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隻手（下）

  周學府到公安局，恐慌萬狀，手不停地摸自己的腦袋，嘴裡喃喃自語，也不知說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聽到罵人的話，推測，他可能在罵妻子張玉娟。


  葛藤沒有休息，帶周學府進了訊問室，發了一支香煙，吩咐管雲倒一杯熱水給他。


  周學府喝一口水后，表情略輕鬆了一些，葛騰對他進行了訊問。


  「周學府，汪小紅是不是你殺害的？」葛騰問這話也覺得不專業，但是，他必須得問，不是別的，從周學府的表情特徵來看，他想到汪小紅不是他殺害的，為了讓周學府有一絲畏懼，也就問了。


  「不是我！她對我那麼好，我為什麼要殺害她？」


  周學府也不會殺害汪小紅，汪小紅一直來對她百般依賴，很少花他一分錢，除非遇到什麼坎，才會向他要錢，要的錢也不多，最多幾千塊錢。


  周學府和她同居，從未動一根手指頭整理家務，每天進屋，屋子總是乾乾淨淨，非常舒服，好幾次周學府想把家裡買幾件東西，汪小紅都反對，勸他，別鋪張浪費，怕回去被他老婆罵，使得兩人不得在一起。


  「她對你好，你為什麼不和她結婚？」


  「我老婆不允許我離婚！」


  「你認為汪小紅是誰殺害的？」


  「不知道！」周學府說這話時眼神在屋子裡游弋，可以推測，汪小紅的死，至少略知一二。


  「根據我們調查發現汪小紅租的房子是你的，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進入她的房間！」


  「警官，那房間的鑰匙我有，我承認，但是，汪小紅不是我殺的。我一個星期來，沒有去她的房間了。」


  「為什麼？」


  「因為我老婆不允許我去找她，否則要砍死我。你不曉得我那婆娘啊，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心毒啊！見著我和她就像狼一樣，巴不得把我們吃了。你想一想，像我們這年齡的男人，見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肯定動心，玩一玩有什麼不可以，她就吃醋，罵我老牛吃嫩草！特別最近，不知從那兒得消息，說小紅懷了我的孩子，罵我，要小紅來分我的財產。天哪，我有那能倒好，就沒有那本事，否則，老子真希望小紅懷了我孩子，分一部分財產給她。」


  葛藤問了一會，也沒有問出什麼結果，便給楊佳打電話，要她取周學府的指紋，能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


  楊佳來了，對著葛藤說：「葛局，什麼事？」


  「這是死者的情人，根據我們調查，他可能是殺害汪小紅的……犯罪嫌疑人……你在現場發現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痕迹沒有？」葛藤這話時，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


  「有啊！指紋和腳印！」楊佳說。


  「你看一看這個人，對比一下，他是不是犯罪嫌疑人，若是馬上逮捕送進看守所，再慢慢調查。如果不是，立即放人！」


  葛藤問了半天，從周學府口裡問不出什麼，有一點急躁。他此時巴不得腦子裡浮出殺人場景，可以依著畫面判斷周學府是不是殺人兇手，但是無論他努力回憶著剛才的畫面，腦子裡還是沒有殺人的場景。


  楊佳把周學府帶走了，葛藤和付勇正在辦公室里等，此時管雲和趙琳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袋葡萄，笑嘻嘻地放在葛藤的桌子上。


  「請客！大家放心吃！」管雲瞟了一眼葛藤說。


  趙琳抿了一下嘴，說：「管雲今天請大吃飯，你們必須參加啊！」


  「請客吃飯？什麼喜事？」葛藤問。


  「沒有！只是年滿二十六歲，應該慶祝一下。」管雲笑著說。


  「天啊！長一歲了，還慶祝，是我哭去吧！」付勇笑著說。


  葛藤沒有說話，不想搭理管雲和趙琳，因為這兩個女孩子都沒有找男朋友，心裡都暗戀著自己，說話得小心一點，否則自己有一句曖昧的話，讓她們晚上想入非非。


  兩人見著葛藤沒有搭理，轉身走了。


  楊佳帶著周學府來了，對葛藤說：「葛局，那指紋和腳印不是他的。」


  周學府委屈地說：「我不可能殺害自己心愛的女人！」


  「別啰嗦了！你回去吧。」葛藤煩躁地說。


  付勇此時對葛藤說：「葛局，我們看一看小區的監控錄像吧！也許可以發現犯罪嫌疑人的蹤影。」


  「也好！」葛藤說。


  他們來到了小區，調取了監控錄像，發現昨天晚上，汪小紅回到了家，也就是凌晨三點鐘了。


  幾十分鐘后，發現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進入了小區，跟著汪小紅進了電梯，和汪小紅的樓層出了電梯。


  兩個小時后，葛藤發現有一個女人從另一棟樓走了出來，左顧右盼，神色慌張，手裡拿著黑糊糊的東西，後面還跟了一條小狗。


  葛藤仔細一看，此人正是周學府的妻子張玉娟。


  半個小時后，葛藤見著張玉娟和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扛著三袋東西出來了，保安上前還和他們交流了幾句，不知說什麼。


  兩人扛著袋子朝著小區後面的山坡上去了。


  「媽的，早應該調取監控錄像了，當時真沒有想到是張玉娟，一直以為是周學府，現在可好了，可以直接逮捕張玉娟了。」葛藤拍著桌子說。


  下午，張玉娟正在家裡看電視，被葛藤們逮捕了。


  在刑偵隊，張玉娟接受了葛藤的訊問。


  「張玉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逮捕你嗎？」葛藤問。


  「知道！」


  「什麼事？我知道。」


  「汪小紅的事！」


  「張玉娟，你欺騙了我們。汪小紅其實是你和另外一個男人殺害的，你為什麼說不知道？」


  張玉娟沒有說話。


  「另外一個男人是誰？」


  「人是我殺的！」


  「從監控錄像看，殺害汪小紅的人有兩個，你是其中一個，那麼另外一個人是誰？」


  「汪小紅是我一個人殺的。」張玉娟冷冷地說。


  「坦白人寬，抗拒從嚴！我們有證據，你不要以為我們逮捕不了那個男人。」葛藤見著張玉娟比較頑抗，吼道。


  葛藤立即給周學府打電話，要他來刑偵隊一趟。


  葛藤想，周學府肯定認識那個男人，雖然看不到臉，那身材，那體形，周學府肯定認識。


  十幾分鐘過去，周學府來了，見著葛藤上氣喘吁吁地問：「葛局，什麼事？」


  「周學府，根據我們調取小區的監控錄像看，你妻子和另外一個男子是殺害汪小紅的兇手。但是，你妻子一直不肯和我們配合，堅持說汪小紅是她一個人殺害的。我們想叫你來，協助我們認識一下，那個男人是誰。」葛騰說。


  葛騰指著電腦上的那個男人，周學府一眼就認出了，說：「這是我妻子的弟弟！」


  「叫什麼名字？」


  「張玉石！」


  「他家住什麼地方？」


  「洛池鎮長第一完小！」


  「你帶我們去吧！」


  葛騰擔心張玉石逃跑，便吩咐付勇在網上查一查。


  幾分鐘，付勇對葛騰說：「葛局，張玉石在紅場大廈一家網吧上網。」


  「走，我們直接去那網吧！」葛騰說。


  幾個人去了紅場大廈，果然發現在二樓有一家「胡蘿蔔」網吧。在網吧的一間包廂里，他們把張玉石逮捕了。


  把張玉石逮到刑偵隊后，老實交待了犯罪事實。


  原來張玉石仇恨周學府在外麵包養情人，當他看到自己人的姐姐整天空虛無聊，天天泡酒吧時，就暗下歹心，要把汪小紅殺了，因為是她毀了姐姐這個家，若不是她，姐夫周學府也不會整天不歸家，在外面和那女人混。


  前天晚上，也就是一月二十日晚上，張玉娟見著周學府未回家，以為去了汪小紅那兒，便打電話給張玉石，張玉石聽了張玉娟的抱怨后，決定把汪小紅殺了。


  兩人一拍即合準備東西，在汪小紅上班的酒吧等她下班，直到凌晨二點鐘，才見著汪小紅回家。


  汪小紅回到家，張玉石用張玉娟給他的鑰匙打開了汪小紅的房門。


  汪小紅聽到有人開門，以為是周學府，也就沒有在意，當他發現不是周學府時，張玉石已經拿著西瓜刀砍在她脖子上了。


  張玉石殺了人後，把屍體砍成了五塊，擔心別人發現，便給姐妹打電話，叫她拿袋子來幫忙。


  張玉娟也害怕，便帶上小狗來到汪小紅的住處，把屍體裝進袋子，然後扛在小區後面的山坡上埋了。


  誰知道，就是因為那條小狗把自己殺人的事情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