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收回手,看着那门扉紧闭的门,皱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出忆笙最后转头担忧望向他的模样。
她明明是想对自己说什么的,说什么呢?
要小心.……,还是会等你……?
他失神了片刻,目光游移间便与那守门两位仙使撞了个正着。
两人齐齐将平静无波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像无声的询问,更像是催促。 ……
这通向山顶的土路,其实就是修仙的每个人在最初时都会走的问心路。
据说正是由第一个飞升成功的老祖将自己从求仙,问仙,到成仙的心里路程刻进石壁,特地嵌进位于仙山山道。
以考验后来的求仙的后辈。
在这条问心路,你不光能看见过往,更能看见想让你看见的未来。
待到过了那扇门后,众长老面前足足铺满山崖一角的,刻着古朴纹路的水镜逐渐有画面浮现。
众修士停下谈话,颇为感兴趣的看着底下人的过往。
问心路上,有人出身于皇族勋贵,有的则是山野莽夫,小康之家……在一片纷纷扰扰的画面中,这独树一帜的空茫就显得分外可怜。
“这是谁?为什么没有?”
前面坐着的青漓阁女修不由好奇问道。
“这也是可能的。”
李长老摸摸胡须,解释道:
“凌心镜不比天界的九转玄音镜,看不透过往,只牵引出的是记忆,要是她不记得,这不就相当于没有吗?”
那高高束着发的女修士明了地点点头,转过头,又聚精会神的看下去。 ……
忆笙只觉得这里雾真大,路越走越陡峭起来。
她却连脚下的路她都看不清,她没奈何,只得捡了根较长的木棍儿,边探路边走。
周围的丛林十分茂盛,脚下枯枝落叶十分多,道路也不怎么崎岖,踩上去时不时地传来枯枝断裂后的清脆的“咔嚓”声。
在这浓浓白雾中,人好像都消失了,只剩自己。
感觉走了一会儿,她便向后张望,却都不见人来。
难道何远他没跟上来?
突地,出现在这迷雾中的人脸瞬间吓了忆笙一跳,还差点崴了脚,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探头端详了老半天之后才看出来。
这不就是她自己嘛。
原来她在别人眼中是这么一种感觉?额,恕她直言,配上那脏兮兮的衣服,真有点像疯乞丐。
有在西北边关小县时的何远四人组,也有自己等在墙外时索然无趣的脸.……
这什么意思?
这考验难道还带记忆重现?
那会不会看见自己已经失去的记忆呢?
忆笙好奇的紧。
聚精会神地看下去,后边就逐渐变味儿了,直接就是她已经踏上修真界的画面,她的好奇心真的被钩到了顶点。
正准备睁大眼睛看看自己能还怎么样,没想到后边又成了白茫茫一片。
嗯?
莫不是在逗我?你们这个考验怎么还时灵时不灵了?
就这样一脸蒙圈,等了半晌之后也没后续,只得拿起小木棍儿继续探路迈步。
没走上半日,就感觉自己脚下的路正逐渐变平缓,左右看看,连雾气也越来越稀薄,都能看见不远处的花花草草。
没过多一会儿,忆笙的视野完全变得清晰。
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五个中年男女,皆是长袍广袖,说话坐卧间总有股特别的气质。
硬是要套用忆笙空空如也脑子中的形容词的话,那应该是.……,呃,和落葵阿姐他们一样气质的人。
怎么说呢,飘飘渺渺的,就像他们在飘荡在风中的洁白广袖。
这大概就是仙门修士吧?
每人手里或面前都放着一杯茶,正前边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聚精会神的盯着里边不同的画面,时不时说上两句。
可是没人注意到她。
忆笙想四处看了看,此处就应该是山顶最高处了,周围皆为景,风吹拂过来时,颇有种天苍苍野茫茫的粗犷意境在里头。
还得先是问问吧。
这根本没有难度嘛。
开了个门,爬了个山,就是雾气实在是浓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修仙门派考验。
她走到最末尾一个穿着白袍的人面前,蹲下来,轻轻拉了拉袍脚,讨好地眨眨眼问道:
“你们这里是求仙吗?”
怀止撑着额头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水镜,修长的食指在玉质扶手上敲出细微清脆的响声。
自他从出生起,心中就有一股时时的紧迫感,像是要必须去做什么,却又忘记了,心里只留下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到师父来临要收他为徒是才稍稍有所缓解。
到底是什么呢……
还没想出所以然来,旁边一侧的衣袖就被拽了拽。
是谁,为何他竟无丝毫察觉?
怀止一惊,转过头。
不得不说,忆笙的这幅皮囊还是挺有用的,不防之下,就连一向淡定出尘的怀止都怔了下,不过被他极快的掩饰了过去。
移开手臂,将被拽住的衣袖轻轻扯出,声音如同琴弦铮铮,眼眸低垂,俯视着面前蹲着的小姑娘:
“你有何事?”
但瞧着那小姑娘,先是怔了下,却也极快回过神儿。
凌灵眼眸中透着希冀,混着些许忐忑,下巴微抬,粉唇抿了抿,又是轻声问了遍:
“你们这里是求仙吗?”
这里发出的响动,惹得在坐得男男女女都看过来,都无比奇异地盯着面前蹲成一团儿的姑娘。
像是盯着什么稀奇古怪从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似的。
修士的灵识,相当于更重要的第二双眼睛。
这么说吧,眼睛没了不要紧,但灵识失效,却是一切灾难的根源。
可这人,怎地连灵识都探查不到?
不用眼睛看,用灵识扫过去,前面姑娘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似的,一片虚无。
忆笙在众人的注视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借着前面长袍的遮掩,整个身影彻底藏在了某人宽大的广袖之后。
还小心翼翼地用桃粉色的袖口遮住了脸。
掩耳盗铃到了极致。
这些人,噫,目光好可怕。
“你想来修仙?”
她抬起头,那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张极具冲击力的脸就这么冷清清地俯视着她,那双蕴含着无数星辰的眸子就这么看过来。
竟有如此美人!
如此近距离的美颜暴击,让忆笙的脑子变成了滩只会尖叫的泥巴。
就连何时自己身上笼罩上的层层白光,忆笙也丝毫不知情,她的眼睛只能看见他收回的指尖,耳朵只能听见他清清冷冷的声音:
“身份没有问题,不是妖族。”
妖族?
他们怀疑她是妖族?
目光转过那些连目光都放松下来的中年男男女女,忆笙感到些许不适。
面前男子优美的薄唇轻轻张开,又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他手中拿出一个圆球球:
“将手放过来。”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一切思维仿佛又都远去,忆笙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顺着他的意。
没关系!只要长得好看,你就说的都对!
毫不犹豫地将右爪子啪叽摁了上去。
瞬间,怀止掌心的球体就闪烁出刺眼的红色光芒,将两人都笼罩在一片如红宝石一般润泽的红光之中。
忆笙却是没发现,看着这红光,笼罩在这庞大红色光晕后的周围几位长老的脸色都有些许复杂,亦或是些许感慨。
又是个天纵奇才,根骨绝佳的好苗子啊!
这些年龄加起来足足有几万岁,平时都是严谨肃穆的长老们,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准备抢白菜了!
放开这个还处于连续懵逼状态姑娘的手,怀止愉快地点点头:
“好了,就你了,跟我回琉白仙宗。”
那笼罩了几乎一个山头的红光缓缓消失。
众长老刚想拉白菜,哦不是,拉徒弟,就听见红光中心中心怀止的话,急忙就是一个:
“等一下!”
处于暴风中心的两人齐齐回头看过来。
一个满头问号不知所以,另一个悠闲着将手中的光球收回去,倒是一派风光月霁。
这两人看容貌倒是配。
“李前辈?怎么了吗?”
李长老连忙收回自己的思绪,正了正神色道:
“小友,你有如此高的天赋,何必去琉白宗呢?听老朽一言,虽然琉白宗是第一大派,但是我们苘山宗也.……”
“胡咧咧什么呢,怎么就你苘山宗了?”
后边那老头儿挤开前边的李长老,朝忆笙笑道,
“姑娘,你既然拿着我们常衡宗的信物,来我们常衡宗也是.……”
没想到立即引来了当事人的注目:
“常衡宗?”
这不是落葵阿姐的门派吗?
有门儿!
这让陆长老更加激动了,大白菜终于快要到他们的菜园子里了,遂乐呵呵地笑着说,
“原来听说过啊,那就好,我们常衡宗那可是五派中唯一的纯剑修门派,选我们,绝对能让你的剑法无人能出其右!”
剑?
想来这也不错,去常衡宗,就又能和落葵阿姐一起玩儿了,况且落葵阿姐最后那句话,应该是希望她加入常衡宗。
忆笙暗自思忖了下,很快便得出结论,看着陆长老激动的小眼神,正要点头:
“好,我就.……,唔,谁?”
手腕上突然传来阵阵拉力,忆笙身子不备,向后转去,一抬头,便对上了美人儿那张凑近的如玉般的俊脸。
他定定看着自己,红润的薄唇流泻出一丝笑意,上挑的眼神中尽是数不尽的风流。
他缓缓问道:
“说吧,我和陆长老,你选谁?”
在美色的降智加持下,忆笙没出息的屈服了。
她脑子再度卡壳,不受控制,嘴巴张合之间,终于吐出了一个令怀止万分满意的答案:
“选你!选你!就是你!”
怀止又笑着转头迎着众人谴责的目光,尤其是那位陆长老分外幽怨:
“让诸位前辈烦心了,这位麻烦的小友我们琉白宗收下了。”
其实不怨众人争执的如此厉害。
红光芒是明显的火系灵根,最具有攻击力,再加上天赋如此强大,任何门派的功法都能如鱼得水。
这姑娘,生来便注定是要修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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