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藺崢!讓開!
「如果我快一點指路,她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她問藺崢。
「如果我早一點救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五年前的她問7號。
「這和你沒關係,該怪的是始作俑者。」藺崢回答。
「收起你多餘的同情心,關心別人死活不如關心自己。」7號冷漠說。
時間感知上的畸形分裂出兩個鏡面世界,一面鏡子是現在,一面鏡子是過去,包圍著快速撞上她。
凌江玥受驚般往後退一步,撞在藺崢胳膊上,眼前才重新清晰起來。
「別怕。」藺崢以為她是害怕,攬住她的肩把她擋在身後。
「他們的大腦還很清醒,但說不出話,難道這種變異菌真的能像偏側蛇蟲草菌控制萊氏屈背蟻那樣,控制宿主咬肌,然後把自己固定在適宜真菌生存的地方?」林珈有些疑慮。
如果是,鄭琳琳他們現在攀爬樹榦就是在邁向死亡地點。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雖然是想過這些人會被真菌感染變成萊氏屈背蟻那樣的「殭屍」,但那只是最最極端的猜想。
信奉科學太久的人潛意識裡還是不相信違背科學的現象。只感染螞蟻的真菌怎麼會跨物種感染人呢?人類怎麼可能真的被真菌感染成末日喪屍呢?
因為不信,所以親眼看見這幅場景就更震撼。
藺崢觀察了會兒那群人,跟蔣雨行說:「叫研究員來,我們得人帶回基地研究,看看還有沒有救治的可能。」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種折磨真夠殘忍的。」蔣雨行撥通了研究員的通訊器,沉重說。
他們忙碌著辨認分析,凌江玥仍然安靜看著那群人。
鄭琳琳似乎還認得她,眼睛一直緊緊注視著他們,眼淚不停地流。
在她身後是齊稚魚,平常明艷漂亮的臉變得蒼白猙獰,儘管沒辦法發出除了「啊啊」以外的聲音,但就是能感覺到她正驚恐著哭得聲嘶力竭。
她們變成了一群清醒地看著自己被未知生物操控著奔赴死亡的殭屍。
太可怕了。
這是非法組織設計好的嗎?為了什麼?
這種東西傳播出去只會危害全人類,連自己也不能倖免,他們研究這個出來,是要報復社會?還是有其他更大的誘惑致使他們冒著危險也要研究?
凌江玥閉了閉眼,盯著鄭琳琳的眼睛看,剔透的眼珠在黑暗裡有些怪異。
她的能力是開發出來控制生物體的,沒辦法像玄幻故事裡的妖怪一樣施個法術就能救人,但是她可以控制神經遞質減緩真菌在她們血液里的複製進程,或許能為她們爭取點救治時間。
她按著遠近順序挨個控制,忽然發現點問題。
他們感染的程度不一樣,齊稚魚的循環系統的作用已經在減弱了,這是即將死亡的徵兆。
「我們要動作快點。」她跟藺崢說。
「我感覺很不妙。你剛才說真菌在血液里大量複製到能操控人體,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可是他們才半天多的時間就成了這樣,如果再等久一點,就真的救不回來了。而且我感覺他們的信息素有點奇怪,和之前那具屍體的味道很像。」
特調處四人回頭看著她,藺崢和蔣雨行他們低聲交代兩句:「對現場做藥物隔離處理,遷移到不適宜真菌生存的環境里,再讓警方的人幫忙申請一條專門的運輸路線。」 然後返回問她:「你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但確實總能聞到一股怪怪的臭味,你們聞不到嗎?」
藺崢凝眸道:「可能是你那場感冒,腎上腺色素在持續產生,就會持續改造你的身體。」
凌江玥覺得他分不清重點:「追究這個又沒意義,我們要做的是快點快點再快點。」
「已經做到最快了,他們身上有真菌孢子,沒辦法靠近,只能等安全設備來運輸,總不能不顧救援者的安危。」
他隔著口罩撫摸一下她的臉,又說:「我知道鄭琳琳和你關係不錯,你覺得她遇到這件事有你的原因,但這件事你也算最終受害者,別被他們的行為牽著心情走。」
她掃了眼詭異的鄭琳琳,仰臉道:「可是他們看起來很不好。你們不急嗎?」
「我們經歷過很多次類似的案件。而且結果怎麼樣不能只看現在,非法組織的人設計這場事故肯定有原因,其中專門弄幾個難以解決,但只要死亡就不會產生後續事故的感染者出來難為我們的良心,可能性最低。所以不用太過擔心,他們大概率留了救治時間給我們。」
可能連感染時間也留了。所以他再三確保凌江玥是安全乾凈的。
聽完他的解釋,凌江玥逐漸冷靜下來。
她有點神經質,這本來就不該她來管,擔心那麼多幹什麼,為了良心過得去嗎,她根本就不需要良心。
剛這樣想完,她敏銳抬頭,看見一個人影沖著他們俯衝過來,目標似乎是背對人群的藺崢。
她沒來得及衡量,下意識就推開了藺崢,力氣出奇地大:「讓開!」
藺崢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手卻不忘抓住她一起閃躲,那個人影的手指恰恰擦著凌江玥的肩膀而過,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他們倆也同時倒在地上,凌江玥的額頭撞在藺崢胸膛,痛感似乎還在神經末梢傳播,人已經被他抱著翻滾一圈,離開了危險區域。
林珈迅速往那邊噴了隔離氣霧劑,再加高溫度改變真菌的生存環境適宜度。
真菌的「嘶吼怒叫」讓宿主痛苦地扭動掙扎,四肢彷彿成了傀儡戲的假肢,動作說不出的詭異驚悚。
「你沒事吧?」藺崢快速翻身起來,仔細檢查凌江玥的防護服,「她碰到你了嗎?」
「沒有。」她的心臟還在砰砰跳,被他拉起來,順著燈光看過去。
光線集中照亮那個在地上掙扎的人,是於靜,頭髮散亂著,滿臉痛苦驚恐。
「她為什麼要撲過來抓你?」她不理解地問,「像喪屍。」
藺崢:「偏側蛇蟲草菌感染宿主只是為了繁衍,可沒有讓宿主產生攻擊慾望的能力。她可能只是想讓我們儘快救她,她的肌肉受影響應該比其他人弱一些。」
林珈有些后怕:「幸虧她是現在暴動,要是運輸過程中大家沒有防備再碰到這情況,沿路的人都得成為它們的繁殖營養土。」
還是說非法組織的目的就是這個?讓感染者在恐慌下感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