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王子大婚
南宮煙被他嘲諷,為了今晚能睡的舒服,也隻能咽下一口氣,取下發間釵環捧向他,“驛館長,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替我換間客房吧,這些東西可都是真的,都給您。”
驛館長本就是個肥差,過路的官員囚徒,哪個不得打點他許多,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他根本沒放在眼裏,將南宮往裏一推,唏噓道。
“姑娘還是安心歇著吧,日後若有草雞變鳳凰的一日,也別怪我,怪隻怪你出身微賤,又想從貴人們嘴裏搶食,活該受這檔子罪!”
南宮煙危坐在堅硬的木板床上,抓起床邊一把枯枝稻草扔在地上,憑什麽!我的容貌分明與你蕭溶月不相上下,就因為你出身王室,身份尊貴,人人都敬你重你討好你!
隻因為我出身卑微,都要來作踐我,羞辱我嗎!你們都給我等著,我遲早會讓侯爺愛上我,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有朝一日,我定不會再讓你們如此羞辱輕賤!
此刻武侯夫婦都並不知道衛風做下的這件事,源少商以為今夜可以與溶月重歸於好,特意點了上好的女兒紅助興。
小廝將菜上齊後,少商入裏間請溶月用膳,溶月出去就端起一菜一飯,“我去裏邊吃,侯爺請慢用。”
“月兒,你這是做什麽?”
溶月拂開他的手,瓷盤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之所以跟你一起回京,是接受了你與南宮之事吧。嗬,源少商,我隻是氣不過,憑什麽我要將武侯正妻的位子讓出來,給你們騰地呢?我不會同意你納妾的!”
“我何時說過要納妾,月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我帶她回京,隻是想幫她找個好人家。”
“我無理取鬧?源少商,你們之間如果是幹淨的,沒有那些藏汙納垢的事情,你看人家身子幹什麽!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因在驛館,少商不想驚動左右的屬下,上前捂住溶月的嘴將她壓倒在床上製住,“你聽著,我跟南宮從來沒有做過你想的那種事!”
“你放手,你放開我!”
源少商將她壓在身下不放,她掙紮間肌膚泛紅,夫妻倆算起來已有月餘未有同房了,少商此刻心癢無比,“我不放,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我的人,我若要做你想的那種事,也隻會跟你,不會是旁人。”
胎兒未滿三月,前些日子又動了落了紅,溶月害怕他這樣會傷到孩子,卻又不願告訴她自己懷孕之事,隻一味地掙紮反抗,推搡間指甲一不小心在他脖子處割出一道紅痕,漸漸往外滲血。
源少商這才停下動作捂住脖子,看著手心的血,“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溶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逃下床榻,“得趕快止血才行,我這去就找藥。”
“不用找了,你自己用膳吧,我去找兄弟們喝酒。”源少商失落地走出客房,心結更深,月兒,你這樣不願讓我碰你,隻是因為疑心我與南宮,還是你也發現你心裏,另有他人呢?
驛館中安置不下這許多將士,他們各自在驛館前後安營紮寨,就著濮陽百姓的特產與驛館中送出的一些新鮮菜蔬飲酒驅寒,衛風一向與他們混在一處,喝酒聊天,好不暢快。
武侯抱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挨著將士們坐下,從前他也一直是這樣與手下兵士一處吃住,是以源閥軍上下都以他馬首是瞻。
衛風灌了兩口黃湯,指著源少商的脖子,“侯爺,你怎麽係了條紅巾子,多娘氣啊!”
少商一巴掌拍向他的腦袋,“來,今晚上咱們喝個痛快!”
次日一早溶月下樓用早膳,衛風啃著個烙餅過來迎她到少商身邊坐下,“夫人吃什麽,我去幫你拿。”
“我自己來就好。”
南宮煙姍姍來遲,大家正吃著,忽然慫著鼻子嗅了嗅,“誰昨晚沒洗澡,大清早的怎麽一股馬糞味?”
衛風背對著武侯夫婦笑個不停,南宮煙吃著吃著就紅了眼圈,少商見她精神不好,遂問道,“南宮,你怎麽了?”
南宮煙隱忍下此事,隻是搖頭,“我沒事,就是昨夜有些認床,沒有休息好。”
源少商是何等睿智之人,又豈會看不出南宮昨夜定是被人戲弄了,隻是不好當麵說破,溫言安撫道,“出門在外不比你從前在家中,時有住宿簡陋的時候,等到了京都府中,你可以挑個喜歡的房間住。”
“真的嗎?”南宮煙霎時眉眼俱笑,“那我可不可以住的離源大哥你近一些?”
少商看了眼溶月,“當然可以,候府的屋子你都可以隨便挑。”
溶月將糕點往盤中一扔,聽兩人你來我往這樣甜膩,倒盡了胃口,“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見她走開,南宮煙越發肆無忌憚,又離少商近了些,少商聞著一股味,皺眉道,“南宮,你的衣裳都髒了,一會到了城中,再給你買幾身新的。”
“謝謝大哥。”
武侯夫婦方至京都,見城樓市集都是紅綢高掛,一片喜色,早有傳旨內侍侯在城門處,見了二人,笑嘻嘻上前行禮。
“奴才請侯爺,夫人萬安,朔方王子與安國翁主大婚在即,奴才奉安國翁主之命在此恭迎夫人入宮伴嫁。”
“安國翁主?”
“回夫人,便是從前慶熹大姬宮中的近侍蘇葉姑娘,半月前由皇上親自下旨冊封的,擇定婚期之時,王子與翁主都說日子倒是沒什麽計較,隻是要等夫人回來再行大禮。”
溶月這才露出久違的會心笑容,“是他們倆,這樣的大喜,喜酒我是肯定要喝的。”
那內侍也是深知禮儀分寸之人,顧慮到夫妻二人剛回京都,或許有不少瑣事要處理,“夫人旅途勞頓,是否回府更衣後隨奴才進宮呢?”
溶月此次肯回京,多是為了腹中孩兒,本就不願日日與少商,南宮兩人同處,此刻得知蘇葉相邀,看也未看少商一眼,便直言即刻隨內侍入宮。
少商想同她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好,幹脆作罷,任由她去了。
安國翁主奉命暫居於女華宮祥雲殿,溶月來時,蘇葉正在試穿明日大婚的宮製喜袍,麵帶愁容,舉棋不定。
一見了她,忙迎上去,“夫人你總算回來了,我與王子多怕不能讓你見證我們的婚禮。”
“聽內侍說,烈陽哥哥與你是為了我才推遲的婚期,溶月能得哥哥嫂嫂如此厚愛,是溶月的福氣。”
她一聲嫂嫂,叫的蘇葉上了胭脂的臉頰更加紅潤了,引著她坐下“你既是烈陽的妹妹,又是我與他之間的媒人,你若不在,才叫遺憾。”
溶月嬌俏一笑,凝眸看著蘇葉,“嫂嫂變了不少,比從前的笑容多了,聽你與哥哥已以名諱相稱,相必這大半月來相處的極為融洽。”
蘇葉含羞低首,“他對我,是很好的。”
“那方才我在門口見嫂嫂眉頭微蹙,又是為何事煩憂呢?”
她屏退了左右,同溶月小聲道,“我這個月葵水遲了十日未至,我總擔心……是否有了,若是未成大禮,先行有了身孕,恐怕有損皇室顏麵。”
溶月雖想到這段時日二人感情必是極好,但未曾料到進展卻如此迅速,已有了肌膚之親,她促狹問,“這麽說,你與烈陽哥哥已有了夫妻之實,是何時的事?”
“就是你贈我玉簪之後的一日晚間,我去替他換藥,他就將我留下了,我原想著是否不合禮製,可他身上有傷,隻怕碰著他的傷處,隻好由著他了。誰知這事似會上癮一般,有過一回,便難以節製了。”
溶月想著蕭烈陽獨身多年,年紀也不小了,蘇葉這樣的嬌娘在懷,此事也是人之常情,“嫂嫂不必擔心,這是好事,烈陽哥哥若是知道,定會開心的,如今日子尚短,看不出究竟,即便有旁人先知道了,也是穩定兩國邦交的大好事,嫂嫂身負榮焉,又何需皺眉呢。”
她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況且嫂嫂若真有了,正與我的孩兒年紀相若,日後也好走動。少商他,也還不知情。”
蘇葉聽了她的開解,才寬慰了許多,“這真是大喜事,烈陽若是知道了,也會為你高興。大婚在即,這樣的幸福來的太過突然,我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的,有你在此陪我,我才覺得份外安心些。”
“嫂嫂放心,這是屬於你的緣分,誰也搶不走的。”
二月初,朔方王子與安國翁主的大婚典禮在正午乾坤殿與交泰殿之間舉行,借乾坤安泰的福地祈佑夫婦白頭偕老,贏朔兩國邦交永固。
看著身著朔方喜服的新娘蘇葉由蕭烈陽溫柔攙扶著一步步走入殿中,聽著司禮監的唱誦聲,溶月才真覺得,自己已跟過去那個草原上的天真少女告別了。
婚儀後,蕭烈陽故意當著源少商的麵與溶月耳語,“月兒,方才阿葉都與我說了,這下總算有件關於你的事,是我比源少商先知曉的了,此次京都來的劃算。月兒日後若是生下子女,定要帶到朔方給我這個做舅舅的瞧瞧。”
溶月掩麵而笑,“那當然了,不過烈陽哥哥的動作也是極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