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京畿疑案
“五爺，這是您的菜。”小二顫顫巍巍，恭恭敬敬地把菜放在桌上。
恭敬，因為這位可是店裏的貴客，老板娘叮囑得緊；顫巍，今天這雅間裏的氣壓實在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白玉堂盯著桌子上的菜，一臉怒氣，好像在看殺父仇人一般。
小二大氣不敢出一聲，躡手躡腳退下，隻要這位爺不掀桌子，愛怎麽瞪就怎麽瞪吧。
“死貓，臭貓，混帳貓，不講理貓！”夾起一塊肉狠咬一口，白玉堂怨忿地說。
其實，事情起因是這個樣子地——
昨夜，某老鼠在八賢王房頂上耍酒瘋，還好八賢王大人大量沒有計較。
回來的時候，白玉堂已經走不穩了，沒辦法隻好兩人騎一匹馬。路上既要防止不老實的他掉下去，又要抵擋老鼠的偷襲，一路走得讓展昭覺得真是很辛苦。
回到開封府，展昭向包大人致歉，就立刻把白玉堂拖去客房，防止他打擾別人休息。
“貓兒，我喜歡你！”某隻耗子還是不厭其煩地在說，這已經是他說的第三十九遍了。
“我知道了，”不忍再一掌打出去或者一腳踢過去，隻要他光在這個距離動嘴，展昭也認了，“玉堂，天晚了，休息吧。”
“我喜歡你！”喝醉了的白老鼠比孩子還要耍賴，剛把他放倒在床上，幫他把外衣和鞋脫了，給他蓋上被子，他卻又巴住自己的胳膊。無奈地歎口氣，展昭繼續好言開導：“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那——貓兒，你喜不喜歡我？”小老鼠拉著他的胳膊問，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仿佛一點兒醉意都沒有，明澈無暇看得展昭一陣心動。
“我——”現在的你究竟是醉還是清醒，這是戲說還是真言？
“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呢？”
這句話那麽熟悉，有誰說過嗎？
答案是——展昭不記得當時的答案了。
“我……”展昭貼著他的耳朵說，“玉堂，你聽清楚了沒有？”
“呼——呼——”白玉堂已經醉得睡死過去了。
“玉堂，玉堂？”輕喚了幾聲，見他已經沒有了反應，展昭輕輕掰開他的手放到被裏，轉身離去。
第二天，醒來的小白鼠發現腰上有塊淤青，摸摸有點兒疼。
可能是昨晚喝醉了磕的吧？不過昨天的酒實在太好喝了，醇美至極，下次一定再去喝。
但是，昨晚怎麽了一點兒印象也沒有，看來一定是貓兒把我扶回來的。
白玉堂高高興興地去找展昭，雖然昨晚醉了肯定是很沒麵子，不過這也證明貓兒還是很關心他的。
“早啊，貓兒！”出了院子看到展昭正在和張龍趙虎說話。怎麽了？為什麽看到他卻要走開，而且走得那麽急。不甘心遭到冷落，他追上了展昭，擋在他前麵：“大白天幹嘛見我反而走啊？我說你這隻貓在鬧什麽別扭啊？”
“白兄，展某現在有要務在身，還請讓路。”展昭說，“還有，在下沒有別扭什麽。”
“還說你沒別扭什麽，該不是昨晚搶酒沒搶過我吧？耶？貓兒你被蚊子叮了？”忽然發現展昭領子邊緣下的皮膚上似乎有紅印子，“哎喲！”沒等他反應過來，展昭的劍柄正好揮到他昨夜青了的那裏，又在同一地方挨了一下，白玉堂痛得嗤牙咧嘴。
“的確很大一隻蚊子！”說完，展昭頭也不回地躍出門去。後麵兩個大紅門柱急忙跟上——今天不知怎麽了，展大人好像和白老鼠別勁，趕快離去，防止白氏爆竹爆炸殃及無辜。
“笨老鼠！”小黑蹲在牆頭上開始每日一念。
展昭來到戍衛在汴京外圍的禁軍軍營。
昨日有人來報，近些日子有數名士兵和周邊的百姓離奇失蹤，所以包拯命展昭來看下情況。
“這是這幾天失蹤的軍士們留下的物品，”校尉遞給展昭一把佩刀，“三日前，禁軍軍營一直有人失蹤，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個了。開始以為是有了逃兵打算內部解決，所以沒有聲張；但是昨夜有人擅闖軍營被發現，統領王守敬帶人去追，可是後來其他士兵卻沒有再見到王統領，隻是在營門外麵找到了他的佩刀。”
“能讓在下去看一下當時的現場嗎？”展昭說。
“好的，”校尉叫過名小兵，“他是當天跟王統領去追人的，讓他領展大人您去吧。”
小兵帶著展昭往營門外走，邊走邊說：“因為王統領追那人跑得快，我們沒跟上。出營門的時候還聽到有刀劍的聲音，但是追到了那裏就隻看到王統領的刀掉在這裏，人卻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營門外麵是一片草場，再遠走一些便進了一片稀樹林。展昭站在樹林旁邊四下看一下，林子邊緣的幾棵樹上有些新的刀痕，拿起王守敬的刀比量一下，應該都是他的刀造成。
“張龍趙虎，你們四下搜查一下，看看有什麽線索沒有。”
“是！”
一邊尋找線索，展昭又向小兵問詢了一下其他失蹤者的特征。
漸漸地，他發現，所有的失蹤者都有幾個共通點：
第一，失蹤者在被發現失蹤之前，大多數不是在夜裏值勤，而且因某些緣故離開了值勤隊伍而落單，就是夜裏因為一些原因單獨外出；
第二，不見了的隻有人，失蹤者在軍營中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被動過，而在軍營周圍也沒有發現失蹤者失蹤的時候身上攜帶的任何物品——除了昨夜失蹤的王守敬因為發現了闖入者追出來與其打鬥遺留下的佩刀——這證明他們應該是“整個”被擄走；
第三，雖然所有的失蹤者都失蹤的無聲無息，但是共通的特點都是體格健壯、孔武有力之人。按理來說，這些軍士都是都是懂一些防身之術，不是那麽容易被製服的。
“回稟展大人，我們四下看了，發現了這個。”張龍巡視一周回來，遞給展昭一個用白布呈著的東西。
展昭拿到手裏，這東西看上去好像是某種果實的半個殼，像栗子殼但又薄了一些，而且邊緣非常光滑，應該是人為切割成這個樣子。
“你們把這些拿回去交給公孫先生檢查一下，我再回軍營一下。”展昭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