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第289章
第289章
「就是。」晚秋抿唇含笑了一陣，嘴上酸溜溜地提醒道，「姐姐想見的人分明在城裡等著呢，怎會與我們一起呢？姐姐真是說笑了。」
陳童生望著與同一陣線的晚秋，也嗔道:「可不是嘛，沉魚啊沉魚，你這丫頭這會子就知道逗我們。我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不了解你嘛。」
「就你這丫頭的性子，這會兒說害怕耽誤我們，可等會兒見到楊班頭，你怕是甩開我們的速度比那馬兒還快呢。你就不要打趣我們了。」
她哪有這麼誇張？
周沉魚轉轉眼珠子，悄悄打量著他們，嗤嗤道:「等等，我記得還沒和陳大哥說過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走到晚秋的旁邊，注視著這丫頭的臉龐，挑了挑眉，「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晚秋說的。好你個晚秋，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怎麼把我的私事告訴他了？」
周晚秋下意識躲到陳童生身後，笑著解釋，「姐姐，我沒有說，我才沒有說，你不能冤枉我啊。」
陳童生扭頭看了一眼她，護犢子似的伸出手，笑起來:「沉魚，你和楊班頭的事情，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哪兒還用說啊？你就別逗晚秋了。」
周沉魚仰起頭，「我哪兒有？」
陳童生嗤笑，再也不中她挖的坑，「我看這會子楊班頭正在城裡等著你，你還不趕緊加快腳程去見他？」
「我！」周沉魚原還想再調侃調侃，可瞥見對面黏在一起的這兩人，悻悻然收回目光，感慨嘆道:「好啊，我知道一個人說不過你們兩個人，我不和你們說了。你們這裡不歡迎我，我先行一步就是了。」
說不過？
陳童生難以置信地側目，追問道，「沉魚，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怎會說不過我們？別說是我們兩個了，就是再來幾個人，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啊。」
這傻子怎麼還問呢？
周沉魚嗤了一聲，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轉眸看向晚秋，歪頭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晚秋，一定要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啊。」
晚秋看著姐姐，下意識抓緊身旁人的衣服，含羞地點點頭。
周沉魚滿意地收回目光，看向陳童生，「陳大哥，今天晚上我就把我的晚秋妹妹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她，不許欺負她，知道沒有？否則等我回來，我拿你是問。」
陳童生聽此，才品味出方才那些話的意思，感激地憨笑了兩聲，「沉魚小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晚秋的。」
「那我走了。」周沉魚看了晚秋一眼，撇下他們兩個，自己走在前頭，跟著進城的人流，飛快抵達了城門口的郊外。
果然如李秀菊和寶玉所說，郊外路兩旁的枯樹懸挂起燈籠，猶如一路蔓延至城門口，而城門口外的空曠之地，平常只有幾家茶鋪和人員走動，如今因擠滿了做生意賣花燈的小販，在此駐足的人也多起來。
城外就已經這麼多人，城中的熱鬧可想而知。
不過此時，周沉魚已無暇顧及這些景色，腦海不停響起與楊犀分別時他說的話。
「上元佳節那日，楊犀定在城門口處等候。」
城門口。
周沉魚揚起笑容，距離城門口那兒還有不少距離時，她抬起明眸，徑直朝那裡看去。
莊嚴的城門樓下，除去日常鎮守城門的幾名官兵，確實看到底下還增多了幾名身穿藍袍的府衙巡邏捕快。
藍袍。 周沉魚視線一一掠過去，最後定在門口中央來回踱步的頎長身影身上。
她雖然看不清楊犀的臉，但憑著他單手抱著橫刀環臂的動作，還有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凜然正氣的氣息。
還能是誰？
她確信無疑。
周沉魚嘴角抑制不住揚起笑意，笑過之後，低下眉，小聲咕噥了一句。
「快半個月沒見，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還能不能認出我來？」
她看著進城主道上成雙成對的人，要是從這裡經過，一眼就看見了，那怎麼能算是驚喜呢？
周沉魚咬唇笑了笑，盯著路兩旁人頭攢動的攤位，心生一計，隨即行動，徑直繞道攤位後方的人員少一些的平地，再偷偷繞到城門口的方向。
此時，恰巧有三名妙齡女子走在前頭，周沉魚借著她們的身子，躲在身後，慢慢靠近城門口。
被另外兩名女子推在前頭的女子頓住腳步，周沉魚也不由得停下來，無意間聽見她們的對話。
「那位公子若是已有心上人，拒絕了我，那可怎麼好？」
左邊的女子著急道，「哎呀，今夜乃是上元佳節，心有所屬之人皆是成雙成對出入。那位公子一人形影單隻站在那兒，必是和我等一樣皆是尚未婚配之人。如此絕佳的機會，怎能錯過啊？」
右手邊的女子打量著她的臉，毫不吝嗇誇讚之詞，「就是，好姐姐，你長相貌美，與那位高大俊朗的公子般配地很。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若再不去，那位公子被人約去，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周沉魚聽著她們議論紛紛，卻愣是不敢上前，她看著都著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她們說得對。」
話一出口，三名女子怔然回頭看著她，楊犀聽見聲音，立馬停下腳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瞥見隱在人群中熟悉的臉，下意識緊繃的臉頓時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楊犀跟身旁幾位官差交代了兩句，避開絡繹不絕地人群，直奔她而來。
一經被他發現，周沉魚望著周圍無數隱蔽之地，好像也無處遁形，索性放棄所有的掙扎，穩穩地站在原地，等著他過來。
而這時，前面三名女子看見走過來的人影，卻手腳一起激動道，「好姐姐，他過來了，你快去找他。」
什麼？
找誰？
周沉魚盯著她們的背影，倏地反應過來，原來她們喜歡的人是……
被鼓動的女子看見楊犀靠近，揪緊了手中的帕巾，勇敢上前一步攔住他，紅著臉，淺淺呢喃了一聲，「今夜上元佳節，公子為何一個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