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試一次
套話套出心裏話,這是楠朗沒想到的,他苦笑了一聲,“學長,別跑題了,我是問怎麽對付溫皓雋,不是問你對督察部的看法。”
“啊?那家夥,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對付他啊。”
熊鋼說的是實話,醉成這樣不可能撒謊的。
“什麽!?你們沒辦法,萬一那家夥插手的話,還怎麽幫那三個女生陷害萍莉奈?”楠朗追問道。
劉生化哼哼了兩聲說:“我們仨確實是沒有辦法,可部長有辦法啊。他都給我們說了,這事不難,走正經程序就行,至於那個礙事的,不管都行。”
“對對,督察部那群傻瓜們,一直嚷嚷著辦事要講證據。沒了證據,他們整個一光杆司令,啥都幹不了。”張開宇接腔道。
楠朗不自覺地笑了,本來他以為要用語言誘導下,誰知道這群人實在太坑,自己直接交待了。他忍住笑意,繼續問:“哦?風紀部部長有什麽能耐?連督察部都不放在眼裏。”
這話是為了拖裴任下水,坐實他的罪證,隻要三人回答了,他們部長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醉醺醺的他們沒人覺得不對勁,帶頭的還是熊鋼,“部長他可厲害了。據他自己所說,從成為正式部員後到現在,被他坑過的人少說也有上百了,而且每次誣陷都做的滴水不漏,督察部那群飯桶什麽都查不出來。要不然,你以為光憑我們三個普通部員,敢在督察部介入的情況下,堅持幫那三個女生誣陷人。”
“部員為什麽要幫你們?這件事對他沒好處吧。”
“貌似是他看上了那個叫萍莉奈的學妹,要我們給她加重點的罪名,他自己好撿漏。”劉生化笑的很賤很猥瑣,讓楠朗看了想打他,“這都是他的老手段了,身上有問題的學妹落到她手裏,不吃點大虧洗不清的。真因為有問題的事學妹,督察部的想管都不敢管,你說部長厲害不?”
居然還吹上了,這幾個人當狗腿子當的很敬業啊。楠朗點了點頭,“厲害,確實厲害。”
目的達成,他看了下時間,對三人說,“時候不早了,宿管部要查寢了,學長們,該回學校了。”
“著急啥,跟著我們三個一起,你晚回去一會也不礙事。宿管部的人我們都認識,給他們交代一聲,夜不歸宿都行。”張開宇端起空酒杯,仰頭往嘴裏倒了倒,“誒,怎麽沒酒了?學弟,快點,倒點酒。”
喝次酒,順帶把宿管部的問題給挖了出來,一下子省了皓雋不少事。
“不能喝了,學長,你們風紀部不允許部員喝酒的。”楠朗怕他又摔酒杯,連忙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
這一按,反而把張開宇按急了,“什麽狗屁規定,我今天偏要喝!學弟,快點去要瓶酒。”
不是楠朗心疼錢,是真的不能再讓他們喝了,“夠多了!明天還要上課,不怕遲到被紀律部抓住嗎?學長你要是喜歡這玩意,以後再來唄,時間多得是。”
紀律部的名字一擺,張開宇立馬鬆開了握著酒杯的手,畢竟和人家部門關係不咋好,還是不要找事了。
“學弟說的是,下次再來,今天先回去吧。”熊鋼用力晃了幾下頭,歪三倒四地站起來。見他要走,劉生化和張開宇跟著站了起來。
關掉留聲貝殼後,楠朗在前麵帶路領著他們離開。跟在後麵的三人一步三晃,活像不倒翁似的,如此奇怪的走路姿勢,卻硬是沒有摔倒。
路過皓雋身邊的時候,趁三人不注意,他把留聲貝殼很自然地往桌子上一扔,隨後帶著他們揚長而去。
“真沒想到,楠朗這麽會辦事。”皓雋收起貝殼,嘴上不吝嗇地誇讚道。
“所以本小姐才讓你試試,把貝殼藏好了,有人在寢室門口等你呢。”藤玲提醒道。
會是誰呢?帶著好奇,皓雋回到了寢室。
怪不得藤玲會專門提醒,此刻站在門口的人,是裴任。看樣子,他已經等好長時間了。
“裴學長,該睡覺的點了,你站在我寢室門口幹什麽?”皓雋說話毫不客氣。
“站在你寢室門口自然是找你有事,既然這幾天是風紀部的成員,那就得參加巡邏。”裴任說,“明天早上六點,去操場巡邏,看看有沒有違紀的同學,或者形跡可疑的人,有的話中午來辦公室的時候告訴我。”
巡邏的事已經很久沒人做了,一是六點起床下樓的人都少的可憐,二是哪怕真有人要鬧事,也肯定不會讓你逮到啊。現在這條規定的唯一用處,便是部長名正言順為難人的方法。
“知道了,部長再見。”皓雋知道不能拒絕。
裴任奸計得逞似地笑了,用嘲諷的語氣說:“那可真是要辛苦你了,學弟,加油啊。”他拍了拍皓雋的肩膀,離開了。
六點下樓,看來又能陪沂芸晨跑了,唉。皓雋搖了搖頭,準備推門進寢室。可手剛放在門上,鸞鴻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把他嚇了一跳。
“喂,鸞鴻風,你這人走路怎麽不出聲啊,會嚇死人的知道嗎?”皓雋轉頭抱怨道。
“對不起,慢著,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誰告訴你的?”當了這麽多天室友,鸞鴻風的眼神一直是無精打采,而此刻,他卻瞪大了眼睛。
那眼神,比娜的都要尖銳幾分,光是看著就讓皓雋不舒服,“我有我的手段,不一定非要問別人。倒是你,為什麽總躲著我們?”
自己翻了紀律部的新生資料,從裏麵找到了你的名字,這種話怎麽想都不是能說出口的。
“和你們無關,讓開。”鸞鴻風恢複了平常的狀態,一臉的懶散和孤僻。
“今天你不說點啥,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皓雋手一拉,合上了門。
寢室裏麵的人發現門外有動靜,一聽是有關那個神秘的室友的,或多或少有點好奇。佰用禱式加強了自己的聽覺;宮音本來就善於感知聲音,不用加強也能聽清;錦銘跳下床,把耳朵貼緊了門;澤衡離門近,閉上眼專注點也能聽清。一屋子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偷聽著外麵的談話。
門外的皓雋猜到他們會偷聽,手中結成倒是,在門上加了個隔音層。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的小把戲被鸞鴻風一眼看破,“幸好你知道隔音,否則你問什麽我都不會告訴你的。”
“我隻是怕他們知道後,對你有偏見。”皓雋小聲說,“你體內究竟封印了什麽東西?”
“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除了核對資料的學長以及校長和薛老師,不應該會再有其他人知道啊。”鸞鴻風把驚訝都寫在臉上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室友不好對付。
同樣意外的還有皓雋,他沒想到這件事保密到這種程度,自己真是誤打誤撞撿了個大便宜。“別糾結我怎麽知道的了,正常人都能猜出來我用的手段不正常,你覺得我可能告訴你嗎?”
鸞鴻風讚同似得點頭,果真不問了,“唉,其實連我也不清楚自己體內封印了什麽。知道這件事的大人們,一個個守口如瓶,每次我問他們,得到的都是虛情假意的關心。”
他學著那些大人的口氣說:“你體內的東西很危險,會威脅諭物世界的和平。我明白你很痛苦,但是為了這個世界,請你忍耐一下,很快它就會消失的。”
那些大人們從來不考慮他的想法,用廉價的謊言保護著自己的利益,自以為是地以為他會接受。決定權並不在他手裏,因此沒人會問他願不願意這麽做。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謊言便是“很快”這兩個字了。
“我知道這麽說可能有點唐突,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或許能幫到你,你會相信嗎?”皓雋問。
仿佛是聽到了笑話一般,鸞鴻風咧著不屑道:“那群厲害的大人們都拿它沒辦法,你憑什麽認為自己能幫我?”他推了推皓雋,想進寢室。
沒推動,皓雋仍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別放棄太早,你難道連試一次的勇氣都沒有嗎?”
“嗬,行,反正失望了那麽多次,也不欠這一次。”鸞鴻風點點頭,隨後不解地問:“幫我對你有什麽好處?能讓你這麽積極。”
皓雋說了他絕對想不到的回答,“我隻是想證明一件事,向自己,也向一個你不知道的存在。”
話有點無厘頭,鸞鴻風自然聽不懂,“莫名其妙,現在可以放我進寢室了吧,我都困了。”
“可以,但在進去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果然是有目的,也好,你這樣我才安心。”
不管是要錢還是要東西,自己都拿不出來,這樣一來,他就會放棄了吧。鸞鴻風如是想到。
可皓雋的要求卻有點奇怪,“我的要求很簡單,不管你躲著我們是出於什麽目的,以後都必須好好和寢室裏的人相處,能做到吧?”
沒有難度,是個人都能做到。
鸞鴻風躲著寢室裏的人,是害怕他們知道自己的事後排斥、歧視自己,他何嚐不想和室友們打鬧說笑,“真是個怪人,他們四個要是和你一樣怪的話,咱們六個怪人一定相處的很融洽。”
“那你放心好了,全班都是怪人。”皓雋轉身推門,靠在門上的錦銘沒反應過來,往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揉著屁股站起來,“啞巴一樣,進門都不說一聲。”
“你要是不偷聽,怎麽可能摔著?”鸞鴻風搶在皓雋前麵說。
四人都吃驚地看著他,錦銘問出了他們共同的疑惑:“皓雋說了什麽,你居然會開口說話了?!”
他倆相視一笑,什麽都沒說,心照不宣地保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