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母(陸)
祁山甫覺得這個女生可能真的有預測危險的能力,一天下來,竟然所有明顯不正常的傷害攻擊,都被她躲了過去。
如果不是大家都是受過教育的人了,他真的會懷疑這個女生根本就不是人,好吧,他的確偷看過嬴季到底有沒有影子。
高三一天的課程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的時候了,嬴季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扭頭看著外麵已經暗下去的天空,歎了口氣說道:“你們一直都是這麽晚才結束的嗎?
“是啊,都高三了,這個時間算早的了,等到下學期,那才叫累呢。男生說罷,拿著書包走了出去,揮了揮手:“走了,拜。
“明天見,嬴季說罷,突然又補了一句:“路上小心。
男生的腳步頓了頓,扭頭看了她一眼,前者的眼中卻是沒有任何不妥,這才點了點頭,揮手離開。
嬴季好奇地在教室裏看了一遍,還有不少個學生還在教室裏麵,不解地問道:“他們都不回家的嗎?
祁山甫抬頭看了一眼,懶懶地說道:“他們是住宿生,可以選擇在教室再多留一段時間,不過也有專門留下來學習的。
“你也是嗎?嬴季眨了眨眼睛問道。
祁山甫將目光從課本中抬了出來,停了一會兒將課本隨意地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背上了自己的書包道:“走吧。
“哎?嬴季連忙起身跟上去,笑道:“你知道我要找你說話?
“你都說了自己是為我因為才來到這裏的吧?祁山甫停下來腳步說道:“所以你難道不想找個時間跟我聊清楚?
嬴季揚了揚下巴,索性第一個走了出去,直接問道:“這個時間,有哪個地方是沒有人的嗎?
“沒有人?祁山甫站在樓梯口的位置,再次停住了腳步,揚起來一絲笑意問道:“你要做什麽?
嬴季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因為有些事情,是不能夠讓其他人聽見的。
祁山甫沒料到這個人竟然回答這麽一板一眼,聳了聳肩說道:“後操場吧,看台沒什麽人。
“好啊。嬴季跟上去他的步伐,邊走著邊說道:“你……
“什麽?
嬴季整理了一下語言後才說道:“你在班級裏麵,和在外麵,感覺像是兩個人一樣。
祁山甫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在所有人的麵前也並不是同一個樣子不是嗎?
操場上沒有的燈光,但是每一個走得晚的教室中亮出來的燈光卻足夠人看的清路,草坪上依然稀稀落落地坐著三兩個學生,或許是好友,或許是情侶。
還有幾個男生借著微弱的燈光打籃球,不是回蕩起來籃球拍在地上和男生們嬉鬧的聲音。
夜晚的涼風一陣陣地吹過來,嬴季反倒是挺直了身子,肩後的疼痛稍微有了一些舒緩,跟著祁山甫走到了看台的最上方,扶著欄杆能夠清楚地看到最近一片區域的夜景。
不算華麗,卻足夠靜謐,讓人覺得心都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祁山甫雙手插在口袋裏,輕聲問道:“你想說什麽?
“你不覺得你的周圍,過於不正常了嗎?嬴季側過來身子,同樣將手放到了口袋中,笑了笑問道。
祁山甫眉目微冷,皺著眉說道:“如果你說的是那些事情的話,那與我沒有關係。
“你真的這麽覺得?嬴季看著他問道:“如果與你沒有關係,又為什麽會發生在你的周圍呢?
“又不是我動的手,祁山甫的心情突然有些暴躁起來,壓著聲音說道:“憑什麽將錯誤都怪在我的頭上?
嬴季還沒說話,祁山甫就低著頭恨聲說道:“你們都一樣!
“是嗎?嬴季看著他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待後者抬起頭的時候,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張黃紙晃了晃,黃符忽地燃起來一絲火焰。
祁山甫睜大了眼睛,在黃紙和嬴季的臉上來回看了看,半天才結巴著說道:“你……這是什麽?
嬴季笑了笑,手指夾著黃符劃向身體一側,火焰在夜裏帶出來一道光芒,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過來的籃球突然停在距離兩個人半米的位置。
在祁山甫光是用震驚已經形容不了的目光中,嬴季的手又晃了晃,黃符熄滅,籃球隻在空中停止了很短的一瞬間,就落到了地上。
籃球借著看台的台階,一階一階滾落到跑道上,慢慢沒了聲息,每一下,都砸到了祁山甫的心上。
祁山甫扭頭看向嬴季,後者撚了撚手指,指尖剩的半截黃紙也漸漸地化成了紙灰,被搓撚到了空中消失,留下來淡淡地紙燒過的味道。
“你,到底是……祁山甫說著,突然搖了搖頭,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然後笑著想要化解尷尬說道:“你這是,魔術,對不對?
“魔術?嬴季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讓你看到這個,是為了讓你清楚,這世上就有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因為你,你必須要承認這種根本就不正常的事情存在。
祁山甫停了半天後才說道:“你,確實是一個不正常的存在。
嬴季低著頭輕聲說道:“或許真正不正常的存在,是你的母親呢?
“你什麽意思?祁山甫抬頭看著她,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
嬴季伸手扶著肩頭,身後的那種燙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有了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聽到祁山甫的問話,她才抬起頭,看著祁山甫伸手若隱若現的紅色身影,扯了扯嘴角說道:“我隻是說句實話,就要發這麽大的火嗎?
祁山甫看著嬴季的眼睛,總覺得裏麵藏著他看不懂的深沉和冷意,讓他覺得,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齡人,反倒,更像是一個經曆了很多的人,這種想法讓他的瞳孔都收縮起來。
嬴季手指尖再次燃起來一張黃符,朝著祁山甫的頭上扔了過去,男生被嚇了一跳,看著從頭頂過去的那個帶著火焰的黃紙,在自己的身後熄滅落到地上。
再回過頭的時候,站在自己旁邊的女生已經消失,他找遍了周圍,甚至欄杆下麵,都沒能找到那個穿著校服的身影,不由得慢慢地扶著欄杆跌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