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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久不見

  鄭延卿聽了蕭鈴兒的話,知道蕭鈴兒是早有預謀。命令影衛告訴小茹這些事,再由自己從小茹跟前問出來,而她則站在他們倆人的身旁,等待著小茹將那個事情說出來。


  既然是這樣,那麽,蕭乾也是沒有活著的了。


  鄭延卿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眼中已經沒了剛才的迷茫,難受,以及微少的一丁點淺淺的憤怒,這會兒的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是鄭延卿最初的目光,最初的情感。


  那種眼神,蕭鈴兒看到了,內心一震,但也及時的管住了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那個眼神她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了?那種淡然的,無所畏懼的眼神,那種全天下覆滅,又與我何幹的眼神,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眼神。那種眼神,她既想念,又覺得難過。


  鄭延卿,你的這種眼神,消失了多久?又會在什麽時候徹底的消失不見?


  鄭延卿,請原諒我的這番決定,我沒有辦法,我隻能讓你的快樂盡數破滅了去。如若可以,我真想留下你的一顰一笑,(這兒的感覺敲有問題啊啊啊!!!)留下你的那種心無所求的眼神。可是我不能,我太弱了,我甚至不能好好的保護你,所以請你原諒我。


  穩住了心神,蕭鈴兒再看向鄭延卿時,鄭延卿衝著她露出了最後一個溫柔的笑容。


  “微臣的刑罰,請皇上賜下來吧,微臣,無怨無悔!”


  話音剛落,蕭鈴兒便察覺到了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咬碎了一樣,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不敢再去看鄭延卿的臉,他的目光,她隻能用盡力氣抬起手來,還算得上比較優雅地,下了令。


  “眾侍衛挺經!將鄭延卿押入地牢,立刻便施以苔刑!”


  眾位侍衛本以為蕭鈴兒是在和他們鬧著玩,結果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真的,那些侍衛都不敢動手,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耗費了半天的時間,侍衛長終於受不住了,帶頭走到鄭延卿跟前,低下頭,道:


  “鄭大人,對不住了。”


  低著頭道歉,侍衛長的聲音裏也夾雜著濃濃的無奈和歉意。


  鄭延卿輕鬆一笑,反倒是安慰起了侍衛長。


  “請不要自責,皇命難違,你我都難做。所以不必如此。”


  侍衛長低聲笑了一下,氣氛一度很是尷尬。


  那些侍衛反扭住鄭延卿的雙臂,將他從蕭鈴兒麵前帶走了。


  一行人離開之前,鄭延卿回過頭去,看了蕭鈴兒最後一眼。


  夕陽下,蕭鈴兒的臉模糊的看的不太真切,隻覺得她身後絢爛的紅反倒是映襯的她格外的孤獨。


  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什麽樣的表情呢?鄭延卿淡然一笑,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無奈,和濃如血水般的眷戀。


  深深地歎了口氣,鄭延卿轉過了頭,跟著那些侍衛走了。身後,唯有一個叫做蕭鈴兒的女子,呆呆地看著他漸漸地走出她的視線,再也不見。


  蕭鈴兒的雙目中,倏地落下了兩行清淚。蕭鈴兒也不擦去淚水,任由它流的肆意妄為。


  “鄭延卿,你,為什麽不能早早地離開呢?”


  “你,為什麽不去死?”


  被押入地牢的鄭延卿自此過上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悲慘生活。(不知道為什麽寫到這兒突然想笑hhh)


  地牢裏的生活自然是分外的難受,蕭鈴兒不知道是在想什麽東西,總是運用各種各樣稀奇古怪,並且很是殘忍的刑具,為此,每次看到那些獄卒們拿著某種奇奇怪怪的,並沒有見過的東西進來,鄭延卿都會感到濃濃的不寒而栗的感覺。


  怎麽辦?蕭鈴兒是一心要他死嗎?

  鄭延卿在心裏暗暗地嘲諷著自己。自己原來可以這麽jian,事到如今,還一心念著蕭鈴兒,心裏腦海裏還全部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她喚他“卿”時,末尾柔軟俏皮的延長。


  他愛極了她的笑容,不管是什麽樣子的笑容,都值得他一一留戀。她的笑是開心的笑也好,苦笑也好,皮笑肉不笑也好,淡然的笑容也好,他都一一銘記在心中,不願意忘記。


  現在她的笑容,一一呈現在了鄭延卿的腦海中,記憶的煙雲在他的腦海中不住地流動著,令他不得不強製性地一遍複一遍地重複著去回憶,去記起。


  出現次數最多的,是蕭鈴兒最後的一個冷漠的,毫無溫度的笑容。


  鄭延卿努力地甩頭,想要把那個笑容狠狠地從腦海裏甩開來去,可惜,那個笑容是否是因為距離不遠,所以記得格外深刻了些?還是因為她的那一個眼神太過於冷漠,讓他和往日她的目光分別的太過於開了些,以至於讓他無法忘懷這個笑容麽?


  鄭延卿絕望地閉上了那雙疲憊的眼睛,現在的他不知道該用怎樣一種心情和感情去對待自己心中的一切了。他愛蕭鈴兒,又恨著她,他愛她的一切,卻又恨著她的絕情。


  除了蕭鈴兒的那些笑容,還有一些東西,在鄭延卿的腦海裏久久回蕩著。


  比如說,蕭鈴兒的聲音,她說的話,她做的事。


  鄭延卿一方麵不想要回憶起那些東西,一方麵又深深的思念著蕭鈴兒的言行舉止。思念如同江海一樣洶湧而至。


  他想起蕭鈴兒和他的曾經。他們一起遊山玩水,路途雖短,但也足以讓他們偷偷開心好久好久。他記得他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吻,在他們尚且年幼的時候,他偷偷印在蕭鈴兒嘴唇上的那個吻。流連忘返的滋味,他還是想要去嚐試一次又一次,那個味道,他始終覺得嚐試不夠。鄭延卿喜歡和蕭鈴兒一起,共同待在一個房間裏,他自己撫琴,慵懶的眼神看著蕭鈴兒在一旁,吟詩作賦,等待著蕭鈴兒回眸的一瞬間,兩人相視一笑,再次低頭,各做各的事,但是嘴角還是揚著一抹笑。


  那時候的蕭鈴兒笑的溫柔,他亦是如此,兩個人之間微末的一點點情緒,互相都能猜得到。


  那時候是有多麽熱烈的愛著她,現在就是有多麽的戀戀不舍,算不上恨意。或者說,他連恨都舍不得用在蕭鈴兒的身上。


  他的蕭鈴兒,就算如今已不是他的,他也覺得,蕭鈴兒配得上世界上最美妙的一切事物和讚美,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不應該被人所記恨了去。


  這樣想著,鄭延卿不由得低聲笑了出來。


  事到如今了,他還是不願意放下所有的對蕭鈴兒的執念,他還是愛著她,一如既往,不變更。


  鄭延卿的身子在經曆過各種刑具的摧殘後,已經是遍體鱗傷。他的臉沒有被過多的傷害,雖然不如從前的樣子,但也算是受傷最輕的地方,或許隻是多了幾條疤痕,過一段時間疤痕也是會脫落的。他的身上受到了許許多多的摧殘,身上的傷口綻開,一道複著一道,紅色的傷口,引來驚心動魄的疼痛感。


  痛著,但是整個心肺裏都是濃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過於濃烈,以至於讓鄭延卿快要落淚。


  他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蕭鈴兒的於心不忍,總算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依舊是曾經如玉的樣子。鄭延卿低頭,看著那雙手,忍不住笑了起來。


  啊——鈴兒,原來你還不是那樣的絕情啊……


  就在這種混亂的情緒裏,鄭延卿不知道過了該有多久——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唯有幾根明明滅滅的白燭,跳動著它的火焰,借此來陪伴著鄭延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於是在這黑暗的地牢裏,鄭延卿真真切切的懂得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大概是過了很久很久之後,大概是在冬天吧,隻是覺得那天格外的冷,蕭鈴兒派獄卒給他捎帶的棉衣也擋不住嚴寒。他某一天,鄭延卿突然看到了一束光亮,投射到了他很久沒有見過陽光,蒼白的皮膚上。


  鄭延卿拿手腕擋住灼眼的陽光,眯著眼睛看著從陽光中走出來的幾人。


  啊,竟然都是老熟人呢……


  鄭延卿瑟縮一下,嘴角淡淡地揚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


  這些人,是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許久未曾見到的眾人。


  為首的,自然是蕭鈴兒,在她身邊的,是長大了的蕭靖,他們兩人的身後,則是漠北的王圖布新和侍女小藍。


  鄭延卿貪婪地看著蕭鈴兒的臉,像是許久沒有喝到水的幹涸土地一樣,總是看不夠。


  蕭靖看到鄭延卿,立刻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鄭延卿的身子,嚎啕大哭起來。


  “爹爹!你這麽多年來,受苦了,靖兒好想你!”


  鄭延卿木楞楞地抬起手,摟住了蕭靖的身子,嘴邊溫柔的弧度依舊。


  看著鄭延卿眼中的木楞,還有他臉上的呆呆傻傻的模樣,圖布新和小藍也都看不下去了,於心不忍地別過頭去,背對著鄭延卿,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


  這麽多年,鄭延卿成了這個樣子,蕭鈴兒,你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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