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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酒後失態

  源氏湘踢了少商一腳,“不許這麽說月兒。”


  李衍握著酒杯似隨意問道:“湘兒也同這位王女很熟麽?”


  “我與月兒興趣相投,倒是很聊得來。”


  “哦。”


  源氏湘見他問起溶月,想起少商那日的戲言,有些不安,便試探問了句,“阿衍覺得……月兒如何?”


  李衍眼色迷離,飲下一杯酒,似笑非笑,“湘兒以為呢?”


  源氏湘立時羞的低下頭,“我哪裏知道。”


  李衍見溶月走近,方才同湘子玩笑的和悅神色轉瞬即逝。溶月不知他是否明白今日一曲是為他所奏,心中苦悶,酒盞中的梨花白,空了一盞又一盞。


  酒過三巡,馮妃也乏了,命李衍與湘子陪她一同回宮。苑中人盡皆散去,隻留下溶月與不遠處被帝姬環繞的公子少商。


  溶月趴在桌上自斟自飲,雙頰緋紅,念叨著阿櫻為何還不來接她,壺中很快空空如也。她醉醺醺站起來,想去取酒,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在地上。


  “好痛啊……”


  源少商好整以暇地來到她身邊,“哪裏痛?嗬,沒有被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兩位皇子看中,你心裏痛?琵琶彈的不錯,下了不少功夫吧。”


  溶月趴在地上,也不還嘴,眼圈一紅,眼淚不住往下淌,公子少商一向孟浪慣了,此時見她這樣壓抑著不出聲,隻是掉眼淚,立時有些心軟。


  “好了,別哭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源少商將她扛起來,溶月在他背上抽泣,伴著時有時無的銀鈴聲,摟著他脖頸的手不由攏緊了幾分,“衍哥哥,你當真忘記阿薑了嗎?”


  “衍哥哥?哪個衍哥哥?”


  她熱乎乎的小臉貼在他的肩上,不再出聲。


  從禦園背到崇禧殿,源少商一路把她交到薄櫻手上,才算放心,“她喝了不少酒,給她煮碗醒酒湯,灌她喝了再睡,不然明早起來必會頭疼。”


  “多謝公子送我家小姐回來。”


  “對了,剛才回來,她一直在叫衍哥哥,你知道是誰嗎?”


  薄櫻眼神閃爍,恭謹地福了福身,“這……奴婢不知。”


  公子少商是何等聰明之人,將此事一笑帶過,“哦,我隻是隨口問問,無妨,回去休息吧。”


  回府的馬車上,公子少商回想著從邊城遇到蕭溶月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仔細想來,她也並不像心思深沉,太有野心的女人,如果不是想攀龍附鳳,更上一層,那麽她進大贏宮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她酒後不小心叫出的那個名字,衍哥哥?

  源氏湘見他魂不守舍,故意打趣道:“我方才送馮妃娘娘回宮後出來,在宮門前等了你許久,你去哪兒了?”


  少商想胡亂搪塞過去,“哦,就是同帝姬們隨意逛了逛,也沒去什麽特別的地方。”


  源氏湘隻是不信,“是嗎?你一向不喜歡同那些嬌矜的貴女閑扯,怎麽今日倒肯了。今日月兒那曲琵琶委實好聽得很,是不是把你的魂兒也勾走了,上了馬車你就一直一言不發,你動動眼珠子,阿姐就知道你在想什麽。溶月雖是朔方王女,可以我源氏門閥在朝中的地位,你若喜歡她,也不是不可以。”


  “阿姐,你也太過小覷我了。本公子文可舌戰群儒,武能定國安邦,這些年又隨阿爹鎮守邊陲,立過多少戰功,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說一千,也有八百,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會輕易被她一個才十六歲的女娃娃拿住。你自己著急嫁人,可別平白坑害我。”


  自己弟弟的性子,源氏湘最是知道,越是著急辯解,越是欲蓋彌彰,是以她輕搖團扇,故意激他,“嗯,既然如此,原本我打聽了位極好的跌打大夫,想明日請了替月兒妹妹瞧瞧筋骨,已向馮妃娘娘請了她出宮的旨意,如此一來,倒是我白白操心了。”


  姐弟倆一慣喜歡如此博弈,公子少商偏偏不上她的當,“蕭溶月本就是阿姐的閨中之友,又與我何幹,不過她那一瘸一拐的醜樣子再不找個好大夫治治,必定是嫁不出去了。”


  源氏湘搖搖頭,不再逼問。


  第二日溶月醒來便聽聞院中貴女議論有聲,薄櫻端著銀盆進來,麵色也極不好看。


  “阿櫻,她們都在外麵說些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見小姐你昨日在春宴上得了風頭,齊顏並幾個嘴碎的嫉妒你罷了。”


  溶月想起昨日,心中便說不出的難受,“那種風頭,誰愛出誰出去,我可不稀罕。”


  正梳著頭,殿外進來一名內侍監立在她門前尖著嗓子喚道:“王女可醒了,奴才有事要報。”


  溶月隨意披了件衣裳出去,正對上對門幾名貴女熱辣的眼神,她睜圓了眼瞪回去,又向內侍監笑了笑,“什麽事?”


  “湘子大姬給王女送來了拜帖,請王女過府一聚,說是在馮妃娘娘處已告了假,此刻源閥的馬車正在宮門外等著王女呢。”


  “知道了,你先去回稟,我一會兒就過去。”


  對麵的齊顏陰陽怪氣道:“唷,朔方女子果真如傳聞中一般奔放啊,昨日還在向賢妃娘娘獻媚,打康王殿下的主意,誰知晚上竟由公子少商背回殿來,今日湘子大姬又親自下帖相邀,王女如此八麵玲瓏,簡直比秦樓楚館中人還要過猶不及,我等宗室女真是甘拜下風。”


  溶月回頭問薄櫻,“秦樓楚館是什麽?”


  “是……歌舞坊。”


  溶月一訕,即刻便回過神來,睨了對門一眼,也放開手撒起潑來,“是驢子是馬,咱們各憑本事,一個個憋紅了臉,在這吐臭狗屎,有個屁用!”


  說完拉著薄櫻,昂首闊步地走出去,院內的貴女一個個真如她所說,憋紅了臉。


  “她……那個蠻丫頭竟然罵我們是臭狗屎,簡直粗俗!”


  “不,她罵咱們吐臭狗屎,她罵咱們是狗!”


  “太過份了!”


  溶月到了宮門前還覺得過癮,“阿櫻,剛才罵的真解氣,好久沒這麽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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