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失去的隻是一個不愛我的人
另一邊，艾琳準時赴約，唐致遠定的是一家離城區較遠的餐廳，她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推開餐廳那扇沉甸甸的大門，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斑斕彩光。華美的歐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純白色，處處散發著貴族氣息。每張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瓷花瓶，花瓶裏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開，與周圍的幽雅環境搭配得十分和諧。
“過來了。”
唐致遠比她先到，一慣溫和的笑容，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怎麽約在這裏？”
她坐下來，輕聲詢問。
“這裏環境不錯，沒感覺嗎？”
唐致遠手指揚了揚。
她聳聳肩：“是挺不錯的，就是有點遠了。”
“我不喜歡城市的喧嘩，你知道的。”
這榮艾琳倒是十分清楚，當年唐致遠就是不喜歡英國繁華的生活，才會跑到他們那個偏遠的小城。
“你媽最近怎樣了？”
她佯裝無意地打聽江韻的消息。
“還是老樣子，公司裏的事很多，每天忙的腳不離地。”
“哦……”
她意味深長的笑笑：“那你約我是？”
明知道原因卻還問出口，榮艾琳覺得自己有點像壞女人。
“聽說你要結婚了。”
果然是衝著這件事來的，她點頭：“嗯。”
“恭喜你。”
唐致遠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艾琳的心瞬間就黯然了，她和唐致遠是十六歲就約定要結婚的人，可現在，卻變成了他恭喜她，和別人喜結良緣。
“這是送你的結婚禮物，希望你喜歡。”
唐致遠推開她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盒。
“謝謝。”
她心事重重的接過。
“以後一定要幸福，唐哲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他一定可以給你我給不了的幸福。”
艾琳突然想哭，她是因為知道唐致遠的病，明明那麽心痛卻還要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出祝福的話，唐致遠的心裏此刻該是多麽痛苦。
可是他不說不出來，她亦不會去點破。
“我們隻是錯過了，如果沒有錯過，你也可以給我幸福。”
艾琳安慰他。
“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教會你最初舞步的人卻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場。沒有所謂的錯過，隻有觸及不到的緣分。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能和她在一起，那麽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悲劇存在。”
“致遠，找個女孩子愛吧，把我從你心裏剔除掉，不要認為自己忘不了我，愛情是個不等式，沒有誰可以預見感情天平的哪一端會重些，哪一端又會輕些，但是愛情就是這樣，如果你沒有勇氣去嚐試，那就注定隻有陪伴自己孤寂的靈魂……”
——
宋美娜連著把一瓶紅酒喝完了，唐哲沒有阻止她，今天如果不傷心的話，還有什麽時候會覺得傷心。
她有些醉了，一會哭一會笑，哭的時候她說：“唐哲，人在失戀時，隻有2種可能，要麽你愛她她不愛你，或者相反。那麽，當你愛的人不再愛你，或者從來沒愛過你時。你沒有遺憾，因為你失去的隻是一個不愛你的人。”她又笑了：“所以我不遺憾，我失去的隻是一個不愛我的人……”
“美娜，你醉了。”
“我沒醉。”
她搖搖頭，突然伸出一隻手，撫上唐哲的臉頰：“你知道你是一個多麽讓人心動的男人嗎？連我這樣的女人，都愛你愛得不能自撥，唐哲，愛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的魅力來自一個女人對他的崇拜，女人的高傲來自一個男人對她的傾慕。道理是，永遠不要栽培你愛的男人，你把他栽培的太好，結果隻有兩個：他從此看不起你或他被人給偷了。”
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會有收獲，但是，每一次收獲都必須努力，她努力幫助唐哲打天下，最後卻一無所獲，隻是替別的女人作嫁衣，這是一個多麽不公平又不可逆轉的命題。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
宋美娜搖搖晃晃的起身，拿起背包走出了餐廳，唐哲跟出去，攙扶住她：“我送你。”
“我說了不用！”她難得任性的甩開他的手：“如果你送我，我就不讓你走，你願意嗎？”
唐哲沒再跟上去，眼睜睜的看著她像幽靈一樣，越飄越遠……
宋美娜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彎著腰蹲在馬路上狂吐不止，心中的傷混著淚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到後來，不知是因為心傷，還是因為醉酒的原因，她昏了過去。
丁峰拎著個塑料袋，吹著口哨往家裏走，忽爾看到一個人在馬路上倒下，馬上衝過去抱起她，扶正了臉一看，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該不是做夢吧？他現在抱著的是誰？是時常在他夢裏出現的白天鵝麽……
“宋經理？宋經理？”
他拍拍她的臉，沒有反應，他心中閃過一絲罪惡的念頭，但隨即便揮一巴掌到自己臉上，你丫想什麽呢？!
宋美娜是你意淫的對象麽。
他彎腰背起她，將她背到了自己的公寓，江芸芬還沒有回來，他把宋美娜剛放到床上躺好，哇嗚一聲，宋美娜吐了他一身。
“娘咧，要不要這麽厚愛我。”
他苦著一張臉衝到了洗手間，趕緊脫了衣服清洗身體。
芸芬回來時，見客廳的燈亮著，卻不見瘋子的人，她奇怪的走到他房間，把門一拉，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隻見瘋子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背對著她，看不清長相，而浴室裏正傳來嘩嘩的水聲。
她哧一聲又合上門，心中震撼又感歎的想，世風日下啊，連丁峰這樣的鳥人竟然都帶女人回來了……
芸芬不想留在家裏，她拿出手機撥打艾琳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喂？”
“艾琳，方便去你那邊借宿一晚麽？”
“怎麽了？”
“說來話長。”
“行，那你過來吧，我這會剛到家。”
她打車去了竹園別墅，一見麵艾琳就迫不及待的問：“到底咋啦？你跟瘋子吵架了？”
“哎別提了，丁峰那龜孫子真是長本事了，竟然帶了女人回來行苟且之事。”
“真的假的啊？”
艾琳不敢置信的張大嘴。
“騙你作啥。”
“那女人是誰啊？”
“不知道，背對著我，沒看清長相。”江芸芬撇撇嘴：“再說了，他認識的那些三教九流的女人，我就是見著了也不可能認識。”
“我打電話問問丁峰。”
艾琳說著就要給瘋子打電話。
芸芬馬上製止：“問什麽呀問，他現在正風流快活呢，惡心死了，看來我得自己重新租套房子，不能跟他住一塊了。”
兩人正嚌嚌嘈嘈的聊著，外麵的門開了，唐哲回來了，看到江芸芬坐在客廳裏，他愣了下，隨即笑道：“怎麽，今晚閨蜜有話說？”
“唐總，不好意思啊這麽晚過來打擾，我今晚沒地兒去，想跟艾琳借宿一晚。”
“沒關係，這裏空房間多的是，你們聊著，我去洗個澡。”
唐哲沒問她為什麽沒地方去，他本來就是一個淡泊的人，除了對艾琳的事關心外，別人的事從不八卦。
“走，我們去客房聊。”
艾琳帶著江芸芬去了客房，姐妹倆躺在床上，繼續談論瘋子帶女人回家的事。
聊了不知多久，客房的門被敲響，江芸芬過去開門，唐哲手中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徑直走到榮艾琳麵前：“別聊太晚，明天還要去試婚紗禮服。”
“哦好的。”
艾琳接過牛奶，對他咧嘴一笑：“晚安。”
唐哲走出房間，江芸芬對正在喝牛奶的艾琳說：“他對你挺好啊。”
艾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的奶漬：“那是，他要對我不好，我能嫁給他？”
第二天一早，唐哲帶艾琳去試禮服，江芸芬搭他們的順風車回了大同公寓，到了婚慶公司，女經理熱情的招呼他們，“唐先生，唐太太，請跟我來。”
唐哲一個星期前，從法國巴黎替艾琳定了套鑽石婚紗，她都還沒見過，聽說今天剛剛到貨，女經理帶她去試穿，進到換衣間，看到那套高貴典雅的婚紗禮服，她差點沒激動的昏過去，太美了，美的讓人眼花繚亂，也不知是燈光照耀的緣故，還是鑽石本身就光彩奪目，總之她的眼前，一片閃亮。
女經理侍候她換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都有點懷疑那是不是她，轉了幾圈後，便興奮的跑出試衣間，走到門口時險些摔倒，幸虧女經理及時攙扶住她，外麵唐哲已經換好禮服，純白色的西裝，猶如童話故事裏的白馬王子。
唐哲見到艾琳，眼睛閃過一絲驚豔：“很漂亮。”他豎起大拇指。
艾琳眉開眼笑：“真的嗎？”
“當然，你走兩步我看看。”
艾琳提著婚紗的下擺往前走，結果卻像個跛子一樣，走一步倒一步，唐哲詫異的上前問：“你怎麽了？”
她雙手捂著胸口：“沒事，我太激動了，激動的站不住了。”
噗，唐哲沒好氣的笑笑，壓低嗓音道：“現在允許你激動，結婚當天可不許給我出狀況，你要這樣走進禮堂，人家還以為我娶了個瘸子呢。”
試完禮服回公司，艾琳突然捂著右眼尖叫：“怎麽又跳了，這個時候可不能跳啊！！”
唐哲一頭霧水的問：“什麽又跳了？”
“我的眼睛啊，從剛才出了婚慶公司就一直跳一直跳。”
“那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什麽啊？你沒聽人家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啊，我跳的是右眼耶！”
“那是迷信的說法，正確的解釋，眼皮跳是因為過度勞累、緊張、眼睛本身的疾病或用眼不當，以及外傷造成。哪有什麽災難之說。”
“才怪，我可是有過親身經曆，去年建築大賽的時候，我就是因為右眼跳，你才與大獎失之交臂！”
“那是巧合……”
“你別安慰我了，我看咱倆這婚肯定不會結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