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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 母(柒)

  嬴季回到地府內,倚著奈何橋邊的欄杆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那個掌印帶來的疼痛有所舒緩,但是依然帶著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她站起來身子,晃過孟婆前的隊伍,朝著自己住著的地方走過去。


  雖然鬼大部分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心理作用還是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比較好,奈何橋後過了忘川河,就是帶著魂靈前去投胎的大殿。


  而奈何橋前西麵的主殿及院落就是讓他們這些還算有些名分的鬼使平時休息的,主要就是崔玨和鍾馗他們居住的主殿以及黑白無常他們的小院子。


  另一邊是一片更廣闊的,如果要比的話,就和人間的一個都城差不多了,裏麵是為地府工作的小鬼居住的地方,甚至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城市法則。


  嬴季剛剛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一進去就看到崔玨坐在欄杆上,手裏還捧著一本書,似乎專門在等她回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心虛。


  崔玨頭都沒有抬起來,就冷聲問道:“誰允許你混進去人類的生活的?


  該來的總是逃不過的,嬴季歎了口氣,走上前去說道:“形勢所迫啊,除了這樣,我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麽方法能夠接近那個女鬼了。


  “是嗎?崔玨收起來書,盯著她說道:“那告訴那個人,說他的身邊有個鬼纏著他,就是一個好辦法了是嗎?

  嬴季輕咳了一聲,並不好奇崔玨是怎麽知道這些情況的,湊過去說道:“可是那個鬼是那個男生的母親。


  “然後呢?崔玨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好轉,皺著眉說道:“古今化成了鬼而誤殺了自己的孩子的,並不在少數吧?

  “可是王英蘭從來沒有傷害過祁山甫,嬴季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甚至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祁山甫。


  “為了祁山甫?她隻是傷害了她的孩子以外的所有人,是嗎?

  “可是既然是個如此偏執的母親,將她的問題交給他們母子之間去解決不是最好的嗎?嬴季很認真地解釋,在對上後者嚴厲的目光之後,連忙補充道:“我會好好看著,不讓旁生枝節的,不會讓王英蘭傷害他的。


  “那你是回來做什麽?崔玨挑眉問道。晚上才是厲鬼橫行的時候,他可不相信這麽基礎的事情嬴季會不知道。


  嬴季暗暗撇了撇嘴,怎麽該知道的事情這個崔判官就不知道了呢,抬起頭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受了點小傷,沒辦法跟那個女鬼對峙,所以……回來躲一躲。


  “是被鬼氣纏上了吧?崔玨的經驗是何等豐富,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本來以為不會這麽難過的,誰知道,就剛好是這個女鬼。嬴季有些無奈,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一點運氣差了。


  崔玨將書放到了一邊,直接推開了嬴季房間的門說道:“讓我看看。


  “哦,嬴季順從地走進去房間,將身上的校服脫下來扔到了一邊,藍色相間的校服立刻化作了一張黃符,飄落到了地上。


  然後將一條胳膊從寬鬆的襯衫領口的位置拿了出來,背後正好露出來掌印五指地地方。


  崔玨看著那個看上去已經有些燙傷潰爛痕跡的掌印,不由得擰緊了眉頭,總算知道為什麽嬴季說要回來躲躲了,這就像是每次和那個女鬼對上,她就要經曆一次烙刑一樣了。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道:“有點疼,忍一忍。


  “哦……唔!嬴季的“哦還沒有落下來話音,背後突然傳來的像是整塊肉都被剜掉了一樣的疼痛,讓她的臉色直接變得刷白,猛地低頭咬上了自己的手背,發出來沉悶地痛呼聲。


  她以前並不是沒有受到過鬼氣的影響,但是從來沒有一次的去鬼氣的過程是如此的痛苦,也是,也沒有那一次是這樣拖了一天的時間,還跟鬼又接觸了幾次才進行的。


  不過還好的是,雖然足夠疼,但是時間並不長,隻是幾次呼吸的間隙,那種疼痛就慢慢地緩了下來。


  她趴在桌子上,慢慢鬆開自己的手背,上麵一個滲血的牙印,臉色蒼白地大口呼吸著,有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額前的亂發被汗水打濕,服帖地貼在臉上。


  “崔判官,下次提醒稍微準確一點好嗎?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崔玨沒有應聲,看著那個黑紫色掌印慢慢變紅,最後隻留了一個應該幾個時辰就會消失的紅色痕跡,才呼了口氣,從不遠處地桌子上翻了翻那些瓶瓶罐罐,拿了一個小罐子打開聞了聞,拿著走了過來。


  一邊用手指蘸了裏麵的膏體擦到嬴季還沒有退下去的紫青色撞痕,一邊搓開一邊問道:“這個傷又是怎麽弄的?


  嬴季趴著不動,悶悶地說道:“我不想說……


  崔玨動作頓了頓,下一瞬,從房間裏傳出來嬴季嘶氣的聲音,還有一句:“被祁山甫的車子碰到了!

  崔玨冷漠地說道:“這個傷,就不要用那個瓶子裏的藥酒了。


  祁山甫一個人悠蕩出校園的時候,能看到自己的班級燈光已經滅了,整個校園都安靜下來,他緩緩走出來校門,一輛機車就停在了他的麵前。


  車子的主人衝著他比了個手勢,戲謔地問道:“要出去逛逛嗎?


  祁山甫眼神緩緩聚焦,連以往總是熟練著的笑容都擺不出來,扯了扯嘴角說道:“不了,今天還有事情。


  車上的男生發出來“嘁的一聲,不屑地說道:“你家裏又沒人,你能有什麽事?別不是回家去學習吧?你可得了吧。


  祁山甫搖了搖頭,沒再理會男生,自顧自地向著自己家裏的方向走過去,身後傳來保安的驅趕聲,還有男生帶著髒話疾馳而去的聲音。


  他單肩斜斜挎著書包,腦海中是就在一個小時前,自己見到的完全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事情,什麽黃符,什麽魔術,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腦子裏一片混沌,直到耳邊旁邊一個自行車叮鈴鈴地車鈴聲,才往路邊挪了挪,卻不想身側傳來一陣疼痛,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行車已經行駛出去半百米,然後在平坦的馬路上突然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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