爺,如果還能有來生,我一定不做殺手全心全意的愛你。”
申步崖特別沒出息的在葉銅雀麵前舉哭泣,緊緊的握住葉銅雀的肩膀,“葉兒,你別說話留著力氣等太醫們來。”
葉銅雀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幾口鮮血順著方向流淌在申步崖手上。
葉銅雀迷離著雙眼奄奄一息,她不舍她眷戀她想留下。
申步崖無論如何痛心都沒辦法留下葉銅雀的性命,秋然跪在地上腦海一片空白,這藥中途被人動了手腳,這是有人故意要殺了葉銅雀啊。
轉眼不見,夜空的星光曾劃過申步崖的年少。
初次相見的畫麵曆曆在目,江南煙雨天申步崖與葉銅雀隻是躲雨時不經意的衝撞,申步崖的無心葉銅雀的有意,促成了這一段姻緣,申步崖遇見葉銅雀第二次就表明心意,葉銅雀有任務在身,立即答應,情一字就此深陷。
再也沒有人將表白說得如此理所應當就仿佛,他們從來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對,可惜,一切似乎又都隻是他們的自以為是。
李弦茵剛回到自己的住處推開門瞬間,申沚崖站在房間中央手中把玩著發簪。
李弦茵目光躲閃不及跌進申沚崖的深海裏,申沚崖見李弦茵一身太監打扮眉頭一緊,直接詢問水靈。
水靈偷偷瞄了一眼李弦茵,李弦茵盯著水靈趕緊搖頭,這一切小動作全都落在申沚崖眼中,申沚崖清了清嗓子,“水靈,實話說來朕不怪你。”
水靈思前想後仔細打量,終究 信不得涼初透的醫術,一股腦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
申沚崖聽完點點頭,水靈提著心不敢看一眼李弦茵趕緊退了出去。
申沚崖慢慢靠近李弦茵,李弦茵找準機會故意錯開申沚崖伸出來的手,從他身旁錯開。
李弦茵就像一陣風吹過申沚崖的耳旁。
李弦茵回身坐在床邊,不言不語。申沚崖也不氣不惱,轉過身看著低著頭摳手指的李弦茵。
“你都看到了?”
李弦茵摳手指的動作有那麽一刻僵硬,仍然沒有吱聲。
申沚崖拉過凳子,坐在李弦茵對麵。
“弦弦,收服草原一直都是朕心中的一件大事,如鯁在喉。如今草原投誠,正是絕佳的機會,朕是皇上有很多情非得已身不由己的事情,這麽多年後宮一直空無,滿朝文武操心不已。可是你知道的,朕的心中隻有你一人,等朕安排好你的身份,就為你冊封。那個草原公主,你就當可憐她,容她住在後宮可好?”
申沚崖語氣平淡裏透露著解釋李弦茵心中的結,和哀求李弦茵讓草原公主留下。
李弦茵低著頭不敢看申沚崖的眼睛,她怕一看就心軟就忘了自己為什麽生氣,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她好看嗎?”
申沚崖聽到這句話,揪著的心也得到一絲舒緩,站起身走到李弦茵身旁緩緩坐下。
“朕喜歡的是你,並非容顏。你問她好看嗎,又有何用處?”
李弦茵一想自己不也是頂著李緋辭的模樣嗎?問申沚崖她好不好看,又有什麽用處呢?
申沚崖見李弦茵不說話小心翼翼攬過她的肩膀,李弦茵沉默著被攔在懷中。
“弦弦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是個草原公主,草原這麽有誠意,朕也要做出一些表率不是嗎,總要陪她轉轉皇宮,至於她的身份高貴所以朕給她封妃之位。”
李弦茵仍然不回應申沚崖的話,她很明白這些道理可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裏的難過怎麽就那麽多,好像打翻了什麽一樣,堵的自己心口直疼。
申沚崖將下巴放在李弦茵的頭上,“弦弦,你該告訴你朕,你的傷口怎麽又滲血了吧。”
李弦茵長呼一口氣,“沒事,就是看見你們動作大了扯到傷口了。”
申沚崖呼吸凝重起來,“弦弦,朕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隱瞞。”
李弦茵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巨快,她就知道什麽都不能騙過申沚崖。
還未等李弦茵回答,申沚崖繼續補充道,“朕問過太醫,太醫有的說你恢複的很好,有的說看起來情況很好,但總覺得並不好,其實朕也覺得你的傷口這麽反反複複,並不好。”
李弦茵想了想,反正申沚崖遲早都會知道,那就告訴他吧。李弦茵在申沚崖懷中蹭了蹭,輕描淡寫的回應,“我和這身體突然出現了排斥,如果傷口不能從內部愈合我將會被迫離開這身體……”後麵的話李弦茵止住不曾說出口,申沚崖將李弦茵扶在麵前,眼裏有慌張的波浪。
“離開這身體,你會怎樣。”申沚崖緊緊盯著李弦茵的眼睛。
李弦茵深陷在這雙眼中,情不自禁就說出不想說出的話,“我沒有法力沒辦法掉著新的身體不腐爛,所以反複折騰後我會死。”
等到李弦茵意思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已經被申沚崖緊緊摟在懷中。
“弦弦,你要快點好起來,從今以後朕要用性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任何一點傷害。”
原本在兩側的手臂緩緩放在申沚崖身上,用力回應他的擁抱。
“如果這次不幸,你就把我忘了。”李弦茵在申沚崖耳邊輕輕說道,句句誅心。
李弦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這次真的死了,能有申沚崖落淚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上這一趟了。
對任何一個女子而言,被另一個人如此珍視和懷念著,都該是有所觸動的吧。
申沚崖與李弦茵相互對視,深情一片。
為他傾心,為他守身,為他甘築一座心牢,隻為風月淺唱。
申沚崖慢慢靠近李弦茵,李弦茵默默閉上眼睛,等待著這一枚深吻。
一旦陷入愛情裏,每個人都是小女子。
申沚崖不知道,他猜對了她的心,卻猜錯了彼此的結局。
正當深情之時,門外公公急促來報。
“皇上,申王府出事了,王妃中毒命不久矣,宮裏太醫幾乎全都去了可終究還是無力回天了。”
申沚崖看了一眼李弦茵,李弦茵驚訝的捂住嘴。
申沚崖明白李弦茵的心,就算不是情深似海的姐妹,也曾住在同一屋簷下相互扶持。
“來人,備馬去申王府。”
雲閣上下透露著漫天悲傷的氣息很快將整個王府包圍。
衛雲碧站在雲閣外都聽得見,申步崖撕心裂肺的呼喊葉銅雀的名字,聲音哽咽斷氣。衛雲碧歎氣,申步崖身邊就這麽一個全心全意為他,執著愛他的女子,可以紅顏薄命,終究不能白頭到老。衛
衛雲碧也很清楚這不是申沚崖所為,從那一天申沚崖為葉銅雀證明清白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那個冷漠無情的申沚崖在遇到李弦茵後無形的在改變。
帝王不該冷血冷情,不然如何治得了這多情的江山。
申沚崖和李弦茵剛到雲閣下就聽到申步崖痛徹心扉的呼喊。
申步崖痛哭流涕的抱著已經沒了呼吸的葉銅雀使勁搖晃,他再也不能喚她葉兒時,她嬌羞的低頭淺笑了。
大概除了葉銅雀,沒有誰還會與他勾著手指頭,說誓言,說永遠,再幼稚也挽著手,走錯了也不回頭。
“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子,葉銅雀。”
……
“本王的王府中有王妃,你可還願意跟我走?”
“若王爺心在我身上,去哪裏我都願意跟隨你。”
……
“葉兒,我對不起你沒辦法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葉兒不在乎,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
……
“王爺,葉兒要走了你不要傷心太久壞了身子。”
“不要,都是我不好……”
申步崖懂愛以後,深深淺淺擁抱過的雙手,再也沒有葉銅雀曾給她的,那麽熟悉的溫柔?
上天是多麽殘忍,他們不是相愛嗎,就這樣永遠無法相見的愛吧。
葉銅雀一直都在在等待申步崖走進她,關心她。申步崖一直覺得無論如何身後都有葉銅雀,所以放心大膽的一路追著李弦茵跑,如今後盾倒塌,他終於徹底醒悟。
人出生的時候都是雙拳,想要抓住一切,去世的時候卻都要攤開雙手,什麽都帶不走。
李弦茵仔仔細細看著葉銅雀的模樣,雙目緊閉嘴角還掛著笑意,能死在心愛之人的懷中,看來很滿足。
申步崖錯在不該已愛的名義傷害她,而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麵,毫不留情的傷害了她。
縱然葉銅雀絲毫不怪他,而這件事情卻成了他心中一道永恒的傷疤。
申步崖也漸漸學會愛人,隻是那個人,不會再是葉銅雀。
李弦茵不忍在看,將臉埋進申沚崖身後,申步崖失魂落魄的開口,“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葉兒單獨待一會。”
跪在地上的秋然突然想到會是誰中途動了葉銅雀的藥,但是看申步崖這樣樣子,沒辦法稟報,戰戰兢兢的隨人群也退了出去。
梓葵是在這個時候來的,與申沚崖對視一秒後趕緊低下頭,申沚崖冷漠的目光穿透梓葵,拉著李弦茵走到後院,坐在涼亭前看著荷花池。
“如果這次真的不能躲過去,我離開了,沚,我想……”
申沚崖伸出手堵在李弦茵嘴上,“乖,別想太多。”
李弦茵淚眼汪汪的看著申沚崖,突然傳來呼喊聲,“秋然跳井了……”
申沚崖隱隱覺得這是一個連環局,背後操控的人到底是誰?該不會是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