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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辽金衅起海东青

  大宋北方边境。童贯作为枢密院使是北宋军权的实际掌控者,在战争时期他也是外交政策的实际执行者,此时受徽宗之命,负责与霸据燕云十六州的金人谈判。

  北宋连金抗辽,此时辽已为金所灭。此时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领导的金人政权已取得辽过去在宋域北方几乎所有的领土。完颜阿骨打雄才大略,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女真国家为己任,女真人勇猛彪悍,此时势如东升,根本不把武功衰弱的宋人放在眼中。

  燕云十六州是中原北方屏障,为辽所据,本在连金抗辽的盟约中,宋人与金人相约合力夺取,然后金人再将燕云地区归还宋人,但实为金人独自拿下,此时金人深知宋人拿回燕云十六州乃是历代皇帝心结,因为中原之安危全这北方的山川阻隔。金人提出,宋人想要得回十二州,必须付出沉重的岁贡。

  此时完颜阿骨打已封宗翰为燕王,实际上金人的想法是想雄踞中国北方,只苦于尚无经营之力,因此,燕王宗翰的使命是绝不放松对燕云地区的实际掌控。完颜阿骨打将他最喜爱的皇孙交予宗翰,希望他能让他在中原建立奇功,此为他将来继承基业的资本,此人名为完颜默,年仅二十二岁,却是女真族第一英俊的青年人物。

  他的经历颇为传奇,当年他的父亲完颜金翅在众皇子中最像完颜阿骨打,沉勇雄健,对女真族倍受辽人践踏的命运深深痛苦。一次,海东青猎户拖巴猎取了一只堪称神鸟的海东青,要将它献给大汗完颜阿骨打,却为辽人所探知。

  百年来,辽朝贵族就以拥有海东青为捕猎助兴为尊荣高贵的象征,而海东青是女真人的图腾,每年女真部落都要向辽人岁贡海东青。海东青的捕获和驯养十分困难,非但要卧雪爬冰数月才可捕获,而且驯化是十有九死。而辽人一旦得不到数量足够的海东青,就借口大肆掳掠女真的粮食财物,甚至让女真献上未婚少女供其蹂躏行乐,海东青岁贡——成为女真最痛苦的民族创伤。

  猎户拖巴的女儿诺丽是最美的女真女儿,与完颜金翅已有私情,完颜金翅正想向父亲完颜阿骨打请求赐婚。这一年,命运是如此令人唏嘘,诺丽和父亲迷路雪山,却无意中救下一只战斗受伤,生命垂危的海东青,这只海东青是最高贵的“玉爪”品种,且比一般体形大出许多,雄健异常。他们将它带回驯养,这只海东青却似乎已通人性,并不离去。这样的神鸟拖巴认为应当献给完颜阿骨打,却为辽人探知后报告了辽主天祚帝,为了得到这只神鸟,辽兵不惜起衅于女真,派兵征伐,强掳猎户拖巴和女儿诺丽。完颜阿骨打大怒,认为女真起兵反抗辽人的时机已然成熟,派王子金翅前驱辽人境内征伐,遂开启了辽金之间的战争。古人诗云:“辽金衅起海东青,玉爪名鹰供久停。”

  最后,金翅战死,而首伐辽人一战大获成功,女真人群情激奋,民族精神大振,此后完颜阿骨打遂聚合诸部,以水火之势扫灭了辽朝经营百年的王朝。

  诺丽被掳时已身怀六甲,金翅未及将她救下,她已不屈于辽将军之辱而杀敌战死。金翅亲见她死前剖腹拿出待产的婴儿,在血泊中亲手将他交予金翅——这是金翅的儿子!是女真最英武的血脉!金翅大恸,将婴儿包裹带回后方,亲嘱其父完颜阿骨打善待之!自己却族恨家仇加于一身,力战而亡!

  这是女真最动人的故事,也是完颜阿骨打最痛的眼泪,神鸟海东青从此被大汗完颜阿骨打驾于肩上,须臾不离,大汗为它赐名金翅。婴儿在皇家的照料下竟起死回生,茁壮长大,完颜阿骨打对这个孩子钟爱非常,时时让他嬉戏在自己左右。海东青金翅则经常视孩子为幼子,呵之护之,堪称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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