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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壓力山大的比試

  等任慎過小心翼翼稟報,今日在石英城與蘇少娥等涯陣宗弟子爭執之事,當即惹來柳斂冷眼,外加一通訓斥:

  “涯陣宗算什麽東西,你就看著師妹被人欺負?砍他一隻狗爪子就算完了?還被人追出石英城?你這師兄怎麽當的?我鴛鴦宮雄踞此地過萬年,還未曾見過有人敢在這地界上欺壓我們的弟子!你或者你,三日後陪小八再走一趟石英城,沒遇上人就罷了,遇上將他們狗爪子統統砍下來。”


  柳斂點了點任慎過和竇雅才,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當日水晶城靈宮別院裏,柳斂借助薛梅娘身上的法力投影,當眾重創靈心宮最強的靈師長老何業凡,那個時候夏皎就知道,他是一個驕傲又眼中護短的人。


  明知道動用法力投影,會令自身受創,傷上加傷,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鼓勵薛梅娘,選了個最好的時機用了。


  隻因他要鎮住律鬥界的所有修煉者,要保護鴛鴦宮門下弟子,不讓他們在外行走時被人隨意欺侮。


  師父這麽說了,任慎過和竇雅才隻得老老實實領命。


  柳斂的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略略停留片刻,道:“一個月後尉遲那小子就會回來,到時候玄陰宮和靈劍宮的弟子就要前來與你們比試,如果你們連涯陣宗的弟子都應付不來,到時也不必上場,免得丟人現眼。”


  玄陰宮、靈劍宮的名字,夏皎在鴛鴦宮的典籍上見到過,他們與鴛鴦宮一樣,同屬卯太宗八大支脈。


  從柳斂那裏離開之後,夏皎就抓著兩個師兄問道:“玄陰宮和靈劍宮在什麽地方?他們跟我們還有聯絡嗎?大師父說的比試又是怎麽回事?”


  任慎過神情有些凝重:“他們在別的小世界,十年前才跟我們聯絡上。其實八大支脈的弟子散落各處,師父他們一直在尋找,也陸續找到了一些。隻不過多是些零散弟子,真正掌握支脈傳承的,就隻得玄陰宮和靈劍宮。”


  “當年卯太宗分崩離析,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八大支脈各有各的想法主張,誰也不服誰,才被人趁虛而入。玄陰宮和靈劍宮的人,跟我們鴛鴦宮的關係並不和睦,大家雖然都想重建卯太宗,但對於主次從屬的問題爭持不下。”


  “卯太宗敗落後,人才凋零,我們三家都知道繼續內鬥,重建宗門的大業不可能成功,所以一起就商議出一個法子,各自教導弟子,十年後比拚一次,獲勝的那一個支脈,可以在至少十年內掌握主導權。”


  “那就是說一個月後,你們要跟靈劍宮、玄陰宮的弟子比試,然後決定之後十年,誰聽誰的?”夏皎恍然道。


  “不錯,就是如此。所有後天七層以上的弟子都可以參加,規矩與登天擂台相似。”任慎過點頭道。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什麽叫壓力山大了。


  這個讓各自弟子上場比試,決定盟主誰屬的方法確實不錯。


  一來重建卯太宗可能需要很長很長時間,一代代弟子堅持不懈才能辦到,既然如此,弟子傳承就是第一大事,這種競爭方式可以保證各個支脈盡力培養弟子。


  二來,靈劍宮、玄陰宮、鴛鴦宮這三個支脈的主導之人,至少都是先天境地級以上的修為,親身上場打起來控製不住萬一有個損傷,對於宗門是巨大損失。他們的弟子則不同,了不起就像大師兄那樣,隻不過後先天境人級修為,大部分還是後天境的,實力有限,有他們的師長從旁監督保護,彼此之間打得再怎麽激烈,也不至於出人命。


  這次比試就在一個月後,而且必須是後天七層以上的弟子,才有資格參加,所以夏皎、武畫葇、鄭徘古和馳甘瀾是沒資格上場,夏皎想到這點,不禁同情道:“二師兄、三師兄,你們要努力啊!”


  任慎過和竇雅才相視苦笑:“如果我們有大師兄的運氣和天賦,又或者有各位師弟師妹的天賦悟性就好了……”


  “不要這麽妄自菲薄嘛!二師兄你今天才一劍把那個涯陣宗的後天九層弟子砍成殘廢,證明你也是很厲害的!”夏皎不以為然道。


  她接觸過的後天七層武者,戰鬥力最強的,應該就是這兩位師兄了。


  後天的九層境界之間,差距還是非常大的,能夠越級戰勝對手的,都是罕見的天才。


  任慎過卻沒有她那麽樂觀:“我們與普通同階武者相比,自然是勝過他們多多,但是若是與宗門其他支脈的弟子相比,我們的天賦和悟性都太普通了……我們連五成把握都沒有。”


  “呃,其他支脈的弟子,有這麽厲害?!”夏皎有些不太相信。


  任慎過和竇雅才齊齊點頭:“絕對比你能想象的都要厲害!”


  竇雅才見任慎過跟夏皎談笑自如,忍不住道:“卯太宗當年乃是聖界的頂級宗門,其下八大支脈的傳承,又豈是普通上界甚至下界的門派可比。我們打贏幾個同級武者,是理所應該的事情,甚至越級戰勝普通後天九層武者,都是應該的,做不到就是我們無能……”


  難怪大師父剛才放狠話,在他心目中,鴛鴦宮的弟子要跟聖界的宗門弟子比,下界甚至上界的這些後天武者,壓根不應該當成對手,否則就是無能!


  夏皎一時不知道該先同情壓力山大的兩個師兄,還是該自豪於自家宗門傳承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她這根本就是一步到位了,壓根不用像其他秘地門人那樣,考慮以後到上界,該如何拚殺進入一個更好更強的宗門。


  兩個師兄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夏皎看著都有些不忍,她眼珠子轉了轉,問道:“比試過程中,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規矩,例如不許用太高級別的靈兵、靈符、陣旗之類?”


  竇雅才搶著道:“有限製的,隻能用後天境的靈兵、靈符和法陣等等,而且每場比試,隻能用選一件輔助之物。”


  夏皎無奈了,她原本還想準備一堆靈符,讓兩個師兄上場之後一通狠砸,直接把對手砸下場,原來這是不行的。


  任慎過明白她的心思,搖頭道:“如果可以隨便使用寶物輔助,那就變成三家鬥富,而不是比拚各人真正實力了。”


  “如果自己有本事弄到足夠多的寶物,那也是實力啊。像大師兄那樣鴻運當頭,誰敢說運氣不是一種實力?”夏皎不以為然地吐槽道。


  “要重建宗門,畢竟不能一直靠運氣。”任慎過說了句公道話。


  夏皎不得不承認,這位長了一張壞人臉的師兄,其實是位踏實仁厚的君子。


  想到一個月後的比試,任慎過和竇雅才都沒太多心思多說,替夏皎解惑後,便匆匆回到各自的住處修煉去也。


  夏皎回到自己的院子,瞄了一眼薛梅娘房間的方向,心道:難怪五師姐回到鴛鴦宮就開始搏命修煉,原來也是為了一個月後的比試啊。


  薛梅娘驟然從後天六層頂峰,晉升到後天八層頂峰,確實需要一段時間磨合適應,才能好好控製自己的真氣與力量。


  三日後,竇雅才一早來找夏皎,護送她去石英城。


  邵掌櫃惦記著那五張遁地符,一早就守在店門外,見了夏皎果然如約而至,趕緊迎上前來招呼寒暄。


  當他的目光移到竇雅才身上,麵上的笑容一凝,臉皮控製不住抽了幾抽,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把古怪的神情隱去,笑道:“這位是?”


  他以為今日與夏皎同來的,依舊會是那個讓人寒毛倒豎的惡人師兄,已經做好了準備,確保自己不會露出任何不合宜的表情,沒想到驟然麵對的卻是一張淫賊的臉!

  他的心理建設完全沒搞對方向,結果再次失態。


  夏皎察覺到他瞬間的變化,於是再次解釋道:“這是我的三師兄竇雅才,他是個很正派的人,邵掌櫃不要誤會了。”


  竇雅才努力想讓自己的表情正派一點,可惜就算麵無表情,看上去依舊淫蕩輕浮得很。


  正派的人……嗬嗬嗬!邵掌櫃幹笑著掩飾心裏的不信,略帶緊張期待地問道:“夏姑娘,上次在下問的……柳真君可有答複?”


  “上去再說。”夏皎見店裏有好些客人夥計,便指指樓梯方向道。


  邵掌櫃醒悟過來,歉然道:“看我這急性子,夏姑娘請……”


  夏皎也不吊胃口,進了二樓雅室見再無外人,便很爽快地取出五張遁地符遞了過去。


  “不負所托,我師父對石王蛇也很有興趣,不知道邵掌櫃的朋友,打算什麽時候去摹古界捕蛇?我師兄想一道同行,師兄他們要用的遁地符,師父會替他們備好。”


  難得大師父有想要的東西,作為新弟子的夏皎自然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邵掌櫃連連點頭,告罪一聲將桌麵上的五張遁地符拿起來看了又看,兩眼青光閃閃,好似看見肥肉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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