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源閥小宴
薄櫻也忍不住笑了笑，“小姐聰慧。”
“要不是著急去湘姐府上，我指不定能跟她們打起來，對了，昨晚真是源少商背回來的？可有說什麽胡話？”
薄櫻麵露難色，“到底說了什麽奴婢不知道，隻是公子少商昨天問奴婢衍哥哥是誰，奴婢自然推說不知，不過日後在公子麵前，小姐你可得仔細說話了。”
“那就好，我知道的，你先回吧。”
車駕剛到源氏門閥府邸，湘子大姬便迎了出來，今日她身著淺碧色輕紗的家常衣裳，衣角處繡著一株蘭草，發髻隻以玉簪裝飾，看著落落大方之餘亦不失小女兒情態。溶月顯少見她穿的這般清爽隨意，握著她的雙手步下車來，“湘姐今日好生清雅。”
湘子含首一笑，“月兒你腳傷未愈，小心著些。”
溶月脫開手轉了一圈，一襲冰藍紗在陽光下泛著晶瑩，銀鈴碎響，看著俏皮極了。
“姐姐你看，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尚且不能快步疾行，不知是否昨日多飲了幾杯，身上血脈通暢，舒服得很。”
公子少商從府門前出來，身後是身著常服的九王李衍。
“小小女子，昨晚喝的爛醉如泥還不知羞怯，既是想做王妃的人，也該多學學我們大贏的淑女才是。”
溶月顧不上理他，隻愣愣瞧了瞧他身後的那個人，腳下似灌了鉛一般杵在原地，“九……九王爺也在。”想起昨日假山前的事，溶月恭謹地福了福身，“給九王殿下請安。”
李衍隨意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湘子隻以為她是怕生，擔心她不自在。
“月兒，九王與我和少商是幼時玩伴，今日圖個熱鬧，既不在宮裏，也不必如此拘禮。”
源氏門閥府邸巍峨，府門前十數級石階，左右六座護國神獸石像，中立功德碑，常人見了也望而生畏。公子少商快步走下來接她，“平時膽大包天，這會怎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好了進去吧，烤肉的炭火都燒的火熱了。”
“烤肉？”
溶月不解，“贏國人也愛吃烤肉嗎？”
湘子扶著她，“父親從南薑捎了些上好的孜然與香料來，我想放著也是浪費，不如弄些朔方的風味慰勞慰勞你，已命人在後院架了火爐，這就來吧。”
篝火就架在園子的水渠邊，一旁就是石砌的桌椅板凳，別致愜意，為吃個情趣，公子少商特意屏退了下人，擼起袖子搬起一隻羊腿親自上陣。
“今日讓你們嚐嚐本公子的手藝，你們若是餓了，就先拿桌上的糯米團子墊墊。”
聽說糯米團子，九王與溶月同時向盤中伸出手。湘子笑了笑，“倒是巧，你們二人都喜歡這糯米團子？阿衍，我記得你從前是不愛吃甜食的。”
九王抽回手，就近拿了塊鬆茸酥餅，“出來的早，餓了。”
“那我這就讓廚子先做幾個小菜過來，一個福壽肘子，一個蟹肉豆腐，這兩樣是你最愛吃的。”
湘子匆忙去了，溶月也未再碰糯米團子，撿了塊定勝糕塞進嘴裏，與李衍一左一右坐在那，味同嚼蠟。
李衍偶有幾聲微咳，溶月將手背貼在茶壺壁上，感覺尚有餘溫，這才小心翼翼倒了杯茶遞給他，“春寒晝起，易感風寒，九王爺喝杯熱茶，許會好些。”
李衍看也未看她一眼，隨手接過茶水放在桌上，靜坐一處，溶月見此也知趣，兩人再未有交集。
源少商冷眼旁觀，見李衍待她刻意疏離，彼此氣氛尷尬。他扔下撥弄羊腿的鐵釺走過來，拿起糯米團子自己吃了一個。
“唔，味道不錯，蕭溶月，那日進宮前你哭著喊著要吃這個東西，為此還把腳崴了，今日怎麽不吃了？我買的不合你味口？”
“早上吃的甜膩，這會不想吃這黏牙的東西。”
源少商拿起一整盤竹葉墊底的糯米團子倒入水渠中，看著胖乎乎的團子被水流衝走，溶月忍不住站起身，“你幹什麽，這麽好的東西，丟了做什麽。”
“你不是不想吃嗎？不合時宜的東西，就不該在這裏占地方礙眼。”
溶月在九王麵前不好發作，隻一雙美目瞪著他，源少商，你什麽意思？
他哼了一聲瞪回來，我什麽意思，蕭溶月，你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長了吧，不管你為什麽對九王爺獻殷勤，我告訴你，不要打九王爺的主意，他不是你能染指的人。
不到一會兒，湘子端著精致小菜與幾碗清粥過來，親自為九王布菜，“弟弟，你又在同月兒爭什麽？你年長她多歲，也不知道讓讓，都過來坐，方才廚子說，這烤羊腿可要功夫了。”
溶月小聲囁嚅，“誰知道他烤的能不能吃。”
湘子也遞給她一碗清粥，“月兒，少商做事有時是不著調了些，他自幼聰慧，十二歲一舉拿下大贏文武探花，軍事上也極有天賦，我母親對他極為嬌慣，以致他養成了少爺做派，身邊離不開人伺候，慣會欺負人，不如阿衍穩重。”
九王李衍也不似剛才那般冷峻，“好男兒誌在四方，少商如今位列京都四公子之首，湘兒不可一味指責他。”
“阿姐，你想稱讚阿衍便隻說他，何必拿我下菜碟，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怎麽了，你小時候啊就是個小跟班兒，我和阿衍去哪兒啊你跟哪兒，甩都甩不掉。”
源少商無奈扶額，溶月笑道，“是嘛，還真看不出來，湘姐，你多給我講講他小時候的事兒，到時候我有了把柄，再讓他做什麽，他就不敢拒絕了。”
“好，咱們慢慢講。”
四人在一處相處漸漸融洽，羊腿幾經周折，直到晚膳時分才由廚子重新料理了上桌，吃飽喝足後，湘子拉著溶月的手送她出門。
“這會兒正好，月兒可以坐阿衍的車駕回宮。”
溶月擔心又被九王羞辱，主動婉拒，“不用麻煩王爺了，姐姐府中的車駕若不方便，給我一匹馬就行了。”
不料李衍卻未推辭，“王女是湘兒的朋友，本王送一送也是應當，不過車內多坐一人而已，算不上什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