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殺鬼招魂
送走童心寧，姚潛回到樓內。
白玉堂看童心寧走出玄延堂，對展昭說：“我去看看這個‘要錢’在搗什麽鬼，你跟著那個家夥，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一切小心！”展昭叮囑，姚潛一口一個“殿下”稱呼此人，想必身份特殊。而內堂中若有重要物證，恐必會設有機關，這方麵白玉堂要比他擅長。說罷，他提氣縱躍，悄聲無息的跟上離開玄延堂的童心寧。
出門不久，童心寧便與一群人匯合。
有人向他行禮：“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童心寧點點頭，把馬交給身邊的隨從，跟著來人走入湖邊的一處涼亭。
展昭輕輕落在亭子旁的一棵樹上，輕輕撥開樹蔭仔細觀察。
亭子內已經備好了香燭案台和供品。童心寧解下腰間的青霜置於案上，拿起香點燃插入香爐中。
“孔雀，我有事要先回去，不能留下陪你，你在天之靈品嚐到仇人範承遙之心後，可以稍微安慰一下了吧。我不會放過任何害過你的人，你等著啜飲他們的血吧！
“你的青霜我一直帶在身邊，這樣你就能認出我，中原既是傷心地，你還是回來吧，認得路吧，要記得回來看看你的小寧。
“你說過賀蘭山的雪很美，江南無雪，想看的時候就回來，我準備你最喜歡的黃羊美酒……”他取來一個草人，拿起一支箭刺了下去，“別忘了，孔雀！”
儀式結束，童心寧取回青霜，望著西湖出神。
“殿下，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身後有人提醒，“我主盼殿下速歸。”
待他們走後，展昭從樹上跳下。
他並不打算繼續去追蹤，雖然不願放走一個罪犯，但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攔住這群人。
“賀蘭山”、“殿下”、“我主”……他們不是宋人？
看來隻能從姚潛那邊尋找進一步的線索了，想到這裏，他轉身向來路奔去，回去看看白玉堂那邊發現了什麽沒有。
這廂，白玉堂跟著姚潛回到前堂，看李鳳德迎了上來：“姚先生，你看這都準備好了。”
“李堂主，你做得很好，”姚潛說，“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出來沒有？”
“查到了，先生請看！”李鳳德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交到姚潛手中，“而且小的還查到，那個琴師現在住在城西的一家空房裏麵。”
姚潛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如此，難怪即使範承遙死了他都不曾現身——展昭，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
跟貓兒有關係？白玉堂想看知道那上麵寫了什麽，可惜姚潛已經收起了紙單揣在懷裏。
“你在這裏盯好，別出紕漏！”姚潛說，“備轎，我去雀仙舫。”
跟著姚潛的轎子出府，白玉堂跳下樹來。忽然感到後麵有風聲，立刻揮劍。
“是我，玉堂！”展昭用劍擋住。
見是展昭，白玉堂收回劍，說：“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後麵偷襲了？”
“你發現了什麽？”兩人異口同聲問，隨即一起沉默……
“你先說。”過了一會兒，白玉堂先開口。
“那個人已經出城去了，”展昭說，“而且聽他和他隨從的對話，似乎不是中原人。”
“西夏人？遼人？”
“這個還沒有證據，恐怕隻有那個姚潛才清楚。”展昭說，“你這裏如何？”
“那個姚潛剛出去，我正想跟去你就回來了。”白玉堂說，“貓兒，你可跟這姓姚的有何仇怨？”
“展某第一次見到此人，何來什麽仇怨？”展昭很奇怪為什麽他要這麽問。
白玉堂說了剛才所見。
“也許，某次我辦案的時候牽及也不無可能，”展昭知道他跟包大人常年辦案，得罪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如果真是有所關聯也不足為奇，“他去了哪裏？”
“雀仙舫。想必他要是有什麽秘密，那個煙花之地倒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雀仙舫。
“姚先生這麽急來找紫鶴有何要事嗎？”斟上美酒，鴇母紫鶴笑著問，“要是小寧的事，他已經出師，我這個師傅也不好再說什麽的。”
“我們的計劃有可能要出問題，”姚潛說，“真的風孔雀回來了。”
“那又如何？”紫鶴說，“先生身上的毒我已經給你解了，一個詐死過的舞伎有什麽好怕的？”
“要是那麽簡單就好了，”姚潛歎了口氣，“仙子可知二十年前破天教一事？”
“有所耳聞。”紫鶴看著姚潛，“莫非這事與她有關？”
姚潛點頭：“其實風孔雀真正是何身份並無人知曉，但其絕對不是普通的舞伎。她雖然為了擺脫範承遙詐死，但當年殺了破天教六大高手的人其實就是她……”
“那又怎樣？”紫鶴不在意地說。
“你知道當年她為何會管破天教的事？”姚潛說，“因為，當時的事情牽扯到一個姓展的人，而這次又牽扯到一個，這也是她為什麽會現身的原因，惹毛了她肯定會壞事。”
“展昭？”
“李鳳德剛查回來的，”姚潛拿出懷裏的紙單交給紫鶴，“所以我們最好早做打算。”
“先生莫要著急，先喝杯酒壓壓驚，”紫鶴嫣然一笑，“密函我已經差最可靠的人交承王爺，而那些殺手隨著嫁妝即日便可啟程，他們就算想阻止也要來得及。此行先生功勞頗大，王爺麵前我自不會忘記您的功勞。”
“那在下多謝仙子了。”姚潛舉杯。
見姚潛喝下酒，紫鶴笑得更燦爛：“明年今日，我會為先生多燒些紙錢的。”
“你！”姚潛忽然感到胃裏一陣劇痛，心跳好像被什麽捏住一樣越來越緊，而且全身發冷，“你——”明明兩人喝的是同一壺的酒。
“烏頭雖然不如‘雙頭蛇’名貴，但好就好在可以抹在杯子上，”紫鶴起身，“隻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碰”的一聲，白玉堂一腳踢開門。
紫鶴見狀，忙跳窗逃走。“休走！”白玉堂話音未落，人已飛身外麵。
看到地上倒下的姚潛，展昭過去看他的情況，隻見他已目中無神，口吐穢物，嘴張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麽。
“什麽？”展昭俯下身，想聽清楚他說什麽。“吳……以……”姚潛斷氣了。
試了試他的鼻息，展昭知道已經回天乏術，白玉堂去追那鴇母，怕他吃虧，忙緊隨追去。
注：烏頭——毛莨科多年生草本。別名：側根部分入藥稱“附子”。症狀：食用或皮膚觸及均可中毒，並立即發作，表現為灼熱刺痛、麵部及上消化道麻木，惡心嘔吐、視線模糊、胸部疼痛、虛汗、驚厥等。最後因心肌麻痹，在劇痛中死亡。中毒者體溫降低，全身發冷，神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