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反擊戰
“額……我……”韓彩欲說還休,卻又是百口莫辯。
“你這說的什麽話?又想起什麽幺蛾子?”沈泰勇渾厚蒼勁的嗓音從三樓柵欄平台處衝天而下,“馬上開飯了,你少說兩句,俊兒到現在可是一聲沒吭啊,也算給足了你這個媽麵子吧?”
聞聽丈夫的腔調,申琳蔑了一眼呆愣起身的沈熙俊,隨後將手裏的包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坐了上去,霎時間,她儼然君臨天下的女王,沒有人敢觸犯她的威嚴和拂逆她的意願。
這一刻的主場都歸屬於申琳,隻見她深吸口氣,將視線瞥向親生的大兒子,責怪道:“璟兒啊?我說你最近在忙什麽呢?要不夜不歸家,一整天不見人影,要不早出晚歸,神情憔悴,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近來不幹好事呢!連陪彩彩的時間都沒有,你這丈夫是怎麽當的?別說你是媽的兒子,我不幫你說話,這些天你做的確實過分了些!”
“是是是,老佛爺,您教誨得極是,對於您的滔滔教誨,兒臣謹記於心,今後一定會對我的王妃關懷備至。”沈璟發覺家裏的氣氛稍顯凝重,當即用戲謔般的語調吐露出幾句輕鬆的言辭來加以調節。
“你呀,就知道跟我耍嘴皮子!”申琳忍俊不禁地拿手戳了戳兒子,轉而又絮絮叨叨念了數聲,“你們也別怪我小題大做,就連你爸這種煙鬼酒鬼都被我管得緊緊的,也從來不會堂而皇之地在大廳吸煙,更何況你還是個小輩。”
話音剛落,純子帶著一臉頹喪的表情,踩著細跟防水台鉚釘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看到大兒媳七魂不見了六魄的樣子,申琳剛熄滅的火氣騰地升起:“喲,純子,你可真是忙得很啊?這女人家家的,這麽晚才回來,還穿得花枝招展,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啊?”
耳膜被公婆刺耳的話穿破,純子用冰藍眼眸直視著她,旋即發出肆意的笑:“熙俊的公司好不容易建立起來,卻被別有用心的人用點小伎倆給摧毀了,我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為了應酬,四處找投資商嘛!無論是中國還是日本,這亞洲的女人向來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老公的事業出現了危機,我是不是應該出份力啊?媽,我剛到門口就已經聽到了,你在責怪熙俊,怎麽著,你罵人是罵上癮了,順帶著連我也看不過眼了是吧?”
許久沒有出聲的沈熙俊看見純子麵頰緋紅,思索著她應該是喝了酒才這幅模樣,唯恐她酒後亂說話得罪長輩,瞬時忙著抓住其手舞足蹈的身子,並用力往房間引。
“你就是個懦夫,被人欺了,屁都不敢放一個!”雖然純子任由沈熙俊領著自己避開風頭,但她卻沒有趁醉放過斥責他的機會,“那個叫李大誌的男人,神奇般出現又奇跡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背後肯定有幫手,即使你把這座城翻過來也揪不出他,那就睜大眼看看整個江源有誰會拆你的台!”
純子收住聲,用力推開沈熙俊,驀然轉身,用冰冷中帶著癡迷的眼神望向沈璟,忽而說道:“沈璟,最近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啊?估計再沒有人比你更能在背後放冷箭了吧?”
話一出口,她倏地一屁股坐到樓梯上,放聲大哭:“得到你的愛已經很難了,我都已經放手了,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了,為什麽你不放過我?為什麽不給我一條活路?為什麽非得死死相逼呢?兔子急了還要人呢,更何況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真性情的活人,你偏要激怒我嗎?偏要讓我回擊嗎?”
連篇的措辭出口後,純子到底因用力過多,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讓她瞬間暈倒過去,害得沈熙俊連忙用身體護住她的頭,生怕一個不慎磕到台階,那就血肉模糊了。
此時,沈熙妍不知從哪冒出,她挑了挑眉審視著昏睡在大哥懷裏的人,不屑道:“她又在演哪出呀?什麽愛不成就轉為恨,什麽放手了還死纏住不放啊?熙俊哥,你這媳婦得仔細看緊嘍,不然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她喝醉了,沒事。”沈熙俊攔腰抱起純子,就慢慢向臥室方向挪著步伐。
看著大哥稍顯落寞的身影,沈熙妍嘟著嘴不解道:“我怎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而它又是我不知道的呢?沈璟哥,純子剛才說你在背後放冷箭是什麽意思啊?”
“她又沒指名道姓,誰告訴你說的就是我?”沈璟白了一眼沒話找話,沒差找茬的妹妹,真懷疑這丫頭到時是不是和自己一母同胞。
孰料神經大條的沈熙妍完全沒有注意到哥哥臉上的不自在,繼續大大咧咧的陳述意見:“哎喲,她的話雖沒明說,但個中意味很明顯的好不啦!那情啊,恨的,不是用在你身上,這家裏還能有誰?我想她平時也是有苦難言,這才借酒勁把尋常不敢說的話一股腦拋出,你當聽則聽,不聽權當她放了場屁。”
當沈熙妍剛把“屁”這個字擲出口時,就聽到沈泰勇的指責聲排山倒海壓下來:“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一個千金小姐從嘴巴裏講出這些粗俗不堪,玷汙耳根的詞匯,自己知不知道羞?”
聞聽父親嚴厲的批評,沈熙妍驟然噤聲,順道背著身後的沈泰勇朝沈璟和韓彩吐了吐舌,又用手在脖子上象征性地一抹,表示長輩的指責就像是利刃直剜自己歌喉。
看見她調皮的神態,韓彩努力抑製著心裏想笑的衝動,她真怕自己這一笑就把小姑子的言行舉止暴露無遺,從而再讓她遭到沈泰勇劈裏啪啦的言辭教誨。
待立一邊的沈璟思緒一直處在神遊狀態,他擔心妻子會因為純子借酒撒瘋的行徑以及沈熙妍幾聲點破玄機的產生別樣的想法,就動用腦筋思考著解開她忡忡心結的良方。
於是接下來他不等韓彩竊笑完畢,就把她拉近了房間,等門剛關上,就急於解釋道:“彩彩啊,你被因為熙妍那丫頭沒頭沒腦的話就上心啊,再說純子她喝了酒,也是神誌不清,那你更別理她的古怪行為了。”
“咦,沈璟哥,我怎麽感覺解釋就是掩飾呢?”韓彩知道丈夫的心思,便故意趣弄起他來,“你這麽迫切地對我解釋,難不成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了?”
“哎喲喂,青天大老爺,我簡直就是現代版的竇娥啊,這還去泰國變了一趟性才弄得更加冤屈纏身。”沈璟把愛妻的玩笑話當了真,眼裏蓄滿焦切,“你清楚這些天我可一直在忙著剿滅毒品作坊的事呢,哪有閑情逸致在外拈花惹草啊!我……”
“哈哈,看你急成那個樣,哈哈……”韓彩捧著肚子笑得身子直抽筋,“難道你忙什麽我不知道啊!連這點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何談夫妻呢!再說了,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就因為別人三言兩語的單麵陳詞,我就疑神疑鬼,猜測我的老公背叛了我,或者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那我的腦子不是搭錯筋了嘛!”
“曾幾何時,你真的因為過一些不真實的汙蔑而懷疑過我的忠誠。”沈璟低喃一聲,可他的眼神在觸摸到愛妻利刀般的銳芒時,立時收斂殆盡。
“今晚純子好像怪怪的,可我又說不上來哪裏怪異。”
決定不再戲弄丈夫,韓彩正色說道:“似乎……純子……她給我一種喝醉是裝出來的,就連暈倒也是事先設計好的異樣感受!”
聞聽妻子不確定的言談,沈璟緊抿厚唇,清澈中含著柔情的眸子轉眼變得墨沉如海,語調也顯現出格外的凜冽,“我懷疑她在裝醉試探我,作坊出現叛徒,如今還有警察持槍械圍剿,雖然沒能成功捕獲歹徒,但賊窩也算是炸毀了,另外,榮誠期貨公司剛剛成立不久便成了空殼,這麽多事全部發生在一起,她自然要揣度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約莫著思來想去唯有我這個可以的人選,可惜她有沒有證據證實,就想用小伎倆來試我。”
“也對哦!”韓彩回味起純子在樓梯上說出的醉話,大抵是“為什麽你不放過我?”、“為什麽不給我一條活路?”、“為什麽非得死死相逼呢?”、“你偏要激怒我嗎?”、“偏要讓我回擊嗎?”、“你就會在背後放冷箭”諸如此類的消極和激憤措語。
“如果我表現得很難過的樣子,那純子就會臆斷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如果我完全無動於衷,拿她也無計於施。”斂了斂臉上邪魅的光色,沈璟自信滿滿地說道,“隱藏鋒芒,克製自己真實的情緒,可謂是我的強項,她想用這點小策略來讓我現原形,簡直就是妄想!”
“對了,你剛才說警察剿匪行動沒有成功,還有什麽作坊炸毀了,是怎麽一回事啊?”詢問間,那雙剪水秋眸之中流動著的皆是興致勃勃的溢彩光輝。
感受到妻子探究的興致,沈璟如實把警察們聲勢浩蕩地行動,最後不僅無功而返,甚至還有一兩個人受傷的情況告訴給韓彩聽,隨著言語的終結,他無奈地唉聲歎氣道:“謀劃許久,卻還是讓那幫惡霸逃之夭夭,真是可恨可氣。”
捕捉到丈夫神情中的惋惜和落寞,韓彩不知道該怎樣勸他,便在心裏祈禱著上天能睜亮雙眼,辨識善與惡的界限,並使喚手裏的神器將奸邪之人受之壁爐,讓他們在丹火焚燒下能深刻反省自己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