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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公主霄月考场求婚

  刚才他为她受打,此时想来竟很甜蜜,又想起老夫人说他明年要与公主完婚,她此时只觉得莫名恼怒,恨起这个人来。霄月公主是宋徽宗最宠爱的刘妃所生,刘妃出生微贱,是酒家之女,却不仅绝色天成,且能诗善画,颇有才情,在后宫,其恃宠骄横,皇后几不能与其比肩。刘妃善于利用后家盘结权势,与童贯勾连颇深,只苦于无子,只有一个公主,名为霄月。霄月自小灵慧异常,深得徽宗喜爱,五岁能吟诗,七岁竟自己要求习武,徽宗乃招揽天下高手,一一传授于霄月,虽然霄月基础乃龙虎派林灵素所授,但博通其他门派,且得到很多武林异术的秘传,她武功诡谲莫测,常出其不意。她虽年幼,却时常扮作道姑或武士,在徽宗微服出巡时随侍左右。知道内情的人,都称这位姣丽而顽皮的小公主是大宋一景。

  她十三岁这年,生日恰好是大宋武状元考试,她央求徽宗跟从他一起到考场观考,并作为特约考官与当年的武状元比武切磋。这一年,首次参加武举考试的韩箫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一举胜出。当徽宗知道这个英武的青年就是韩正总兵的独生子韩箫,已经从军多年,且十六岁就在科举考试中高中举人时,十分高兴,大为赞赏。于是,女扮男装的霄月公主出场,作为特约考官与韩箫比武切磋。

  两人都持剑上场,公主以龙虎派易龙剑为基本招式,杂合多种奇术,竟让韩箫眼花缭乱,但韩箫所精习的据说传自陈抟老祖的真阳剑法,因有精深的内功作为基础,往往能快速识破对方的招式与漏洞,反败为胜,不过三十招,公主已敌他不过。就在这时,公主从袖中呼呼呼放出三枚梅花针,这是江湖使用暗器的奇术,韩箫俯身躲过,公主又从另一只衣袖中放出三枚,韩箫一个漂亮的仰侧身,三枚毒针从眼前飞过,这时,公主没有提防到韩箫已近身,他一个猿臂揽月,已将公主反身扣住,剑横颈上!他凑近公主的耳根道:“考官大人,使用暗器也是切磋的内容吗?”公主面红耳赤,主考官击磬宣告:“比武结束,韩箫得胜!”百官欢喜恭贺。

  没想到公主竟突然下跪,对徽宗说:“父皇,今日是女儿十三岁生日,每年父皇都会满足女儿的一个愿望,今天也是一样,对么?”这时在场的大臣才明白,这个细弱的小考官原来又是调皮的小公主,大家纷纷赞道:“没想到公主的武学如此精深!贵为千岁,却又是巾帼英雄的风范,真乃我大宋国运隆盛的征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徽宗大喜,对公主说:“月儿,你且说来与父皇听,你的愿望我一定满足!”

  公主嘟囔着小嘴说道:“当真!父皇可不许食言!”

  徽宗道:“父皇何时食言了?”

  公主含羞到:“父皇请赐婚与我和韩箫都统大人(时韩箫为都统)!”

  百官大惊,面面相觑。

  原来公主早闻韩箫其名,今日在考场一见,果然见他勇武非常,俊逸风流,乃是大宋第一等人物,未比武之前已为之倾倒,就在他反手将她制服,又与她耳语的瞬间,公主已暗暗情属此人。公主虽年幼顽皮,却不似她的母亲刘妃狡黠多计,是个性情之人,一旦情有所属,竟不顾一切!

  徽宗大窘:“月儿胡闹!今日是武举考试之日,这是重要的国试,举国上下,都在关注,你是公主,岂能不识大体,儿女之事,自有父母做主,快快退下!”

  月儿正色道:“父皇请容月儿回禀:我大宋今日之势,看似锦绣升平,虽文事璀璨,但武功却差强人意,北据辽人已百六十年,历代每起纷争,都是大宋韬晦退让,今金人雄起于辽东,势若虎狼,又非昔日辽人之所及,大宋边疆之局面,陡然突变,若在此时,再不充实武备,强兵强将,以武功昭示天下,只恐日后会发生多变之局!月儿虽女身,但每思之辄心焚如火,不敢苟安片刻。今武举国考,月儿请父皇赐婚予女儿和韩箫都统,就是想借此昭示天下,我大宋不仅文星璀璨,而且武功也当功垂万世,愿天下武学之精神大昌,士子文人都以习武强身报国为荣,则大宋武功必大昌也!

  父皇说从不食言,女儿再请赐婚!”

  月儿一番话,竟让百官羞赧不知言何,唯诺诺称赞,这正切中徽宗的痛处:他虽逸乐无度,对军事全无建树,但深知童贯执掌军权有诸多弊病,韩正在朝中素无党羽,乃孤立支持,但外藩军队多为他的旧部,也愿意听命于他,朝中军事,他也有三分天下之势,作为皇帝,徽宗还必须对他多加倚仗,以不使童贯一味做大。此时,月儿的话句句在理,何不借势向天下昭示大宋将昌明武功?如将公主许配予韩箫,则韩正一系必得忠心听命于皇室,也可牵制童贯。

  徽宗瞬间权衡了这桩婚事的利弊,泰然答道:“月儿所言极是,你能有如此的见识和心胸,父皇深心快慰!你所言正是父皇所想,今日父皇就赐婚于你和韩箫,向天下昭示我大宋昌明武功的决心!”

  百官跪伏,山呼万岁圣明,盛世升平!

  就这样,韩箫与公主订下了婚约。韩箫心中暗暗叫苦,却无计可施。他自小有着不凡的报复,师从祖父,精习一身武艺,少年从军,戎马生涯,却又有几年浪荡江湖,仗剑天涯的经历。他既是一个精忠报国之人,却又有着任侠放浪的情怀,他名满京城,却到二十四岁仍未订婚,多少高官显达前来约以联姻之好,都被他断然以从军在外拒绝,韩正懂得儿子的心性,也不计较,母亲因为他是独生子,从小宠爱,虽然百般无奈,但这件事上也只得依他。他似乎在苦苦等待一个真正能够与他相知相爱的女子。但,武举考试竟让他的等待白白落空,一转瞬间竟成了金刀驸马,必须得要依从皇室的权威,去娶一个在他看来娇宠无度,任性胡为的公主!他在内心完全拒绝这样的婚姻,好在公主年幼,三年以后才可完婚,他甚至想:三年中,若无改变,等到大婚之日,恐怕只有出家,一走了事!

  这样不觉过去两年,冗杂的公事让韩箫一度忘却此事,此番被母亲提起,他才又想到:果然,明年公主已十六岁,已到了可成婚的年龄,但是,他在此时,已遇见了一个像谜一样的女孩——那个被唤做青儿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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