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長的就像我家的人
清晨,東方出現絢麗的朝霞,空氣中因晝夜交替的溫差冉生出宛若輕紗般的薄霧。
花草藤蔓上的露珠,沿著奇珍異草的夢境滾落,濺起一片片透明的陽光,在一種金黃般的喧嘩中,襯出一個明媚無垠的黎明。
當人們開啟工作日辛勤的模式時,在家樂得清閑的沈泰勇突然提出讓二兒媳陪自己去喝下午茶。
鳶雅茶坊坐落在別墅區附近的幽清之地,這樣的環境深得品茶清雅幽士的喜愛,畢竟嗜好喝茶的人最需要的便是一片寧靜淡泊的天地。
這家茶館極好地滿足了愛茶之人的需求,隻不過因為消費昂貴以及選址偏僻,若不是常來常往的人或是經熟人引薦的陌生人極少能自如地找到這裏。
沈泰勇在這兒已經升級成了白金會員,因此每當他光顧時,服務員就會自動地把他領到最常去的雅間。
“沈老,您今兒個又來啦?”老板在櫃台後麵撥拉著算盤珠子,抬頭時看到沈泰勇後立馬從後麵小跑了出來。
寒暄接待時,老板發現沈老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士,立時笑著說道:“這便是您口中常提起的二兒媳,韓家的千金小姐了吧?哎喲,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氣質和長相擺明了就該成為你沈氏的人。”
“老板客氣了。”盡管這是韓彩第一次跟隨公公來茶坊,但從說話之人的言語和神態間,她深知此人就是老板。
走進包間,韓彩環顧著整個布局,發現深得人喜歡,難怪沈泰勇隔三差五就跑來這裏喝茶,這裏的氛圍確實怡人,仿古雕花窗,流蘇吊頂燈,琺琅複古花瓶上插著彌漫出馨馨香氣。
不愧是泡茶能手,沈泰勇對茶道揣摩的甚為精通,而他舉止作派之間也並非附庸風雅,而是的的確確深諳燒水、泡茶、喝茶的繁複程序。
電水壺裏的水燒開了,雖然韓彩不知道正確的泡茶步驟,但把熱水倒進茶壺裏這樣簡單的事她倒是能勝任。
於是她拔下電源,放了些茶葉在瓷壺裏,並燒開的水倒其內,不多時,便可以看見茶葉在水中舒展的舞姿,就像是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嬰兒伸開四肢的可愛模樣。
把一係列的動作做好後,韓彩羞赧地說道:“爸,我就隻會這麽多了,剩下的主要工序您自己動手吧!”
“嗬嗬,你是個心眼活泛的孩子,既沒有不懂裝懂,也沒有打腫臉充胖子,好欲表現。”沈泰勇對自己的兒媳的表現讚不絕口,“你懂得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不容易的了。”
等水滲透到茶葉的每一個細孔裏後,沈泰勇用壺蓋撇了撇升冉的白色茶沫,將沾染上大紅袍深色水跡的熱茶將功道杯衝洗了一遍,隨後又拿起電水壺倒入新的熱水入壺,不消多久,可以抿入口的茶就穩當當地灌在了兩個小茶杯裏。
韓彩觀看著公公泡茶的過程,隻覺眼花繚亂,縱然衝茶不在行,但品嚐倒是能人,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讚道:“茶喝到嘴裏有一股清香,口感澀中帶著絲微的甜香氣,滋味可是在咖啡或者奶茶裏所體會不到的。”
聞聽兒媳頭頭是道的品茶感想,沈泰勇笑而不語,隻是一味地喝著自己泡好的茶,雖然他表麵上平淡無奇,但心裏早已對韓彩越發的歡喜,覺得此生能有這種孝順有效的討好長輩的兒媳婦,簡直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人比人便能活活氣死相形見拙的矮小者,在沈泰勇的心裏,在抬高二兒媳的時候,自然就把大兒媳的形象壓了下去。
“爸,您的業餘興趣和愛好,不是品茶就是提筆練書法,可真雅致,不像我們這些人根本沉不住氣。”韓彩笑意盈盈地和公公聊著天,“看到您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幻想我老了之後的畫麵,我覺得無論怎樣都比不上你現在的狀態。”
“嗬嗬,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走到哪一步就會行哪種事。”沈泰勇哈哈大笑道,“年紀輕輕就想老了以後的樣子,自然不做準,而我是人直老年,百無聊賴,唯有借茶道、書法來打發時間罷了,沒有你以為的那般風雅高清。”
說完,他看到兒媳喝了不下三杯的茶後,還意猶未盡,當即奪去她手裏的杯子,點示道:“你懷著身孕,茶葉當中含有刺激性物質,所以不管你對茶的味道有多喜愛,都得有個度。我帶你來,並不是要你把我泡好的茶水都灌進肚子內,而是覺得你能陪我這個退休的老頭說說話,聊聊天就已然足夠。”
空氣中飄散著茶葉的氤氳香味,天聊夠了,茶也喝得半飽,沈泰勇滿足地和韓彩說道:“時光打發夠了,也該是你回家小小休息的時候了,我們走吧!”
剛出門時,韓彩突然感覺有一股陰風襲向自己,境由心生,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然而這個動作並沒有讓走在前端的沈泰勇發現,好在慢慢習慣了室外的溫度後,她並沒有感覺不適。
一切都與尋常一般,樓宇參差不齊,路旁草木青蔥,可眇眇忽忽之下還是覺得有什麽怪異的的地方,那是種被人暗中監督和跟蹤的詭邪感覺。
正當韓彩準備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時,突然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他們身邊,不等其作出任何反應,就被人用白色手帕捂住鼻孔,並在兩個人暈厥過去後拖進了車內。
擄掠一小時後,昏迷的人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韓彩掃視著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隻覺渾身軟塌塌沒有勁頭,那一刻,看到自己被囚,她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我這一年是不是犯太歲啊?為什麽接二連三出事呢?不是思佳電梯推我一把有驚無險,就是聽純子的慫恿吃進許多寒食住進醫院,這才消停了幾天的功夫,居然又被人禁錮到這裏來了!
韓彩無語凝噎,而在她眼眸流轉之間發現躺在一邊的公公,立馬想衝過去查看他的狀況。
無奈手腳都被繩子困得嚴嚴實實,韓彩唯有挪動著臀部企圖靠近沈泰勇一點,等到她的期望實現時,她急切地呼喚道:“爸,爸,你還好吧?”
不知過了多久,沈泰勇才在兒媳的叫喊聲下舒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的處境後,第一反應就是掙紮,掙紮,再掙紮,可所有的努力在堅實的繩索束縛下隻能是浪費氣力。
“爸,沒用的,我們逃不掉。”韓彩眼望著公公的努力動作,吐露一句失望的話語。
“究竟是誰把我們綁到這裏?”沈泰勇挨著牆壁滿滿坐直了身子,想來沒有過此種遭遇的他眼裏布滿怒火,他衝著有柵欄的鐵門一陣嘶吼亂叫,“你們是誰?有本事綁我們就別向縮頭烏龜,趕緊露麵見我。”
在沈泰勇的吼聲下,兩個手臂刺著凶狼銳鷹,或青紅或紫綠紋身的男人雙手橫在胸前,表情猙獰、眼神惡毒地直視著兩個蓬頭垢麵的階下囚,周圍的空氣更因為這兩個凶神惡煞暴徒的到來而顯得分外森冷詭譎。
“看這老頭老態龍鍾的樣,沒想到嗓門也很大。你說與其讓他這麽吵,倒不如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上。”
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一個身形偏高的男人從那冰寒的視線裏射出兩道嫌惡和鄙薄的光色,他用手摸著下巴,壞壞地問身邊的矮個男人:“反正哥幾個也好久沒動手教訓人了,真是閑得太久有些發癢,要不咱拿這老頭練練拳?”
聞言,韓彩生怕這兩個人真的會傷害沈泰勇,立時深吸口氣,嘴角勾起微笑,禮貌地說道:“兩位先生,俗話說知禮知節,希望你們不要動他!”
“嗬,自身難保,還顧及旁人。”矮個男人興味盎然地凝視著韓彩的一張絕色容顏,眼裏閃過一絲猥褻的光芒,“不動他可以,要不你讓哥倆動動你怎麽樣?”
“你們敢!”沈泰勇看到兩個惡徒當著自己的麵極盡惡劣低俗的言辭玷汙自己的兒子,再度大義凜然道,“你們所做的可是觸犯法律的事,隻要你們懸崖勒馬,趕快放開了我們,我保證事後絕不追究。”
“唉喲,我好害怕哦!”高個男人雙手抱住頭,假裝戰戰兢兢極為畏懼的樣子,隨後抬手就甩了沈泰勇一巴掌,“老東西,還觸犯法律,老子幹這行的時候,完善的法律還不知道在哪呢!”
由於扇耳光的力氣十足,刹那間,沈泰勇的臉上就出現分明的五指印,而嘴角也沁出了一點血絲。
見此態勢,韓彩焦急地問道:“爸,你沒事吧?”話一說出,她怒目圓瞪著始作俑者,狠狠地威脅道,“你們這幫混球,也不睜眼看看打的是誰,你最好別讓我們活著出去,要不然一定會有你們好看!”
“喲嗬,這娘們血性還真牛叉!”鼠目盯著滿臉憤怒的韓彩,高個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剛想教訓一下她,就聽到身後響起一個不適宜的聲音,“住手!混帳!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老大,對不起,這兩個人太不聽話了,我就擅自做主教訓一下,好讓你來的時候能看到他們乖順的樣子。”高個男子對著新進門的男人不停地點頭哈腰,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