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

  不屬於別人,隻屬於自己,但是變成了別人,劉秉移是不是就可以屬於自己?

  劉莫崖看到這樣的景象臉色一沉,轉身扯了扯剛把麵吃完的劉亂七,小聲說,“他們還有許多話要說,咱們還是回病房去吧?”


  劉亂七怎麽不知道劉莫崖正麵臨著道德和良心的譴責,以及對劉京且的不忍心?他穩穩地握住劉莫崖的手,“走吧。”


  說著邁出腳步,卻被劉秉移一伸腳截住了,劉秉移側身麵對劉莫崖,遞給他一張盒子。


  盒子很大,圖麵是手柄遊戲的圖案,劉莫崖結果盒子抱緊一看,側麵果然寫著手柄遊戲的字樣,他一驚,“你這是……”


  “新引進的遊戲,劉秉祁拜托我弄給他,順便給你帶了一盒。”


  劉莫崖趕緊說了句謝謝,感歎劉秉移居然還記得初入迷宮組隊的時候自己表達過喜歡他們公司的遊戲,不禁有些感動。但是,就算出院了自己也該回學校補作業,抄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回家玩遊戲?他可是因為讀書早比劉秉移大了整整一個年級來的!

  “你費心了。”


  劉亂七諷刺了一句,感覺危機直逼而來,這劉秉移不是迷宮一戰看上我家滴水不漏的劉莫崖了吧?

  “那我們走了。”劉莫崖猜到劉亂七萬惡的想法,以免生出事端,隻好趕緊拉著他走了。


  回病房不到一刻劉亂七就嚷著無聊,電視節目沒什麽吸引的到這個仙人,劉莫崖隻好胡亂的說了幾句準備打發他走,誰知道這貨臨走前用一本笑話集換走了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遊戲,還美其名曰,“不能隨便接受陌生人的東西。”


  哼,人家劉京且還不計前嫌的吃了你的麵呢。


  不過這家夥還算義氣,一周如約來接劉莫崖,還開了倆不錯的車。


  “大紅色的蘭博基尼?你丫忒有錢了吧?”


  劉莫崖立刻就羨慕嫉妒恨了,劉亂七卻抽了他一下。


  “咱南方的別整個北方方言,我有識別障礙。”


  說著劉莫崖的爸媽都到了,劉亂七客氣的喊了聲“伯父伯母”,便很乖巧地和“伯母”解釋了劉莫崖那日徹夜不歸的詳情。


  “都是我哥,那天是我哥生日,一高興就硬拉著他喝了幾杯,誰知道莫崖酒量不行,幾杯就醉倒了,我們就讓他歇了一夜。”


  劉媽有些不好意思,隻覺得劉亂七這孩子懂事客氣,“麻煩你們了,我家模樣沒惹禍吧。”


  “莫崖酒品很好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還直打呼嚕呢。”


  聽完,劉媽和劉亂七其樂融融的笑了起來。


  泥煤,明明是你一沾枕頭就呼嚕起來了好吧,我可是徹夜未眠!

  那邊的老爸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提起行李就往樓下走,劉媽也去繳費辦妥手續,劉莫崖和劉亂七在後麵乖巧的跟著。


  突然身後出現了一抹綠色的身影。


  “今天豔陽高照,出院的好日子呢。”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西格堂!


  此時他們正走在醫院通往東大門的走廊,陽光與黑暗的界限並不明確,他們正從黑暗漸變成光明,西格堂的眼神銳利,笑容單薄,“你的選擇和方法都好,雖然不能說完全的瞞天過海,但是我很認同。所以,警告你一句話吧,善良是個美好的品質,它可以使有些人越來越愛你,也可以使你致命。”


  他們越步邁向光明,等劉莫崖適應了眼前的光芒,西格堂早就不見了,仿佛剛才經曆的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夢境。


  劉亂七坐上駕駛座的時候抬頭望了眼藍天,湛藍的不像冬日的天空,晴朗的讓人無法直視,天台上,背對劉秉移的劉京且對著他們招了招手,笑得雲淡風輕。


  坐上車的時候,趁劉父劉媽在聊天,劉亂七放低了聲音,對副駕駛座上的劉莫崖問,“你猜劉京且和劉秉移誰攻誰受?”


  “攻嗎?當然是劉秉移,你看他不服輸好強的性格,凡是持懷疑態度,爭強好勝,下手也是果斷堅決。”


  “這個好像構不成理由吧。別看劉京且表麵溫文漠不關心,其實……反正我猜是他攻!”


  “要賭嗎?”


  “你敢賭?”


  “籌碼是什麽?”


  “你!”


  高中總是開學的很早,劉莫崖自從知道劉秉移、劉水現、劉斯刑這類人都是和自己一個學校就變得小心翼翼,不過還好學校比較明智的是,每個年級吃飯分時段,放學自然也是分時段的。太好了!劉莫崖內心歡呼,抄作業的速度也上升了一個檔次!

  唯一讓人不滿的是,劉亂七明明不是這個學校的,怎麽能擅自闖入戒備森嚴的Z中?

  今天,劉亂七又大搖大擺的闖進了Z中大門,而且是劉秉移這個執勤委員給他開的道!


  “你一頭金發多招人啊,你想過後果嗎?”劉莫崖一把把劉亂七塞進角落,發現教學樓下並沒有人觀望他倆時方才拍心吐氣。


  “什麽後果?難不成我還能跟除了你之外的人走?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誰跟你說這個了?”劉莫崖滿臉羞紅,又不好公然在教學樓下拉拉扯扯,隻好催促道,“你不用上課嗎?怎麽老是往我學校裏竄?快回去上課,實在要玩的話可以去我家。”


  這算是正式邀請嗎?劉亂七還沒有做上門女婿的想法,劉莫崖的態度又老是模棱兩可,氣不過,劉亂七嚷道,“你難道不知道我讀的是私立嗎?我們可沒這些公立學校抓得緊,什麽晚自習上到十點放心,寒假隻有七天的規矩!”


  劉莫崖不樂了,賭氣似的,“私立了不起,別說得你們讀私立的就很聰明一樣,我們公立學校經常有領導檢查,三天兩頭就是打掃衛生大掃除,不像你們出錢請保潔公司的,我們那樣不是自己動手,費不著你這樣的大少爺往我們公立學校鑽。”末了還補充一句,“我們升學率還比你們高呢。”


  劉莫崖這麽聰明個人怎麽這時候情商就這麽低呢?劉亂七想不通,隻好放下身段,撒嬌似的,“我這不是想你了嗎?”


  一時間劉莫崖雞皮疙瘩四起,趕緊和劉亂七拉開距離,見四下沒人還反映過來,壞了!已經上課了!


  “我怎麽沒聽見鈴聲?”劉莫崖滿口責怪的意味。


  劉亂七笑得更歡了,“跟我在一起還能聽見除我以外的任何聲音?”


  就這樣,劉亂七三天兩頭就往劉莫崖學校跑,成績下降的不少。


  這天周末,劉莫崖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大包小包的衣服收拾好就往家拖,誰知一進門居然看見劉亂七大搖大擺地坐在客廳,正和劉媽一邊剝瓜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喂喂,媽你這是引狼入室啊!”


  劉媽還在和劉亂七聊著,一聽見這聲音是兒子的,有些驚異的回頭,“你不是不回來的嗎?所以才拜托劉亂七來看望我?”


  “我幹嘛拜托他?你女婿啊?”


  劉莫崖顯然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劉亂七臉都笑裂了,趕緊接過劉莫崖沒洗的衣服作賢惠狀,“快快,一個星期沒洗澡了吧,這麽冷的天。”


  “你沒洗澡呢,我可是放學晚了開水房沒熱水了冷水也是澆頭就洗!”說完還一副得意樣。


  劉媽心疼不已,收拾了衣服催促劉莫崖進了浴室,劉亂七乖覺地去了劉莫崖臥室。


  這會兒劉莫崖洗過了,就著浴衣擦了擦沒幹的頭發就往臥室竄,生怕劉亂七趁他不在場熊孩子似的一陣亂翻。


  開門的時候劉亂七正乖乖地上網,側頭看劉莫崖進來了,心潮一陣澎湃,劉莫崖頭發還是濕的,水珠順著柔順的頭發直往下滾,蔓延過劉莫崖白皙的肌膚,消失在浴袍末端的胸口。洗完澡的劉莫崖沒有戴眼鏡,劉亂七從沒看到劉莫崖沒戴眼鏡的樣子(偷窺跟蹤時不算,遠,看不見),清秀的臉龐濕漉水靈,臉頰被浴室高溫蒸得紅彤彤的,眼裏因為看不清還彌漫了霧氣。


  劉亂七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他承認平時和劉莫崖就是逗趣打鬧的感覺,以前是因為劉極煬跟蹤他,因為他聰明有用,現在按理說已經不需要劉莫崖了,可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腆著臉不害臊的老是騷擾劉莫崖。


  喜歡看他蹙起眉有些不耐煩的模樣,喜歡他賭氣時孩子似的表情,喜歡他在自己眼前展露出不如他發揮聰明才智時強勢的態度,現在,更喜歡他一臉迷蒙搞不清楚狀況的姿態。


  完了,自己就要栽了嗎?還是自己挖的陷阱?

  劉亂七垂了眼,狹長的眼睛盯住劉莫崖白皙纖長的手不動,身體慢慢靠近,“如果你不拒絕的話,哪怕我掉進這個萬世不得翻身的坑,我也認了,你說好不好?”


  你說好不好?劉亂七的語氣和平時大相徑庭,聲音小不說了,還帶著幾分沒來由的魅惑,劉莫崖隻聽清了最後五個字,還沒來得及回應劉亂七的話,他就真的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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