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尋仇
邵掌櫃愛不釋手地將五張靈符細細摩挲了好一陣,又驚又喜地抬頭道:“在下在鴻堂任職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品相如此完美的高等靈符。”
夏皎對於自己繪製的靈符,有絕對的自信,聞言隻是笑了笑。
這時她訂下的全部符紙、靈墨等東西,還有鴻堂特意為她收集的大量陣法圖譜也送到了。
符紙靈墨還不算什麽,那三百多卷的陣法圖譜,著實讓夏皎驚喜了一番。
雖然其中大多數隻是低等法陣,中等的不足三十卷,高等的更是隻得兩卷。
一般以陣旗陣幡組成的後天法陣,由兩到四麵陣旗陣幡組成的為初等、由五到七麵組成的為中等,由八到十麵組成的為高等。
每一等之中又根據靈紋繪製的品質,分為上中下三品。
鴻堂之所以如此重視夏皎,甚至大手筆地為她搜集大批陣法圖譜,由她免費借閱,完全是因為,她上次給出的一葉陣陣旗,乃是高等法陣之中的上品,罕見之極,尤其在下界,價值幾乎不可估量。
有這一套陣旗作為抵押,鴻堂才會如此放心地把這麽多陣法圖譜借給她。
夏皎花了大半天時間,把每卷陣法圖譜都快速翻閱一遍。
邵掌櫃和竇雅才都以為,她是在核對出借圖譜名錄清單,其實她已經把所有圖譜記錄進芯片,如果不是怕邵掌櫃猜疑,她現在就可以把所有法陣圖交還。
人家這麽辛苦收集的圖譜,她大半天就全部記下了,估計他們不會相信,隻會覺得她在耍人。
萬一他們信了,後果更加嚴重!
所以夏皎還是把所有圖譜,連同自己買下的大量靈墨、符紙等物件收起,鄭重向邵掌櫃道謝,約定一個月後把圖譜交還。
邵掌櫃奇怪道:“這麽多圖譜,一個月會不會太倉促了?夏姑娘是敝店的貴客,就是借上一年半載,也沒什麽,跟在下說一聲就是了。”
夏皎搖頭道:“一個月就好,師父也隻是一時好奇,想略作參考罷了。”
邵掌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柳斂這種先天境地級靈師,對於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神仙人物,他們做什麽都自有道理,他聽著就是了。
夏皎發現,大師父柳斂這麵旗子,扯出來簡直就是萬試萬靈、解決一切疑難的終極大招。
談完生意,邵掌櫃正色道:“夏姑娘跟盛財坊的蘇少娥蘇大師,是不是有些舊怨?這幾天她帶了好些涯陣宗的同門弟子,在石英城一帶四處搜尋你們的蹤跡,揚言要血債血償,她的伯父蘇俠仁苦苦相勸,才勉強罷手。不過以她的性情,在這城內還好,若是在城外相遇,隻怕還是會不管不顧,對你們動手……”
夏皎與竇雅才對望一眼,道:“不是舊怨,是新仇。三天前我和師兄在纖棠苑用餐,他們主動挑釁還對我出手,涯陣宗其中一人,被我師兄砍去一臂。”
邵掌櫃神色一動,道:“敝店總部的特使還未回返,他們都是上界後天九層的武者,夏姑娘如有需要,在下請他們護送姑娘返程?”
他現在急著賣人情給夏皎,至於涯陣宗又或者盛財坊,得罪了就得罪了,鴻堂也有靠山,不見得就怕了他們。
能夠借由夏皎討好柳真君,還有那位不知名的神秘靈師,這筆帳怎麽算怎麽值得。
先天境地級靈師,別說在下界基本碰不上,就是在上界,也很難巴結得到,難得遇上這麽一位,會放過的是傻子。
也隻有涯陣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癡,才敢挑釁鴛鴦宮。
盛財坊那位蘇俠仁大掌櫃,就聰明多了。
不過他們都不清楚,柳斂乃是堂堂先天境地級靈師,否則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律鬥界的十八大秘地從來自行其事,甚少與外界打交道,真正的實力底蘊外人不得而知,大多數人隻知道,每個秘地都有先天境強者坐鎮罷了。
邵掌櫃如果不是前陣子與水晶城鴻堂分號的掌櫃頻繁通信,也不會這麽快收到消息,知道柳斂的恐怖實力。
隻可惜夏皎這個大土豪對鴻堂的生意非常重要,這次身上更帶了三百多卷鴻堂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法陣圖譜,否則邵掌櫃真想讓涯陣宗的人得手。如此盛財坊絕對會遭受魚池之殃,被暴怒的柳斂連根拔起。
夏皎卻毫不猶豫,婉拒了邵掌櫃的好意:“有師兄保護我就夠了,師父賜下了不少防身的寶物,他們就算出動後天九層武者,也奈何我們不得。”
邵掌櫃也不好勉強,隻得恭恭敬敬送他們離開,回頭卻還是請了兩位上界派來的特使,暗中緊隨其後,免得出了意外。
夏皎照例帶著竇雅才到纖棠苑用餐,店裏的掌櫃對於三天前發生在雅座的惡鬥,依然心有餘悸,他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那日先出手的蘇少娥一行,正想找夏皎他們晦氣,可是客人上門,斷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而且夏皎那天留下十顆靈石的補償,扣除飯錢,賠償店裏被砸壞的東西也綽綽有餘了。
掌櫃糾結地把他們請到樓上雅座,同時暗暗祈禱,蘇少娥等人可再別來搗亂了。
夏皎才不介意涯陣宗的人找上門,更不擔心纖棠苑被砸了賠不起,所以她照舊點了一大桌子菜,兩人一貓放開肚皮吃喝。
竇雅才性子靦腆,不似任慎過那麽善談,不過也是個脾氣極好的,夏皎說什麽,他都隻有點頭的份。
這次出門,是隨時準備著跟人打架的,所以夏皎也早有準備,靈符什麽的在來的路上就分了不少給竇雅才,一旦發現不對,不會手忙腳亂。
夏皎給毛毛布好菜,便摸摸它的腦袋道:“你耳朵比我們靈,發現什麽不對,就提醒我們一下,別光顧著吃,知道麽?”
毛毛不耐煩地晃晃腦袋,躲開她的爪子,心道:這麽簡單的事,還用你說?!再說,我什麽時候光顧著吃了?
不過看在夏皎伺候周到的份上,毛毛決定不跟她計較,先吃飽了再說。
它斜了竇雅才一眼,這家夥不但長了張淫賊臉,還經常偷看夏皎,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誡夏皎,有事沒事離他遠一點,哼!
它的夏皎,是他可以隨便覬覦亂看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盛財坊的蘇大掌櫃,真的勸住了蘇少娥等人,還是他們的主力都在城外,反正這頓飯吃得風平浪靜,直到夏皎結賬走出纖棠苑,什麽都沒發生,酒家掌櫃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狠狠抹了一把冷汗。
夏皎和竇雅才走出水晶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離城十裏的地方,蹲在夏皎肩膀上的毛毛,耳朵忽然動了動,隨即轉過腦袋在夏皎臉側用力拱了一下。
有情況!夏皎馬上懂了毛毛的意思,伸手替它順了順毛,抱怨道:“有人來了,你就喵一聲不行嗎?”
竇雅才雖然沒察覺什麽不對勁,但聽夏皎這麽說,還是馬上全神戒備嚴陣以待。
“嘿嘿!你們倒是警醒,不過遲了!”黑暗中傳來陰惻惻的冷笑聲,三道身影快如鬼魅掠了過來。
夏皎左手一鬆,拳頭大小的混元八方壘掉落地上,眨眼變成了個直徑近丈的半球形透明堡壘,將他們兩人一貓罩在其中。
與此同時,那三道黑影也到了。
砰砰砰!
巨響聲中,三道黑影齊齊倒退數丈,他們的靈兵砸在混元八方壘上,被悉數擋了回去。
突然發動偷襲的這三個人,隻有一個曾經見過,其餘兩個都是生麵孔。
曾經見過的那個,正是三日前跟蘇少娥一起的另一名未受傷的師兄。
三個人氣息相近,看上去全是十多二十歲的年輕男子,都是涯陣宗的門人。
蘇少娥從路旁的巨石後走了出來,惡狠狠瞪著夏皎和竇雅才,道:“那日傷我師兄的惡賊呢?”
夏皎搖頭道:“那日砍傷你師兄的,明明是一位仁人君子,怎麽會是跟你們一樣的惡賊?”
“臭丫頭你盡管逞口舌之利,你們鴛鴦宮的弟子卑鄙無恥、膽小如鼠,就隻會仗著這些東西保命,真以為別人都奈何不得嗎?!”蘇少娥恨恨道。
夏皎嗤笑道:“你的激將法太拙劣,你要奈何得了我們,就來嘛!讓我看看你都有些什麽本領。兩個後天九層武者聯手,還被我師兄砍去一臂,虧得你們還敢想報複,這麽想不開非要自尋死路,何必呢?”
論鬥嘴,蘇少娥這種從小被人捧上天的所謂靈師,是絕對鬥不過夏皎的。
蘇少娥被氣的渾身發抖,與她同來的三個涯陣宗弟子同樣氣惱不已。
竇雅才環顧一圈,道:“你們就四個人?”
“哼!收拾你們兩個小賊,還要幾個人?”其中一名涯陣宗弟子冷冷道。
夏皎以眼光詢問竇雅才:你行不行啊?
如果沒有把握,就沒必要冒險,他們待在混元八方壘裏頭,跟他們耗就是了,反正她身上靈石多得是。
竇雅才慢慢點頭,低聲道:“你留在這裏別動,我出去收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