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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蒙军南下攻金国

  隔了几个月,窝阔台亲自督兵南下攻打金国。他从白坡镇渡河,进攻郑州,同时派遣速不台领兵攻打汴梁。金主完颜守绪没想到蒙古大军突然来到,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召完颜合达、蒲阿率军回援。

  完颜合达等人奉命即立出发,偏偏拖雷又出来作梗,他亲自率领三千铁骑,尾追金军。金军回击,他就退走。金军一动,他又来袭击,害得金军不能休息,只好边走边战,到了黄榆店,天上忽然下起了雨雪,不能前进。蒙古大将速不台已派兵阻断了金兵的援军,于是金军前后被阻。

  到了雨雪一停,就接连遇到汴京的来使,催他们迅速救援。完颜合达不得已,继续前进,来到了三峰山,蒙古兵已分两路齐集,四面围住了金兵。金兵又没有什么粮食,饿到了第三日,全军大溃。武仙率领三十个骑兵先行逃走,杨沃衍等人战死。完颜合达见大势已去,连忙和蒲阿商量,想下马死战。哪知蒲阿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完颜陈和尚等人还跟在身边。他们于是一起突围,逃入了钧州。

  武仙是威州人,金国的“河北九公”之一。贞祐二年,蒙古入侵河北,他组织地方武装镇守威州的西山,被金国授为代理威州刺史。金将石海在真定背叛金国。他领兵消灭石海,降其部众,进驻真定,任权知真定府事。

  兴定四年,他又兼经略使,遥领中京留守,权元帅右都监。同年,金国封他为恒山公,管辖中山、真定府、沃州、冀州、威州、镇宁、平定州、抱犊寨、栾城、南宫县等地。八月,在真定向蒙古军投降。蒙古大将史天倪任河北西路兵马都元帅,武仙为副。

  不久之后,武仙杀死了史天倪,又叛蒙归回了金国。但是很快被蒙古军击败,他从真定南逃到南京开封府。金国又封他为恒山公,置府卫州。接着他率军去收复被蒙古军占领的潞州,但是无果而退至回卫州。蒙古军继而围攻卫州,但得到金国援军解救了他。武仙奉命调至胡岭关,扼守金州路。正大八年十二月,他赴邓州与完颜合达、移剌蒲阿军会师,意图阻止蒙古军经邓州攻汴梁。在顺阳时,他曾击败过南宋孟拱的军队。

  天兴元年正月,金军在三峰山被蒙古军击败,武仙带领四十余人逃至南阳留山。他收拢溃军十万,兵势稍振。开封被蒙古军包围,金国以他为参知政事、枢密副使、河南行省,与邓州行省完颜思烈合兵救援。八月,兵行至密县东,完颜思烈兵败,他退回留山。

  这时窝阔台汗又派遣将士接应拖雷,合力攻打钧州。钧州城只有数千个残兵败将,自然守不住。城池很快被蒙古军队攻入,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都被杀死,连先逃走的蒲阿也被蒙古兵赶上,结果了性命。

  完颜陈和尚原名完颜彝,字良佐,小名陈和尚。他是丰州人,同知阶州军事完颜乞哥的儿子。完

  颜乞哥,参加对宋战争,依靠战功,被授同知阶州军事。后来,宋朝反攻金国,占领了阶州,完颜企哥力战,结果战死于嘉陵江畔。他的兄长是完颜斜烈,金国著名将领,以善战闻名,是寿、泗元帅,安平都尉,后来病死于军中。完颜陈和尚自幼生长在武将之家,深受父亲和兄长的影响。

  蒙古军攻入中原,占领丰州。当时陈和尚二十多岁,被蒙古军俘虏,供役于蒙古大帅帐下。他的母亲还是留居在丰州,由族兄完颜斜烈奉养。一年多后,陈和尚以省母为由请求返回丰州。蒙古大帅派遣军卒监视他同到丰州。完颜陈和尚与兄完颜斜烈劫杀了监卒,夺得战马十多匹,带着母亲南逃回去金国。不料被蒙古兵发现,合力追击。他们弃马走了小路,才得以逃脱。他的母亲因为年纪太大,不能行走。于是兄弟俩让母亲坐在鹿角车上,南渡黄河回到金国。宣金国头因为完颜斜烈有世爵进来,被加授都统。陈和尚试补护卫,金国朝廷知道他有才能,不久就转为了奉御。

  不久,完颜斜烈出任行寿、泗元帅府事,奏请完颜陈和尚跟随,充任宣差提控从军。完颜斜烈敬贤下士,辟太原王渥为经历。王渥文章论议,与金末名儒雷渊、李献能比肩,很受斜烈重视。陈和尚极聪慧,爱好文史。在充护卫居禁中的时候,有秀才之誉。王渥教他《孝经》、《论语》、《春秋》、《左氏传》,尽通其义。军中无事,则窗下作牛毛细字,如一介书生。

  正大二年,完颜斜烈罢帅改任总领,完颜陈和尚随兄长屯守方城。完颜斜烈卧病,军中事由他完颜陈和尚代为掌管,将领李太和与方城镇防军将葛宜翁斗殴,告到了完颜陈和尚这里。葛宜翁理屈,陈和尚令军士杖打他。葛宜翁性格暴躁凶悍,以理屈受杖感到耻辱,竟然郁郁而死,遗言要妻子为他报仇。

  于是他的妻子上诉台省,说完颜陈和尚泄私忿杀了她丈夫。她还在龙津桥南堆积干柴,说如果不治罪完颜陈和尚,她就自焚谢夫。于是完颜陈和尚被下了大牢,台谏官怀疑他曾经在禁卫掌握兵权,一定是横恣违法出了人命,请施斩刑。但是由于证据不足,一直不能决断。陈和尚在狱中十八个月,却聚书而读,坦然处之。完颜斜烈病好,受命提兵守西边,不久去世。金国因为完颜斜烈的缘故,赦免陈和尚,令他为金国建功立业。

  完颜陈和尚出任紫微军都统,接着转任忠孝军提控。忠孝军是由回纥、乃满、羌、浑以及中原人被俘掠避罪来归者组成,情况复杂较为难制。因为完颜陈和尚治理有方,军民都俯首听命。他率部所过州邑,秋毫无犯,每战则先登陷阵,疾若风雨,是一支劲旅。

  正大五年,蒙古军进攻大昌原。总帅平章政事完颜合达问谁可为前锋,陈和尚应声而出。他已沐浴易衣,誓决一死战。陈和尚率忠孝军四百骑力战,大破蒙古兵八千之众,三军将士奋勇参战,取

  得了大昌原之捷,这是金蒙交战以来,金国打的第一次大胜仗。陈和尚论功第一,授定远大将军、平凉府判官,世袭谋克,一时名震朝野。

  从此以后,陈和尚和他率领的忠孝军为诸军所倚重。正大七年,蒙古真定万户史天泽率领河北蒙、汉军围攻卫州,陈和尚随平章政事完颜合达,副枢密使移刺蒲阿救援,他率忠孝军为先锋,击败蒙古军,解卫州围。正大八年,蒙古速不台部攻陕西,兵到潼关,他率忠孝军往救,大败蒙古军,追至倒回谷。陈和尚在获释后的四五年间,屡立军功,官至御侮中郎将。

  陈和尚为人刚直不阿,副枢密使移刺蒲阿虽为金军统帅,但没有远谋。他经常率兵到附近蒙古军占领地抢掠人口、牲畜,搞得将士人疲马乏,军中将士无人敢谏止。陈和尚对与同僚说道:“副枢以大将军为剽略之事,今日得生口三百,明日得牛羊一二千,士卒喘死者则不复计。国家数年所积,一旦必为是人破除尽矣。”有人告诉了蒲阿。一日诸将酒会,酒行到了陈和尚面前,蒲阿问道:“你曾经说过我的不是,又说国家兵力当由我尽。”陈和尚喝完,慢慢说:“有。”蒲阿见他面无惧色,只得作罢。

  天兴元年完颜合达、移刺蒲阿驻邓州,想和蒙古军决战,但是蒙古军统帅拖雷避开金军主力,分别兵攻打开封。完颜合达、移刺蒲阿率领骑兵两万,步兵十多万人。他从邓州急赴开封,陈和尚也在军中。蒙古军采取避实就虚、灵活多变的战术,不断邀击北上的金军。金军将士一路作战,因此非常疲惫不堪。

  金军来至钧州三峰山的时候,刚好遇到大雪。军士三日之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披甲僵立在雪中,枪结冻得如椽。蒙古军则利用时机充分休息,然后全线进击,金军损失惨重。最后,蒙古军有意让开一条通往钧州的路,放金军北走,乘势夹攻,金军全军覆没。移刺蒲阿被擒,完颜合达与完颜陈和尚率金军残部数百骑败入钧州。

  蒙古军攻入钧州,陈和尚与军士顽强进行巷战,最后被俘。蒙古军帅令其投降,陈和尚宁死不屈,先斫足折胫,后豁口至耳,喷血而呼,至死不绝。时年四十一岁。蒙军主将佩服他的忠义,以酒洒地祝祷道:“好男子,他日再生,当令我得之。”同年六月,金国为了表彰完颜陈和尚的忠烈,诏赠镇南军节度使,塑像立褒忠庙,刻石立碑纪其事迹。

  蒙古兵又接着攻打潼关,守将李平投降,蒙古军队又转围洛阳。留守撤合辇因为背上生疽,不能出战,便跳入濠水自尽。兵民推举警巡使强伸为府佥事,死守了三个月,蒙古军队见无隙可乘,这才退走。

  这时窝阔台汗想要回去,于是派遣使者从郑州到汴京,要求金国迅速投降。金主完颜守绪没办法,于是封荆王完颜守纯的儿子完颜讹可为曹王。并令尚书左丞李蹊,送他去蒙古军前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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