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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七話 偷換韻華】

  『第一百三七話  偷換韻華』


  宮廷鬧鬼這一風波在申沚崖回到皇宮那天晚上就平息了風波。


  日後陸陸續續的忙碌,似乎就沒人記得曾經鬧鬼的那個深巷和池塘。


  一切又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喜鵲也安穩的住進了王府,縱然隻是侍女的身份,但這樣的安排令她很滿意。


  一切歸如平靜下來,此前種種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申沚崖為了慶祝“塵埃落定”特此中秋的時候在宮廷設置家宴。


  宮裏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忙忙碌碌了幾天,終於等來了家宴這一刻。


  中秋之夜團圓之意,宮裏井然有序忙碌著,申沚崖與申泠崖趁著時辰還未到的時候,在禦花園中對弈。


  申泠崖毫無笑意而言,他自然是明白的,今夜這個家宴意味著什麽,極為艱難的落下一顆黑子。


  申沚崖表麵看起來風淡雲輕的模樣,實則內心也是萬般糾纏。


  “皇兄,你這一子落的可謂是破綻百出。”申沚崖落下一顆白字堵住申泠崖的後路。


  淡淡的月光下,映照著兩人模糊的身影,那月光照在申沚崖的頭發上,使頭發好像度上了一層銀色的花邊。


  月光的微涼也不及申沚崖眼中的深海那般冰冷。


  “再無商量的餘地嗎,也許還有別的辦法,不在等等嗎?”申泠崖握著黑子不知該落在哪裏。


  一盤棋局在申泠崖眼裏竟然找尋不到出口,成了死局。


  宮廷裏的熱鬧竟然成了喧鬧,申沚崖隻覺得心煩意亂。


  “也許還會有別的辦法,但是朕賭不起,不能拿她的性命來做賭注。”


  申泠崖無奈隻好隨便落下一子,申沚崖握著手中白子無處下落。


  這一盤棋他們堆積成了死局,再也找尋不到出口,再也落不下一子。


  申沚崖反而苦笑一下,“皇兄,這盤棋沒有輸贏。”


  申泠崖這才腚眼仔仔細細看這棋,真的無處下手了。


  申沚崖站起身仰望月亮,“如是良人長相絕,猶恐夢中思上邪。”


  申沚崖快步離去,偌大的涼亭中隻剩下一身孤寂的申泠崖,他陰影著臉看著麵前的棋局,難道真的無路可走了嗎?

  今夜中秋,月亮格外的圓,水靈梳妝打扮好來到李沉沉的房間。


  這些時日,申沚崖的態度轉變很快,這不得不讓水靈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她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自從回宮以來,申沚崖對李沉沉的態度越來越冷漠,甚至可以用置之不理來形容,沏茶的事情都讓水靈回來接管了。完完全全就把李沉沉扔在一旁了。


  對於這一切的轉變,李沉沉不是感覺不到,她找不到理由來安慰自己,隻能欺騙自己他是帝王,他很忙。


  李沉沉坐在銅鏡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摸著自己的臉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沉。


  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為什麽所有人都好像很熟悉我一樣,為什麽出現在夢裏的事情,就好像親身經曆一般,我該去哪裏尋找答案?我該如何知道真相?


  水靈輕輕推開門探頭道,“沉沉姐,家宴快要開始了,你收拾好了嗎?”


  李沉沉怔怔的側過頭,看向水靈。


  “就快好了。”李沉沉趕緊抓起麵前的發簪,一個失神不小心被盒子劃破手指,她輕呼一聲,水靈趕緊關門跑過來。


  水靈拿起李沉沉的手,趕緊用手帕擦拭著血跡,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盒子。


  “這盒子怎麽從來沒見過?”水靈好奇的問道。


  李沉沉幹巴巴笑了一下舉起手指,“水靈,我不過劃傷一下,不要緊你看已經不出血了,這個盒子是皇上之前給我的,他說什麽要物歸原主。”邊說著邊為水靈打開盒子。


  盒子被打開,一片金燦燦。


  黃金牡丹,物歸原主。


  李沉沉拿出這黃金牡丹,她的血液融入花莖,突然投射出一幕幕過往。


  水靈瞪大了眼睛,李沉沉握著黃金牡丹,驚訝萬分。


  之前怎麽拿都沒看到這些畫麵啊,李沉沉突然鬆開手,是血液融進了花莖裏,打開了牡丹裏的封存。


  一幕幕畫麵,李沉沉看的陌生又熟悉,雖然鬆開手,但畫麵沒有停止。


  她顫顫巍巍開口,“那個人不是王爺嗎?”


  黃金牡丹封存的畫麵全是申步崖前世與她的過往,李沉沉認不出自己是因為模樣變了。


  水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默靈從水靈袖口中飛出成形,他感受到一股隔世的力量,不得不出來。


  水靈指著畫麵顫抖著雙唇,“他……她……”


  默靈伸出手握住水靈的手,“都是真的,你看到的正如你想的那般,從一開始她來到這裏就是因為和王爺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才會陰差陽錯落在這裏,才能住進李緋辭的身體,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一切,但你已經經曆了這一切。”


  水靈不敢想象自己看到了什麽,李沉沉看著畫麵竟然情不自禁哭了出來,她不知道這份悲傷為什麽那麽重,她更不明白這感覺怎麽那麽真切。


  “畫麵中那個女子不是涼初透嗎?”李沉沉反問。


  默靈被這麽一問,突然記起來禁欲仙子與涼初透容顏一樣,這樣也好就讓李沉沉誤會下去吧,還是不要牽扯那麽多了。


  李沉沉感覺到臉上的冰涼,微微擦拭,“我怎麽會哭,我怎麽這麽悲傷。”


  李沉沉把頭看向水靈和默靈,“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麽,是不是不肯告訴我什麽。”


  就在水靈和默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夏公公這個救星來敲門了。


  “沉沉姑娘,水靈你們可在裏麵,皇上吩咐可,讓你們提早過去。”


  水靈趕緊鬆一口氣,吆喝著,“我們這就來。”


  不給李沉沉繼續追問的機會,水靈借著這個機會趕緊逃離出去。


  牡丹裏封存的畫麵不多,都是申步崖曾經最珍貴的記憶。


  畫麵散去,李沉沉不敢再去觸碰牡丹,隻是回頭遠遠的看著它。


  不,這畫麵裏的人不是涼初透,她眼神沒有這麽純淨,那麽畫麵裏的人又是誰?

  月亮啊月亮,今夜的雲都無法遮住你的美,申步崖坐在馬車裏掀開窗口處的簾子,看著月亮。


  心中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不是很疼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緩緩抬起手放在心上。


  涼初透和喜鵲作為侍女自然也同申步崖同乘一輛馬車。


  涼初透注意到申步崖的動作,“王爺,你怎麽了?”


  申步崖放下簾子,他臉上心事顯而易見。


  “涼初透,阿茵還活著對不對。”


  涼初透被問的發蒙,但仍然堅決否認她還活著的事情。


  “你瞞不住我的,我現在已經是個清醒的正常人,很多事情在前世就種下了因果,我是知道的。”申步崖氣急敗壞道,事到如今涼初透還是不肯說實話。


  “王爺?”涼初透不解,怎麽好端端的申步崖又舊事重提。


  “黃金牡丹在宮裏對吧,上次去草原的時候申沚崖帶回來的,那是用我的血打造的,你知道嗎?裏麵封存著曾經最寶貴的記憶,隻有記憶中的人用鮮血才能打開那些畫麵。”


  涼初透大驚,“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有人看到了那裏麵的東西?”


  申步崖不想繼續兜圈子了,“告訴我,阿茵是誰?”


  涼初透咬緊牙關絕不能這一次也讓申步崖進來攪和了,事情已經發展到成一團亂麻的局麵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妹妹真的死了,我用長相思都無法找到她。”


  申步崖失望的看著涼初透,捶打著自己的心口,“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阿茵還活著而你一定知道。”


  喜鵲聽不懂他們再說什麽,但是她看的清楚,每次提到阿茵這個名字的時候,申步崖眼裏盡是柔情和急迫。


  “就算李弦茵還活著,你又能如何,王爺你到底在執著什麽,前世一個錯誤相遇令你執著了這麽多輪回,時至今日你還不能清醒過來嗎?”涼初透責備著反問。


  “……”申步崖也分不清是愛是執著,他總是矛盾著自己,從前是現在是,也許以後也是。


  “一個葉銅雀不夠,我可以理解,畢竟那個時候你血氣方剛,一個啼鴂不行,我也能夠明白,她不過就是你眼中的一把利劍,那麽如今又算上一個喜鵲,她為了你今生今世都不能開口說話了,你到底要犧牲多少人才能徹底放下過去,放下前世。”


  喜鵲聽到了什麽?今生今世都不能開口說話了,那麽之前申步崖是在騙她,她咬著嘴唇,扯下一層皮,緊緊握著衣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知道現在涼初透和申步崖已經鬧成這樣,不想在為申步崖增添煩惱。


  “你到底還想怎樣。”涼初透捶胸頓足,她一定要用盡全力來攔住申步崖的步伐。


  申步崖果然被質問的垂下眸子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葉兒對我來說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無人取代那般,啼鴂……喜鵲……阿茵……我真的不知道……”


  涼初透意識到自己暴走了,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恢複冷靜。


  馬車也正好停在宮廷門外,喜鵲和涼初透摻扶著,加上馬夫好不容易將申步崖從馬車裏弄出來。


  宮裏裏的夜色恍如白晝一般,熱鬧非凡。


  申沚崖在書房中落下最後一筆,夏公公取好玉璽蓋下。


  申沚崖眼中的海支離破碎,無法匯聚成形。


  “這聖旨你拿好,一會朕找機會讓你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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