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５章 興起醋意和心疼
“那我多抱你一會兒。”
“好。”
楚淩霜後腦勺忽然一痛，這次襲擊她的人力道大了兩分，非常疼。
她回頭狠狠瞪著幾丈外荷葉上靜靜負手佇立的沈崢，罵道：“壞蛋！”
沈崢一挑眉，一臉警告的衝她做了一個狠狠打屁股的動作。
她忽然噗嗤一笑，這個沁王不是戰神嗎，平時嚴肅陰沉得不得了，怎麽還有這麽萌的一麵？！
慕容羽在她耳畔低喃道：“不要理會那人，影兒，專心陪著我。”
影兒？他竟然叫了她五年前邂逅他和廖清時的化名。她為之一震，果真沒有再回頭看沈崢那邊一眼。
任由他投過來一粒粒珍珠警告她，力道逐漸加大，她都不為所動。
她沒有什麽酒量，才兩小杯青梅下肚，就醉眼朦朧，抱著慕容羽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慕容羽換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反手將睡著的她抱入懷裏，盤膝端坐，微微合上眼睛，將身外的一切暫且全部置之不理。
沈崢非常挫敗的看著他倆相依相偎的身影，腦子裏飛速運轉著該怎麽分開他們。
這個楚淩霜如果隻是養在深閨的相府之女，她怎麽可能和蓬萊洲的少主相交很深的樣子？
她肯定曾經離開過相府一段時間，是哪一年，在哪兒？
她究竟是不是他苦尋多年未果的小女孩？隻要扯下她脖子上的那個玉墜看上一眼，他就能確定是不是他當年送出的青鸞墜。
足尖淩波疾點水麵，幾個起落，他便飛落小船上。
不等他接近楚淩霜，慕容羽已經抱著她起身退開幾步，將她護在懷裏，長劍嗆然出鞘，指向沈崢：“沁王，在我的地盤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她想回你身邊我不阻攔，她若不想，你最好也別勉強她，我絕不會讓你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沈崢目光如電掃向楚淩霜的脖子，不覺眉頭蹙起，她脖子上那根紅絲繩竟然已經不見，她竟然故意藏起來不戴了？怕他認出什麽？！
“我想求證一件事，慕容公子不用這麽激動。”
“求證什麽？”
沈崢上前兩步：“我搜一搜她的身就知道答案。”
“搜身？”慕容羽眼神淩厲起來：“你想知道什麽，不妨等她睡醒了好好說，想搜身那就是勉強她，羞辱她，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沈崢冷笑道：“我是她夫君，我想做什麽，慕容公子沒有權利過問。”
“你盡到做夫君的義務了嗎？沒做到就別和我談權利。”慕容羽憤然質問道：“你們成親才多久？為什麽她身上有這麽多鞭傷，雙手滿是凍瘡，你能告訴我嗎？”
“鞭傷？凍瘡？”沈崢眼神一寒，凍瘡容容易看到，鞭傷慕容羽如何看得到？難道他偷偷解開她衣襟了？！
他卻不知，慕容羽作為蓬萊洲史上少見的醫學天才，又非常擅長於修複容貌和改變容貌，他對人體皮膚的各種紋路有天生的敏感。
剛才楚淩霜一入懷，他就感覺到她胸前肌膚一道道疤痕的微微凸起，和燒傷的疤痕走向明顯不一樣，不用看就知道是鞭子抽打所致，他心頭無名業火就蹭蹭直冒。
“不是你所為嗎？”見沈崢一副不知情和不悅的樣子，慕容羽輕輕揭開楚淩霜胸前衣襟，稍微露出一點，從肚兜上沿蜿蜒延伸出十幾條疊加的觸目驚心傷痕，那些黑褐色的痂還沒有完全褪去，看起來很醜很揪心。
也不知道再往下一點，身上又有多少疤痕，沈崢暗自握拳。
他知道淺語那個跋扈表小姐的狠毒囂張，也知道淺語對他的心思，一定會妒恨他的妻子，不過他原本對楚淩霜不感興趣，恨她占據了他妻子的名分，根本就不願意過問她的生死，甚至淺語虐待她，他心底隱隱覺得這是她活該。
然而一路同行，對楚淩霜有了幾分欽佩，如今又越來越懷疑她便是他尋找多年的那個女孩，他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說不出的醋意和心疼。
“把她給我！”沈崢眉目冷厲：“慕容公子，有哪個做夫君的能夠容忍自己妻子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你是不是打算破壞我們夫妻關係？”
慕容羽不由猶豫，的確，沈崢是她的夫，他如今抱著人家的妻子，怎麽都說不過去，不過對她的擔心讓他不能就此放任不管：“沁王稍等，我給她查看一下傷勢就交還給你。”
說著他解開楚淩霜的衣服，輕輕扯開肚兜帶子，沈崢臉色一沉，立即飛身過去，落在小船上，手臂一伸攔住：“慢著，我來查看。”
楚淩霜已經表明將他當做哥哥一樣，她心底另有他人，慕容羽略一思忖，就起身讓開，背對著他們佇立在船頭，握緊手中青鸞墜。
撩開肚兜，楚淩霜胸前足足有二十幾條指頭般粗的長長鞭痕，新舊不一，舊的都已經結痂，新的有兩道特別深，皮肉翻卷，濃稠的膿水讓他心頭一緊。
她受了這麽重的鞭笞，不知道該有多疼，她竟然一直不聲不響，每天按時給他施針封鎖毒素，專心致誌為他配製解藥。
她怎麽就不肯告訴他一聲，尋求庇佑？
從玉擎城到蓬萊洲這一路顛簸在馬背上，她要忍著怎樣的疼痛，才能始終一聲不吭，若無其事？
這簡直不像是個才十六歲的女孩子該有的堅忍。
他不由想起王府中她為他施針時的話，她也不想堅強，可是軟弱給誰看？
是呀，她無依無靠，矯情給誰看？
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醉酒昏睡的楚淩霜衣衫被揭開，涼風一吹，渾身打了個哆嗦，囈語道：“好冷……”
沈崢立即將她衣服掩上，又脫下自己的長衫蓋在她身上：“慕容公子，麻煩借你的療傷藥膏一用。”
“有沒有化膿？”
“有。”
“一個清洗消炎，一個塗抹生肌。”慕容羽將兩個小小的瓷瓶反手拋給他：“不要再讓我知道她在你的王府裏受傷，否則我不會再顧及沁王你的顏麵和她傻乎乎的眼光，定要將她從沁王府帶走。”
“慕容公子可否告訴我，你和她是在何時何地認識？”
“這個是我和她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剛才聽琴時，楚淩霜曾經悄悄將這枚玉墜放入他衣袖中，他雖然不知道那玉墜有什麽意義，卻明白她是想借以掩藏什麽秘密，他當然不會告訴沈崢任何她不想泄露的往事。
沈崢無奈，隻好為她全部傷口都塗抹上藥膏，細心包紮好，為她穿上衣服。
等沈崢收拾停當，慕容羽才枕著一卷古書躺在小船上閉目休憩，沈崢索性也抱著楚淩霜在另一頭躺下，望著清麗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