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第六百二十三話:所謂面善(兩章合
聽說錦繡閣剛到了一批新料子,徐茵茵便同溫氏母女約好了一起往錦繡閣去。
雖說可以直接讓錦繡閣的管事帶著布料進府來慢慢的挑,但哪有自己去逛更有樂趣呢。
且現下天氣涼爽,不冷不熱的,最是合適出門的了。
這不,兩廂剛一碰面,鄭素月就滿臉興奮的道:「徐姐姐,我表舅母約了我們後日一起泛舟游湖,你要一起嗎?」
泛舟游湖啊,別說,這個季節,還真是適宜去欣賞湖岸之上的柳條依依呢。
「表舅母?」她不由看向溫氏,眼帶問詢。
溫氏便即接話道:「是我娘家族裡的堂嫂,同我爹這房關係還算親近,她兒子便是今年的探花,入了翰林院,這不,我這堂兄堂嫂不放心兒子一人在京,便也舉家進京來了,才安頓下來,這便讓人送了帖子給我,邀我一起去游湖,也是幾年不見,想著拉近拉近關係吧。」
今年的探花——
徐茵茵一想,那不就是那個徐達駿提起過的鄉試第二不服氣然後找方從雲比試結果又輸得難看從而還氣病了的溫興元嗎?
哦,他母親啊。
徐茵茵旋即搖頭,「你們敘舊,我就不去了。」
說罷,又看向鄭素月道:「改日吧,改日我包艘船,咱們去游澄湖,泛舟湖上,順便再來點燒烤,怎麼樣?」
鄭素月一聽就亮了眼,「這個好!我喜歡!徐姐姐一定要儘快安排啊!越快越好!要不就大後日吧?」
溫氏不由搖頭,「都要說親的人了,還這般貪玩可如何是好,當心找不著婆家。」
鄭素月不以為意,「找不著就找不著,反正我也不想嫁。」
「你啊你。」溫氏點了點她的額頭,也是失笑不已,扭頭同徐茵茵道:「瞧這孩子,還是小孩子心性呢。」
徐茵茵不由也笑道:「本來也才十二罷了,還小著呢。」
她是真的覺得小。
溫氏只以為她是隨口一說罷了,但轉念想著她也是十九才成親,疼閨女的人家,要留閨女到十七八也不是稀事。
女兒還是一團孩子氣,罷了,便不急著給她說親便是,慢慢來吧。
一路說著話,不多時便也到了錦繡閣。
錦繡閣足有三層,三樓之上,有專門招待貴客的雅室,可以坐在裡邊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挑選料子,實是十分的貼心周到了。
管事見來的是嘉成郡主,那也是很有眼力勁的讓人搬上來不少的好料子,都是剛到的最時興的布料,漂亮得不得了。
若說女人逛街,最沒有抵抗力的無非就是逛吃逛穿逛金銀首飾以及逛化妝品了。
這麼多漂亮的布料著實看得人眼花繚亂的,感覺哪哪都想要,徐茵茵現不差錢,買起東西來那也是一點都不肉疼的,一連挑了不少的料子,足夠她秋裝冬裝一溜的做個十幾身的了,當然,也少不了給方從雲挑上。
碰著好料子,自然也是少不了多置些,給她爹娘她奶她們也都選上幾身的。
錦繡閣既賣布料也是可以一條龍服務給量身製作好衣裳的,但比之起來,徐茵茵在朱雀大街的那家成衣鋪子做衣裳的手藝更好,至少徐茵茵如今是穿慣了的。
因著她是東家,成衣鋪子那邊的掌柜的向來都是先緊著她,做出來的衣裳樣式花繡花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此一身,不會再做了放鋪子賣。
她也會自己心血來潮畫些樣式拿給掌柜的照著安排,比如情侶裝暗搓搓的秀恩愛什麼的,那是肯當然少不了的。
所以徐茵茵一口氣的選了不少的布料,也都是打包帶走的。
溫氏倒沒有她這般大手筆,一家四口一身添置幾身也就夠了,見她要打包,便也跟著打包了,後頭一併拿到成衣鋪子去做,也是照顧徐茵茵的生意了。
說到生意這事,徐茵茵在京城的化妝品鋪子如今也是開了一年多了,是京中眾貴婦貴女們的心頭好,生意火得一塌糊塗,便是宮裡的娘娘們,也都用她化妝品鋪子的化妝品護膚品這些的,以至於去年年底,作坊就再擴招了一次。
鋪子的會員逢年節都有會員禮,過去的這些節日,徐茵茵先後精心準備了不少的好東西作為會員禮送給各會員,也收穫了十分的好評。
中秋節剛過,接下來就是過年的禮物了。
徐茵茵這些日子都在琢磨著,準備來個新鮮的,也算是好好的感謝感謝這些大大照顧她生意的會員們吧。
別說,有好些會員已然是第三次甚至第四次五次的充入銀子的了,怎麼不算是大大大大客戶呢。
除了這個,為了保持客戶們的新鮮感和驚喜感,鋪子的產品也該上新一回,以及花些心思換換包裝這些了。
唔,接下來還是很有事做的。
從錦繡閣出來,便先將布料拿去織錦記,也就是朱雀大街上徐茵茵的那家成衣鋪子。
正好到了朱雀大街,徐茵茵便道:「今兒咱們上登豐樓吃中飯,我做東。」
溫氏聞言便即笑起來,「那敢情好。」
不管什麼時候,登豐樓的生意都是一如既往地好,倒是不存在什麼淡季。
眼下天氣漸冷,隔壁的滿江紅也火爆起來,兩家並肩而立的,皆是座無虛席,使得門口這一片都擁擠了些。
正值飯點,馬車在門前都不能多停,稍停會兒就准要堵起來的。
徐茵茵先帶了細辛下了車,讓細辛給了車夫銀子自己解決午飯,便同溫氏他們一道往登豐樓里去,至於馬車,自趕去無人的巷子里等著便是。
蒲掌柜見東家前來吃飯,立時便讓機靈的夥計帶東家一行往三樓特留的包廂去。
因徐茵茵常往登豐樓來吃飯,所以不管客再滿,蒲掌柜都會留出一間包廂里不招待客人,就是以防東家哪天前來沒有位置。
一路坐進了包廂里,點了菜,很快,菜便上了來。
正吃著呢,突然聽得門外頭有喧些喧鬧,徐茵茵立時看了細辛一眼,細辛頓即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不多時,細辛返回包廂,稟告道:「郡主,是對面包廂有人吃醉了酒,在撒酒瘋呢。」
「是誰?」徐茵茵一聽便即提了心,來登豐樓吃飯的都不是普通人,這有個撒酒瘋的,萬一鬧出了什麼事,今兒中午可又是一筆損失。
就說之前發生了那命案,影響了客人就餐,當天中午的飯錢都是給客人們免了的。
細辛道:「許多人圍著在看呢,奴婢沒能擠前去,只聽說好像是柳二爺。」
柳二爺?
徐茵茵一聽,驚訝不已。
傳聞都說這位柳二爺性子古怪不好相與,但之前東宮宮宴后,這柳二爺跟她爹搭上了話,之後她爹順嘴答應了請他過府品嘗烤肉,這人來過一次后,倒是和他爹兩人因酒結緣,從而一見如故了。
眼下她爹三天兩頭的聚會裡,也都必是會有這柳二爺的。
據她爹說,這柳二爺並不是傳聞那般不好相與的,總之是個疾惡如仇的性情中人。
而他喝醉了會撒酒瘋這事,徐茵茵之前就聽她爹說過,那回他們一起吃飯喝酒,興頭上這柳二爺就喝醉了,抱著他直喊兒子來著——
這會兒,柳二爺不會又在到處叫別人兒子吧?
徐茵茵如是想著,也不由好奇,當下便起身走到了包廂門口,開了門往對面瞧去。
便見對面的走廊上果真圍了不少的看客。
隱約有兩道身影在那走廊里追逐著,其中一人便是柳二爺,他正追著前頭那人醉醺醺的喊著:「敬兒,敬兒!」
身後溫氏走了過來,往對面張望了眼,嘴裡道:「這柳二爺雖不著調,但也是個痴情人,聽說他同柳二夫人成親幾年,柳二夫人都沒開懷,雖說柳家有不納妾的傳承,但柳二夫人自知沒開懷,連三房都有了子嗣,偏她一點動靜都沒有,便求了平原侯老夫人要給丈夫納一房貴妾好給丈夫綿延子嗣,但被柳二爺給拒絕了。
所幸沒兩年柳二夫人終於開懷,即便是只誕下了一個女兒,卻也叫柳二爺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又過了三年,柳二夫人便生了個兒子,終於圓滿。
可世事無常,這兒子三歲那年卻在上元節的燈會上給弄丟了?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自此,這柳二爺的性子就更是不著調了起來,這京里的大小酒樓,便總能見到他的身影,要說醉鬼,他滿京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聽說,這柳二爺有時候喝醉了不認人,常逮住誰就管誰叫兒子呢,想想也是可憐見兒的。」
徐茵茵聽著,也是頗覺唏噓,原來這柳二爺醉酒撒酒瘋的事,滿京城都知道啊。
這人丟了兒子便常借酒消愁,也不知道去找兒子,想她上輩子看過的那部天王主演的電影,那可是真實事件改編的,人家找丟了的孩子多有毅力。
不過轉念一想,這裡是樣樣都落後的古代,信息不發達交通不發達,真要找一個丟了的孩子,無疑是大海撈針,且比大海撈針還不容易呢。
畢竟,沒有DNA比對,只怕就是面對面遇上了,也不知道這就是他兒子吧?
除非兩人長得特別像,不然,誰會注意那麼多?
徐茵茵思緒發散著,冷不丁那對面走廊上追逐著的人就往這面跑了來,不多時,柳二爺就跑過了眼前。
看著柳二爺閃過的那張顯然醉的不輕通紅的臉,徐茵茵正要收回視線來,卻猛地一怔。
那眉眼——
她上次見柳二爺就覺得面善來著,當時只覺得估計是這人合她的眼緣,並沒有多想,從而也因此沒阻止她爹跟他來往。
但現下她突然反應過來,怪不得覺得面善,原來是覺得他看著很眼熟!
徐茵茵心裡頭飛快跳起來,有些東西迫不及待的想去印證一下,不為別的,就為了柳二夫人和平原侯老夫人都合她的眼緣。
「溫夫人,我突然想到有點急事要辦,要先走一步,咱們改天再約。」
溫氏見她突然臉色不對,但也沒有多問,聞言就點頭應好,只讓她快快辦事去就是。
徐茵茵帶著細辛飛快離開了登豐樓,坐上了馬車一路往平原侯府去。
路上,徐茵茵跳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腦子裡快速把前前後後的事又仔細的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她的猜想是沒有錯的。
「郡主,到了。」直到外頭車夫的聲音響起,徐茵茵才回過神來,將思緒都給揮散。
她讓車夫先去敲門讓門房通傳。
不多時,平原侯府的管家就親自迎了出來。
一刻多鐘后,徐茵茵帶著細辛跟著管家進了侯府花廳,平原侯世子夫人才帶著人急急趕來。
兩廂一碰面,平原侯世子夫人不由告歉道:「不知郡主前來,多有失禮之處,還望郡主海涵。」
實則這會兒正是歇午覺的時候,她每日都要歇的,都睡著了,突然聽得下頭人通稟嘉成郡主來了,她也是驚了一大跳,而後趕緊的起身梳頭收拾好匆匆趕來。
徐茵茵自然也知道哪有人大中午來別人家的,如此是她失禮才是,當下也是忙搖頭,表了歉意,「如此冒昧前來,是我叨擾了才對。」
而後便忙道:「實則是有一要緊事需要問過二夫人,還請世子夫人讓人跟二夫人通稟一聲才好。」
平原侯世子夫人一聽她有事要找自家二弟妹,如此時辰都要趕來,想來是極要緊的事,當下便趕緊讓丫鬟去請柳二夫人前來。
二房院里的柳二夫人剛午睡下,聽得大嫂身邊來了人,說是嘉成郡主來了,有要緊事找她,第一時間也是驚訝不已,但也沒多耽擱,起身收拾過便忙往花廳來。
這會兒功夫,徐茵茵已經同世子夫人寒暄一陣了,雖然心裡急切,但她面上絲毫沒露。
世子夫人本也想打聽一星半點的,見她這樣,倒也忍了住。
柳二夫人快步趕來花廳的時候,平原侯老夫人那邊也得了嘉成郡主突然過府的消息,想了想也動身往花廳來了。
當下兩廂見了禮,各自落座后,柳二夫人便不由好奇道:「不知郡主有何事找我?」
平原侯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亦是好奇的望著徐茵茵,想著若是需要她們迴避的話,她們立時迴避也行。
但徐茵茵並沒有提這一茬,得柳二夫人一問,便即柳說起了來意。
大中午的,她也困頓得慌,早些求證完,她好回去歇歇。
「不知夫人丟失的兒子身上可有什麼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