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窮的關切
見沈熙妍誤會得如此徹底,韓彩沒有等她把話說完,就輕拍她的腦袋,佯作生氣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啦?你又把大哥想成了什麽人?我和他不過是回憶起小時候的事而已,沒你想你那麽嚴重。”
“可是彩彩姐,你們剛才的氣氛真的很怪異,幸虧是被我發現,如果是家裏的其他任何人,都極有可能往偏了想,若是再傳到二哥的耳朵裏,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啦!”沈熙妍水靈的大眼睛裏閃動著無窮的關切,“你要明白男人的醋勁有多大,要是讓他知道你和別的男人,還是自己的大哥眉來眼去,關係曖昧,他非得抓狂不可。”
在沈熙妍話語的引導下,韓彩憶起新婚夜沈璟為了千雲輝表露心聲懲罰自己的畫麵,頓時感到一陣心顫,遂以認真的口吻說道:“好了啦,我知道了,謝謝熙妍小心肝的忠告。”
“反正彩彩姐,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你和大哥之間有沒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都必須離他遠一點。”沈熙妍恍若不放心般繼續叮嚀道,“畢竟你和大哥以前差一點訂婚,兩個人的感情根基依然存在,所以萬事上點心。”
捕捉到小姑子眼裏的真摯,韓彩倍受感動,她的臉上掛著盈盈的笑容:“我記住你說的話了。對了,這麽晚你下樓幹嘛來啦?不會是特意、刻意加故意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對你二哥不忠吧?”
“哪有!”韓彩的詢問好似重新喚回了沈熙妍的神智,忽然間,她緊張兮兮地拉住二嫂的手嘟囔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房間說吧!很重要的事呢!”
等到兩個人關上房門後,沈熙妍突然很焦切地看向韓彩,她的話也刻意壓得極低:“剛才我聽到爸媽在吵架,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吵架?”韓彩蹙起柳眉,驀然間想起申琳在客廳對沈恩俊冷嘲熱諷的場麵,驟而頓悟道,“約莫媽是為了爸幫恩俊哥的事覺得不甘心,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夫妻吵架是尋常事,床頭吵完床尾就和好了。”
“不是這樣的。”沈熙妍把自己聽來的情形如實告訴了韓彩,“爸想為一個叫林佩蓉的女人立墓,但媽死活不同意,還辱罵他背信忘義。媽還威脅爸,如果他敢背著她給那個賤人立碑,她就不再顧及豪門尊嚴,直接撇開一大家子回到千卓天的身邊。”
“這樣的話你隻需在我麵前說,絕不可讓外人聽了去。”聽到沈熙妍一點沒有保留的把偷聽來的話和盤托出,韓彩心裏一凜,她明白這件事若是不處理好就會引發豪門信譽危機,因此她必須謹慎對待。
“這樣的話我怎麽敢在旁人麵前說呢,難道還不怕出醜麽?”沈熙妍感覺自己就快要哭了,表麵看父母親很寵愛自己,但她卻清楚他們夫妻的感情根本就淡如涼水,要不是為了維係家族聲望,他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想到這裏,向來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公主當即難過道:“爸媽一直都是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在普通大眾眼裏,是那麽的羨慕豪門貴紳的奢華高端生活,其實他們哪裏知道上流社會的那點齷齪醜聞簡直不堪入耳,而且這些見不得光的事一旦暴露,造成的危害會比一般人大了去。有的時候我真的做夢都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多好,就不用每時每刻地為家裏那點破事傷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無論是貴族還是貧民,每個人家都有自己的苦楚,要是真讓你變成普通女孩,你仍然會有普通人的煩惱的。”韓彩向一臉感傷的沈熙妍淡淡一笑,“你會羨慕別人有的名牌你沒有,你會感到自卑,你更會怨天尤人,會指責上蒼對你太不公平,世上那麽多人口,偏偏選你做窮苦人家的女兒。”
盡管沈熙妍對這些道理都甚為理解,而且她這個年紀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她不想讓自己總是沉浸在大人的愛恨情仇裏,可是她不幸獲悉了父母感情糾葛的根源,她不能做到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於是擔心地問:“彩彩姐,你說怎麽辦?爸是一意孤行的人,媽又是個堅執己見的,這兩頭牛撞在一起,還不弄個兩敗俱傷嘛?”
“這件事你別操心了,這麽大好的年紀,想幹嘛就幹嘛去。今天的事我和你二哥會解決的。”當年韓彩四麵楚歌時都忍過來了,她也算曆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無論是家庭上的糾纏,還是公事上的棘手難題,她一件都沒有落下過,所以她有信心能把立碑的事處理好,而且保證不會傷害到任何一方。
韓彩不想把沈熙妍牽扯到自己的籌劃裏,因此她臉上掛著暖暖的笑,將小姑推出了臥室,並囑咐道:“熙妍啊,趕緊去睡覺吧啊,別憂心忡忡的,不然皮膚會蒼老得快的,我們家美麗的公主也不想自己過早得變成黃臉婆吧!”
“那行,彩彩姐,我回房了。”說話的功夫,沈熙妍將視線探向一樓大廳,繼而歎口氣道,“唉,也不知沈璟哥幹嘛呢,這麽長時間也不回來,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別等他了啦!”
其實同一時間段,沈璟的處境並沒有比妻子好過多少,反倒比她遭遇的情形驚心動魄百倍。
因為西本純子在電話裏把賭場的局麵描述得分外險峻,所以當時沈璟離開家時,一腳油門,就讓蘭博基尼急速衝進無邊的夜色裏,直到轎車七彎八折、兜兜轉轉來到一片霓虹燈交相閃爍的領域時,地下賭城也呈現在眼前。
賭城連地上地下所有的層宇共有三層,地下最底層建著車庫,最貼近地表的一層則為賭場,與地表皮平行的一樓,門廳邊擺了兩顆發財樹,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精壯的保鏢,是用來看場子的,他們的職責主要是過濾進入賭場來往的客人;二樓是整個賭城的核心地域,這裏不僅有全麵係統的監控網絡,還有賭場莊家的辦公用地;三樓則為奢華VIP休息室,用來供應上流賭客休憩的場所。
門口眼尖的保鏢發現了沈璟的黑色豪車以及熟悉的車牌後,立時小跑到上司的身旁,畢恭畢敬喚道:“老板!”
話音剛落,沈璟微微點頭的同時將車鑰匙放到了保鏢的手裏,爾後雙手插在兜內,邁著修長健碩的雙腿英氣逼人地向大門流星走去。
進入賭城內,隻見每一處娛樂的地方都聚滿了人,空氣裏彌漫著人體間的複雜味道和嗆人的香煙氣息。
沈璟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一片瘋狂的人海裏,在漫天飛舞的錢幣、骰子和籌碼之間,交相顯露的是賭徒們因欲望而變得猙獰扭曲的臉,他的視線在整個娛樂城掃視著,遍眼可見麵相猥瑣的男人圍攏在一群香豔的美女身邊,垂涎的表情分外清明。
經過一番目光環視,他發現了站在二樓正廳俯瞰一樓大廳混亂嘈雜場麵的西本純子,那一瞬間,他的濃眉不悅地蹙起,嘴角噙著冰冷徹骨的邪惡笑意。
“先生,你終於來了。”純子看到沈璟出現後,立馬從二樓一個飛躍跳了下來,雖然上麵那流線型白色薔薇裝飾的圍欄與一樓大理石鋪就的地麵間有著不短的距離,但身懷忍術的她跳躍而下,依舊毫發無傷。
“嗯。”一個單音字節從沈璟的鼻腔逸出,他的臉上仍然是一派冷冽凜寒的光色,“你說的那個人在哪裏?”
“在小隔間。”純子冷靜地回答著老板的詢問,“因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沒有你的指示,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聽完下屬的回報,沈璟不斷前進的腳步忽然停住,他姿態傲倨地站在寬廣遼闊的主廳,王者風範展露無遺,他的眼微微眯成危險地細縫:“賭場內那些穿著香豔赤裸的女人是誰?她們徘徊在一幫客人身邊到底在做什麽?”
“哦,這是我為賭場招徠更多的客人想到的辦法。”西本純子絲毫不畏懼老板神情裏的冷鷙,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事都是為了賭城好,因此不管手段如何,總該無可厚非,“前段時間你與韓小姐度蜜月去了,你並不知道地下賭城的生意陷入低迷,我既不想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又想憑借自己的能力讓經營狀況複蘇。先生,我的做法都是為了賭場著想,盡管有點先斬後奏的意味,但我想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聞言,沈璟慢慢扭頭直視著純子,語氣很是冰冷:“你把賭場搞成了風月場所,難道我還要感謝你不成嗎?經營生意存在風險,又盈利的時候,亦有虧本的時刻,賭場運轉陷於低迷,你就招來一批香豔女誘惑客人光顧,這是正道嗎?雖然我們這裏是賭城,但我們從事的都是正當的營利活動,我們申請了開展賭城的營業執照,你弄這幫來曆不明的女人在這兒,會壞了賭場的風氣。”
“她們隻是站台而已,並沒有從事不正當交易,你為什麽要如此斥責我?”西本純子見自己一番努力沒有得到上司應有的賞識,心裏堵著一口怨氣釋解不了,她不甘示弱道,“你扔下北鬥,扔下地下賭城,什麽交代沒有直接遊山玩水去了,我便想著既然我在這裏守鎮,就必須保證公司的所有產業鏈條不會在我暫管時出現任何意外,所以當賭場的生意很差時,我就想方設法招引客人前來,難道這一切都是錯嗎?為什麽你總要曲解我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