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些關心
簡圓睨了那邊的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說的話，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字來：“說。”
軒轅離東張了張口，看向她那意興闌珊的表情，心中猶豫了一番。他若是說破，那簡圓從此就跟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可能了。罷了，他縱使心有愛慕之心，卻也不能搶皇兄的女人。
從一開始知道她是圓妃時，他就已經知道她是皇兄的女人了，又不是頭一天明白這種弟嫂的關係。他強自腦補了一下自己那些妖嬈多姿的美妾和青樓花魁，自己不能給簡圓最簡單專一的東西，也不能對皇兄不恭。
輕咳一聲，看向她認真地說道：“圓兒，剛才我說不願意讓你進入後宮裏去，全是作為朋友的一片私心。可你既然已是皇兄的人，便再也不能撇開這一層關係的。不管你與皇兄發生了什麽離奇或者讓你惱恨的事情，在我看來，過去的便都過去了。”
“哼，你是向著你們一家人的，少在這裏做說客。”簡圓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揚起臉來不看向他。
“不是，你聽我說。”離東見她有些不願意聽了，長歎一聲，繼續說道，“你不要認為是皇兄托我來這裏的，先不說他才不會將自己的弱勢呈現給別人。若是被他知道我每日來這裏看你，指不定又把我扔到哪個山溝裏去體察民情了。你就權當是我在給你講個笑話行唄，聽我給你說一說。”
簡圓聞言，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哼哼，笑話沒有你這麽囉嗦又冷的，一點兒都不招笑。”
“……”軒轅離東嘴角一抽，卻還是繼續說道，“皇兄最初是被我拉來的，因為他整日無聊地忙於公事，我偶然在牆外聽得你說話很有趣，這裏又是冷宮，想讓他感受一下後宮裏最真實的女人。你看你，長得確實太平凡了，在我們經常看到無數美眷的人眼裏，那根本就是醜女一個。嘖嘖，我說的是實話，你看你，又瞪什麽眼……”
“……”
“後來隻是我一人經常來，就是想單純的跟你做個朋友，卻沒有想到，皇兄竟然也常來。從你把我也來這裏的事情說漏嘴以後，皇兄便把我扔到南方去了，折騰成一黑炭才回來。那那那，我可沒說皇兄吃味了，你自己憑空想象啊。”
“……”
“從初一那天聽說你們倆……咳，那個時候開始，我考慮了很多事情，後來便細細打聽過了，真心覺得皇兄是你可以信賴和托付的人。”
“……我能說，你說了半天等於什麽都沒說嗎？”簡圓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話，她怎麽這麽白癡，在梯子上聽他囉裏吧嗦地幹嘛？
“額，是嗎？我還沒有說嗎？我已經覺得口幹舌燥的了呢。”軒轅離東困惑地歪頭想了想，抬起頭來恍然大悟，“你看看，剛才怕你聽不懂，就把前因給你交代了一下，我現在就開始說了嘛。”
“……”她風中淩亂了。
軒轅離東說到做到，幹脆全部忽略前詞，直接切入正題，“先是內務府原來的總管被私下撤職，再有後來現任內務府總管多納海受杖刑；後來禦膳房得罪了你們的小清子，被罰每日給你送水；還有太醫院，皇兄跑去太醫院悄悄取藥……這些事情，你都細細考量過嗎？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八月十五那晚，皇兄是不是在你這裏？他沒有例行去皇後那邊，卻與你在這裏……而且，近些天夜裏，皇兄都會在你的宮外徘徊不去，他拉不下臉來再見你，卻肯定還是放不下你。”
他每說出一件事情，簡圓的胸口就像被什麽敲打了一下。不過離東說的那個八月十五的晚上，他跟自己確實在一起沒錯的，可她跟他啥也沒幹，就打了一仗來著。這事兒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她緊咬著下唇，這些事情她以前有猜過，但是在知道軒轅離辰的身份後，已經都被其他事情給煩的忽略掉了。
那些日子，她的吃穿用度忽然變好，還有太醫院那藥……
對了！難怪莫子凡當時看到藥瓶以後，神色有些怪異，想是知道是軒轅離辰給她的。
小清子對她的態度也變了，是受到什麽處罰了，難道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他都是有在關心自己的嗎？還有她愛吃的豆沙餡糕點，也是他常常帶來的。如果他隻是一個太監，拿這些來送給她還可以說得通。但是，一個皇帝還特意記著這些小事兒……
她思前想後許久，卻依舊是生硬地說了句：“那些事情已經與我無關了，我又沒求著他做些什麽。再說了，仗著自己是皇帝，想打誰想支使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嗬，你說得倒輕巧。依你說的，他是個皇帝，是手拿朱筆批奏章、說出去的話都是君無戲言的！”軒轅離東有些激動，強壓著情緒緩緩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是不想讓你這樣低沉下去。皇兄跟我身份地位都在眾人之上，難得有個敢說真話的朋友在。他瞞著你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有其他苦衷的，相信你這麽聰明的人，應該可以窺探一二。”
簡圓低下頭，鼻尖酸澀難耐，眼眶裏有些東西漸漸模糊了雙眼。她知道他有什麽原因不能說，自己現在也不好跟軒轅離東說的，可是她就是覺得心裏憋屈，有種悶氣兒在胸口那裏無法散出來。
“我還是不想改變主意，現在挺快樂的，沒有什麽低沉不低沉的。”她強硬地說道。
軒轅離東見她還是這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失笑一聲，“我覺得自己現在快成了一個嘮叨的老太太了，啊……跟我母後很像了。算了，你還是自己想想吧，皇兄常年都繃著個臉的，近來我更是對他避而遠之。我知道他心裏不高興，而你，雖然笑著，也未必是真開心的。圓兒，我來這裏就是跟你說說話，你別總躲著我好吧，叫你半天都不應聲，真心傷死個人的好不好？”
“……”簡圓剛才還想哭，聽到他這話，瞬間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沒好氣地嗤笑一聲，抬起頭來看向軒轅離東，這才瞥見牆根兒處居然放著一個看起來蠻舒服的椅凳。她笑著對他說道：“那你讓我怎麽應答？也跟你一樣學貓叫嗎？”
“啊……也不是，可以學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