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打將軍
「這次的事情便按照你的想法來吧,出了什麼事情我給你擔著。」
…
潘閔三兄弟與郭准來到刑場之時,江南的一干核心文武都已經全部到場。
江南端坐在主席之上,左邊文臣,右邊武將一字排開,大量的親兵把刑場把守的滴水不漏,一群不知所以的百姓將刑場圍的水泄不通。
刑場正中,分明有將近二十來個漢子被縛跪在地。其中潘閔三兄弟口中的李飛亦然在列。
潘閔等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江南對他們點了點頭,投出了一絲不咸不淡的眼神,便緩緩起了身。
「陳鵬你可服氣?」
刑場中為首的士兵猛然抬起了頭,臉上一片猙獰。
「我不服!」漢子大吼,兩雙眼睛瞪的鮮紅,似乎就像那困籠之中的野獸一般。
「想我陳鵬官居校尉,自從煙雨庄跟隨主公以來,大小戰役無不參加,身上傷口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也許在大人物眼中我陳鵬算不了什麼,但是主公您捫心自問,我陳鵬這麼長時間來沒有戰功也有苦工,為了幾個賤民就要斬我,你讓我等如何服氣?」
江南眯著的眼睛漸漸張開,一時間對準了程鵬,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
「陳校尉!」
江南低聲一句,「你說的這些都沒錯,自從你被陳參乘保釋以來,跟隨我江南想來也有兩三個月了。
自南出征以來,無論是攻辛圍,打澤潭,或是今日的龍泉之戰,你身先士卒,驍勇無比,斬敵無數,我都看在眼裡。
就憑這些你是一個好士兵!」
「但是你並不是一個好軍人!」江南頓了頓就繼續說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麼?軍人的天職就是保護國家,保護人民。
對,照你們的看法這些百姓也許是投靠過太白賊寇,也許是背叛到慶國,從那一刻你們眼中就已經不當他們是自己國家之人了。
但是你們換個思路去想想,當國家被大舉侵略的時候,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能夠做些什麼?拿起兵器去與那些侵略者拼個你死我活?若果你們是百姓恐怕也不會這般作為吧。」
陳鵬等跪在刑場正中的士兵們都紅透了雙眼,一旁的文武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但這不能阻擋江南繼續說下去的慾望。
「百姓從古到今都是最無辜的群體,在亂世之中他們只不過是想生存罷了,所以爾等既為軍人,卻作者屠殺百姓的勾當,這等軍人與豬狗何意?」
「陳校尉!」江南明眸再次盯緊陳鵬大聲道:「我們攻打完三郡,你就搶了三郡殺了三郡,無論是辛圍李老太爺一家,還是澤潭郡的蓉兒姑娘,再有龍泉的馮風兄妹,這一個半月來有多少無辜百姓命喪你手?又有多少女子的清白被你毀盡?」
「現在的你還不服氣么?」
江南幾乎是咆哮的,這樣的罪行實在是令人有些髮指,若是放在地球那個法治社會上,像陳鵬這樣的人恐怕死多少個次都不以借民憤吧。
隨著江南的點頭示意,左側的澹臺亮就已經站了出來。
手袖中的書簡被他緩緩打開,緊接著便讀了起來。
「陳鵬,破虜將軍麾下校尉,正六品。因殘害百姓性命七十餘條,姦汙婦女二十人,兩罪並罰處以極刑。
李飛,破虜將軍麾下潘字營都伯,從七品。殘害百姓三十人,姦汙婦女四十餘人,搶奪財寶無數,多罪並罰處以極刑!
李正文,破虜將軍麾下凌字營都伯,從七品。
…」
澹臺亮的聲音還在繼續,一行武將門的眉頭擰的不知有多緊,每當聽到其中有自己麾下士卒的時候,那些將領們都低下來頭不敢言語,似乎都覺得是自己的失誤導致這般結果。
潘閔已經將愣住了,而一旁的周餅則是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肥胖的身體顯得有些顫抖,本來那滿腹的牢騷,想要為那李飛求情的話一下子被他吞進了肚子裡面。
江南的話有沒有道理周餅已經不去計較了,本以為這次會拿自己兄弟開刀的周餅已經無話可說。陳鵬他是認識的,而陳鵬的身份也是他羨慕的,能夠最早跟隨江南那麼自然而然就是江南的心腹愛將。
可是現如今,主公連自己愛將都要斬殺,那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為李飛求情?更何況,李飛那小子手上還有那麼多條無辜百姓的人命。
周餅百感交集,而正在宣判刑場中人死刑的澹臺亮心中也是坎特不定的,可以說能夠為江南整頓軍紀這已經一是他最大的目標,即使這條路很難很難。
現在的鎮定自若都是澹臺亮裝出來的,郭准自然是自己的好友,他可以和郭准商量好將他掛在轅門,來禁止帶兵作戰的時候士卒們私自飲酒。但現如今他要做的卻是處死一些身經百戰的軍官。
何況這些軍官之中還有陳鵬那樣的主公的心腹!
澹臺亮還記得向江南送去處罰之人名單時候的情景,他明顯看到江南看到陳鵬等人名字的時候猶豫了很長時間,試問這樣一個跟隨自己時間長,作戰驍勇的戰士哪個主公願意將他處死?
可是好在江南省踱了一會兒,便也算是下定了決心。
「長痛不如短痛!」澹臺亮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般回憶這江南所說的話。
「這次的事情便按照你的想法來吧,出了什麼事情我給你擔著。」
「還有,澹臺,軍中的紀律以後你自己拿注意吧,不需要再過問我了!」
名單已經讀完,但澹臺亮的內心還在因為江南的那幾句話而熱血澎湃。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而現如今自己有一個如此相信自己的主公,對於能夠一展拳腳的澹臺亮來說心中是十分滿足的。
「既然如此,那便行刑吧。」江南轉過背去,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眼中的不忍。
「行刑!」澹臺亮一聲令下,二十多過身寬體胖的大漢紛紛提刀出列,軍中是沒有劊子手的,只能讓一些士兵充當劊子手的職位。
「江南你這個卑鄙小人,過河拆橋,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江南你不得好死!」
二十多把雪亮的大刀每把估計都有十來斤重,隨即二十道刀影瞬間落下,下一秒便是二十個剛剛離開身體的頭顱亂滾的場面。
在場百姓似乎都沒見過二十多人被同時斬首的情景,一時間便又大大小小的驚呼聲從人群中傳出,前排的百姓都紛紛轉過身去,似乎不想與這些不熟悉的人頭靠近一分一毫。
「澹臺。」江南轉過神來看著場景心中不免感慨便叫了聲澹臺亮。
「請問這治軍不利,管教不嚴,縱容手下犯錯之罪應當如何處罰?」
澹臺亮一聽背後冷汗連連,連忙之是主公主公的喊,並為回答。
「說!」
面對江南狠狠一吼,澹臺亮也只能氣軟,咬了咬嘴唇道:「若安軍律,若犯這治軍不利,管教不嚴,縱容手下犯錯之罪應該處於五十軍棍的刑法!」
江南點了點頭,便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盔甲,叫要往邢台上走去。
「主公,不可啊!」陳琳等人紛紛明白了江南的意思,便急匆匆的上前阻攔。
「讓開!」江南眉頭一皺,「在我讓澹臺監軍督管軍隊以來,就立下過凡在我江南軍中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軍令,所以我江南身為這三軍之主將,犯下治軍不利之罪,理應受罰!」
說完江南已經走上了邢台,絲毫不管剛剛死去的二十來人的血跡,一下子跪在了邢台之上。
「各位鄉親父老,在下江南治軍不利,才導致手下對你們造成騷擾,今日我江南甘願受罰!」
「執行兵何在?」江南大吼。
「在…在……在!」拿著軍棍的大漢有些顫抖了。
「行刑!」江南再次大吼,上衣已經脫去,而那個大漢卻久久不敢下棍。
「慢著!」一道聲音傳來。
凌壓已經脫掉甲胄,一下子跪在了江南身旁道:「剛剛那李世文就是我老壓麾下的都伯,要說這治軍不利之罪,我老壓也有一分,怎能讓主公你一個人抗!」
「再來一個執行兵!」
「等等!」
潘閔三兄弟連忙起身。
「那李飛是我潘字營手下,我兄弟三人皆是有罪,理應隨主公同罰!」
潘閔鄭柯上衣脫下跪在江南旁邊,而周餅根本就沒有穿這上衣,由於體形的龐大跪在地上盡然找不到腿。
只見這三百斤漢子咧嘴一笑道:「不瞞主公,我周餅本來就是要跟主公討個說法來的,可是現在主公這一手,簡直把俺大餅也套了進去。」
隨即大手一揮道:「再來三個執行兵,給爺爺找幾個粗一點棍子來,不然打在爺爺身上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澹臺亮一拱手道:「亮本是監軍,如此應當是失職之罪,理應重罰!」
隨著澹臺亮跪在刑場,檀靖,都揚,廖亞等人紛紛以大大小小的理由請願同罰,就連引薦陳鵬的陳琳也跪在了邢台之中,郭準則是隨意找了個飲酒的理由也來一同受罰。
這下執行兵愣住了,這些平時都是三軍主宰的人物,此時卻要自己親手去打軍棍,簡直不敢想象。
而龍泉郡圍觀的百姓也愣住了,開天辟度幾萬載,有那個將軍能讓自己手下對自己行刑?有那個將軍能夠將軍律一視同仁?
這麼一鬧,也到了下午的時光了,幾個執行兵在不斷顫抖的給自己的將領們行刑。
按照其中一個士兵以後所說,這他嗎就是個技術活,打重肯定不行,就算不怕以後被穿小鞋,也怕真的把將軍們打壞咯。打輕更是不行,這些將軍一個個要求重重的打,若是打的沒感覺,等下就要來打自己…
十月的天氣依舊是那麼悶熱,刑場中十一個裸著的漢子被行刑兵不斷的打著軍棍。
時不時還聽到幾聲怒吼
「你他嗎沒吃飯啊!把老子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