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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吳笑煙雖是初次,於此事有些羞澀,卻並不畏怯,甚至還有些好奇,於此事上,迎合甚至於主動。


  若按著大家閨秀來論,吳笑煙可謂是不知羞恥。


  薛懷瑞卻開心得隻覺得魂兒都要飛了出去,這世間最歡喜的事情,不外如此了。


  第二日醒來,吳笑煙已經不在身邊,薛懷瑞有些遺憾,一撩被子,見褥上有幾點落紅飛花,臉頓時一紅,心裏滿足又愜意。


  “大郎醒了?可是莫要賴床了。”吳笑煙的聲音從帳子外辦傳來。


  薛懷瑞趕緊撩起帳子坐起,就見吳笑煙坐在妝台前頭,在晨光中梳著頭。聽見了動靜,吳笑煙歪轉了半個身子看著他笑。


  隻是一個笑而已,薛懷瑞竟然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笑煙……”薛懷瑞傻乎乎暈陶陶的說。


  吳笑煙笑得更開心了:“大郎身子可還好?”


  薛懷瑞頓時回過神來了,窘迫的看著吳笑煙:“這話,該是我問笑煙的吧?”


  吳笑煙嘻嘻一笑:“昨夜我用的勁兒大了點,把大郎的腰夾青了,可還疼?”


  “!”薛懷瑞這個無奈啊,可又忍不住下意識的摸著腰間,吳笑煙緊緊夾著他,迎合他的滋味充盈腦海。他可是個精力旺盛的少年郎,這又是晨起的早晨,本就身子敏感,這一下險些當場泄出來。


  拿床帳裹上自己,薛懷瑞有點尷尬,又有點失落--他這舉動是不是太孩子氣了?

  “大郎……”


  “嗯?”薛懷瑞低著頭。


  “二狗。”


  “哎。”薛懷瑞稍微抬起了一點頭。


  “郎君。”


  “啊!”薛懷瑞看著吳笑煙,眼睛亮了許多。


  “官人……”吳笑煙湊過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下回,咱們點著蠟,撩著帳子好不好?”


  “嗯?”


  “我想清清楚楚的看著你。”


  薛懷瑞一把將吳笑煙抱住:“好,我也想看著你,今晚上咱們就……”


  “不行。”


  “怎麽?”


  “大郎年紀還小,不能耽於逸樂,我與大郎,日後逢十便可。”


  “這……逢十是不是間隔太長了?娘子,咱倆逢五可否?還有,怎麽又叫我大郎了?”


  “大郎再要討價還價,咱們幹脆就逢十五吧。至於叫你大郎……因為我最喜歡那麽叫你啊。”


  “別,逢十就逢十吧。”薛懷瑞摸摸鼻子,“若是笑煙喜歡叫我大郎,那就叫吧。”雖然他覺著不特別,但隻要是笑煙叫出來的,就已經足夠特別了。


  可有道是好景不長,這倆人的好景,隻是延續到了半月後,薛懷瑞正式戴冠,由父親給他起了個字,鎮圭。這鎮圭的意思,乃是天子上朝時所持的玉製禮器,那薛懷瑞他爹,衍國公薛慈軒到底懷揣著什麽樣的心思,那簡直就是明明白白的了。


  不過,也沒人覺得薛慈軒這麽做不對,薛家治下的文武反而為此歡欣不已。


  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薛家有地、有人、有財,又正值亂世,自然正該是有大誌向。


  之前多有文武勸諫薛慈軒立薛懷瑞為世子,但薛懷瑞冠禮取字之後,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有什麽人提了。誰都以為,薛家父子不著急立嗣,乃是因為看不上現在的區區一個世子之名。


  薛懷瑞頭戴紫金烈焰冠,這讓他腦袋瓜子有點沉,要他說,弄個木頭冠戴上就成了。可是他爹要的是表達一個姿態,一個明確得有點過分的暗示--國公之子,按禮製隻能戴銀冠,郡王一個級別的才能是金冠,紫金的那就得是親王,甚至於……皇太子了。


  薛懷瑞戴冠禮這一日,薛慈軒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到了晚上,喝了兩口小酒,心情好上麵還得加上一個“更”字。


  “瑞兒啊,你終於是長大了。”


  “爹,我倒是覺得,我還小著呢。”薛懷瑞傻乎乎的撓撓後腦勺,他潛意識裏覺得他爹這話不太對勁。


  薛慈軒哈哈大笑,拍了拍薛懷瑞的肩膀:“瑞兒啊,如今你戴冠了,那好事成雙,下個月初三,爹給你轟轟烈烈的迎娶正妻!”


  “!”


  “怎麽?高興吧?”薛慈軒看著薛懷瑞,他依舊是笑吟吟的,可是薛懷瑞此刻卻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他想說不娶,可是他知道,隻要他現在說出口了,那不等他回到博浪軒,笑煙的屍體就已經涼了。


  他爹不會以為他和笑煙之間有什麽深情,有也隻是一時被迷惑,除了“妖女”,才能讓他走回正途。


  老太太現在雖然對吳笑煙表現出了友好,然而,這也隻是部分而已。在正妻這件事上,老太太和薛慈軒是站在一起的。就像過去很多“關係頗深”的事情一樣,老太太很能拎得清輕重。


  薛懷瑞回到博浪軒的時候,彎著腰駝著背,把吳笑煙嚇了一跳。


  看著他一屁股坐在正屋廳堂的椅子上,吳笑煙揮手讓丫鬟們下去了:“大郎,你這是怎麽了?”


  薛懷瑞坐著轉過身,攔腰把吳笑煙抱住了:“笑煙……爹……讓我娶正妻。”


  他的聲音澀澀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吳笑煙僵了一下,他們倆都不是逃避現實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把它忘掉。但忘掉了,依然是得麵對。


  薛懷瑞能感覺得到,他懷裏的吳笑煙已經全身僵硬了。


  “不許你碰她。”吳笑煙反抱住薛懷瑞,力氣大得薛懷瑞這時候都忍不住齜牙咧嘴。


  “好!”疼歸疼,但薛懷瑞高興啊。吳笑煙要現在說一句“沒事,我知道你最愛的是我”他才要吐血呢。那說明吳笑煙對他的情,並不如薛懷瑞對吳笑煙的情——反正兩人若是異位而處,薛懷瑞是絕對沒可能容忍另外一個人跟他分享的。


  “我……我弄疼你了吧?”過了一會,吳笑煙冷靜了下來,一鬆手立刻就擔憂的看著薛懷瑞。


  “也沒……對!好疼啊!我渾身都疼,骨頭斷了!”薛懷瑞本來想硬氣的,但是轉念一想,硬氣什麽啊?這麽好的機會,撒嬌耍賴才是正理!


  一邊哎喲哎喲的喊著疼,薛懷瑞一邊就癱到椅子上了。


  吳笑煙看著薛懷瑞,無奈又竊喜:就算薛懷瑞小時候,跟薛慈軒耍賴,都不會是這種模樣。這樣的薛懷瑞,隻有她能看見。


  吳笑煙心思一轉,彎腰就把癱軟著裝死的薛懷瑞打橫抱起來了。


  “哎?哎!”薛懷瑞這下可是真的驚叫了,等到被吳笑煙一路跑進臥房,放在了床上,薛懷瑞嘟著嘴說,“我還沒這麽抱過你呢,你說你都這麽抱過我幾次了?”


  “誰讓你沒尋找機會呢?”吳笑煙輕輕笑著,語畢捏住薛懷瑞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薛懷瑞剛開始還嗯啊的抗議兩聲,後來雙手摟在吳笑煙肩上,吳笑煙抬手鬆開了半邊的床帳,她自己也蹬了鞋子上了榻中去了。


  雖然今日並非逢十,可情之所至,兩情相悅中的男女怎能耐得住?

  夕食將至,躺在床上不甘不願的小情人兒隻能爬起來,吳笑煙在妝台前梳頭,薛懷瑞……坐在床邊上納鞋底……


  還是早些年的那雙鞋子,不過因為中間薛懷瑞出征,斷斷續續的,竟然是到現在隻做好了一隻腳的。幸好吳笑煙已經是成人,雙腳不會再生長,否則一雙能夠讓吳笑煙穿在腳上的鞋子真不知道要做到哪年哪月了。


  即便如此,原來預備著做鞋麵的布料也都褪了色,薛懷瑞想要換過,吳笑煙卻死活不願意--布料雖然褪了顏色,但無論是當日薛懷瑞做鞋子的情誼,還是如今吳笑煙看見鞋子時的喜悅,都是不會褪色的。


  “鞋底就快好了。”吳笑煙用玉簪別住頭發,走到了薛懷瑞身邊。


  “嗯,我……我要在正妻進門前給你做出來。日後,我會慢慢做熟了手,你的鞋子就都是我做的了。”


  “你成親當日,不要穿我做的衣裳。”


  “嗯。”薛懷瑞點點頭。


  正妻必須得娶,但是娶進門卻不與那女子同房,算來也是誤了人家。可薛懷瑞隻能說日後他有能力了,便給這女子再尋一個歸宿。若是她像那位曲夫人一樣死活不另嫁,那也就隻能對不起她了。


  因為薛懷瑞和吳笑煙的心都不打,一個隻能容得下一人,另外一個既然動了心就隻能容薛懷瑞隻容自己一個。


  薛懷瑞知道,自己若是以“迫不得已”為借口與其他女子有了什麽苟且,那吳笑煙可不是會原諒她的人。因為現在的吳笑煙不是“母親”了,她是情人。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是沒有嫉妒,但情人之間往往嫉妒比感情更強烈。


  吳笑煙對他的愛,對他的占有欲。是自從薛懷瑞知道人事之後就一直求的。對他來說,要找一個或一群更美麗溫柔賢惠大度,可以讓他享受齊人之福的女人都是很容易的。但那些女人就隻是……女人。


  即便是她們所有的人都加起來,也無法像吳笑煙,她對於薛懷瑞來說是無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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