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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酒澀了

  那夜,月亮渾圓,薄雲微遮使得了本該皎潔的月色硬生生的蒙上了層淒迷的紗衣,粼粼的波光在拉法葉憂傷的臉上律動著忽明忽滅的光華。


  慕鱗終夜來到這相約之地,在晨光中,拉法葉就是如此眼睜睜的流淚,怕一閉眼會錯過了慕鱗,但約瑟夫?吉諾維斯知道,她和慕鱗再也無相見之日了。


  耳邊依稀中,約瑟夫?吉諾維斯似乎聽到了海浪拍岸聲中那聲來自拉法葉的幽幽歎息。約瑟夫?吉諾維斯也隨之歎了口氣:“算了,我不傷謝惘逐就是,來,把這杯苦艾酒喝了。”


  “我。”拒絕的話在約瑟夫?吉諾維斯抬眸看她的時候,哽咽在喉間,望著再次遞到嘴邊的酒杯,謝雙梧隻好低頭接過。


  “這才乖不是。”約瑟夫?吉諾維斯推開些後笑著拿起桌上的另一個杯子後心情甚好的笑道。“還不倒酒,我和謝大小姐幹一杯。”


  “是,少爺。”雙手負在背後侍立在約瑟夫?吉諾維斯身後的薛書芹上前幾步欲拿苦艾酒的酒瓶,可又在握住酒瓶後放開了。


  “怎麽了?”約瑟夫?吉諾維斯看到薛書芹這一舉動後,順著手臂看向薛書芹不悅的道,眉峰微微皺起。


  “少爺,苦艾酒裏含著許多藥物成分並且酒精度數處於50度以上,就算是勾兌了冰水也依然出於高酒精度,謝小姐患有心髒病,恐怕實在是不適合飲用。”薛書芹看著約瑟夫?吉諾維斯鎮靜自若的說道,可是說完後眼角還是不由自主的瞟了眼謝雙梧手中的那杯酒。


  謝雙梧聽到在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船上居然有人為自己說話,詫異的抬眼正好對上薛書芹的碧藍雙眼,隻覺得似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想要細看,卻見薛書芹若無其事的避了開去,察覺到約瑟夫?吉諾維斯正坐在自己身邊,想要詢問的話也隻好咽下。


  “怎麽?我想喝杯酒就這麽難嗎?”空酒杯被重重的放在玻璃的茶幾上,約瑟夫?吉諾維斯瞪著薛書芹道:“我就不信了,這杯酒謝雙梧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給我喝了。”


  “可是少爺,謝小姐的身體。”


  薛書芹還待再說,卻被約瑟夫?吉諾維斯挑眉打斷。“你是心疼這個謝小姐呢?還是想要給我找不痛快。”


  “不,我隻是出於一個調酒師的立場。”注意到約瑟夫?吉諾維斯眼中的質疑和殺伐,薛書芹隨著酒杯碰撞的聲響顫了一顫,雙腳合攏麵對著約瑟夫?吉諾維斯低頭回答。


  而就在這時,謝雙梧的臉更加的白了幾分。她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他了,在她十八歲的舞會上。


  一方麵謝雙梧為約瑟夫?吉諾維斯處心積慮的謀劃而為哥哥擔心,可另一反麵,謝雙梧能清晰的感覺到一直吊著的心回落到了原點。


  也許不是慕容瞭蹤和謝惘逐中的任何一個人泄露了機密,也許不是,可能真的不是,不是他,不是慕容瞭蹤,也不是謝惘逐。


  “調酒師?那就別忘了若不是我救下你,你早就被人廢了雙手,我讓你做我的調酒師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我勸你也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倒上吧。”


  看到薛書芹一副任罵任打的樣子,約瑟夫?吉諾維斯失了再說下去的欲望,指了指了酒杯道。


  注意到約瑟夫?吉諾維斯沒有再看自己,薛書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雙手捧著酒杯的謝雙梧,背在身後的手握了握拳,始終還是不願倒酒。


  “少爺,苦艾酒雖然芳香濃鬱,但口感清淡而且帶有苦味,謝小姐患有心髒病肯定是向來對酒敬而遠之,初次飲酒的人一般都不會習慣苦艾酒的味道,要不這樣,我以苦艾酒為原料調杯適合謝小姐的紅綠燈吧。”


  “紅綠燈。”約瑟夫?吉諾維斯以指叩擊沙發扶手沉吟了會,就在薛書芹絞盡腦汁想怎樣才能說服約瑟夫?吉諾維斯讓他出個船艙的時候,約瑟夫?吉諾維斯歎了口氣道:“那就調兩杯吧,我也好久沒有喝紅綠燈了,看看你能不能調出她的味道。”


  一直屏著不敢呼吸的薛書芹很想重重的吸口氣,緩解肺部因缺氧而不適,但又怕約瑟夫?吉諾維斯發覺,隻好壓抑著胸廓起伏。


  “這裏沒有蔓越莓汁,我去倉庫拿點過來,請少爺和謝小姐稍等。”


  在一看到約瑟夫?吉諾維斯點頭後,薛書芹盡力的回想以前走路的速度和姿勢,裝作平常的出了船艙,待等到了約瑟夫?吉諾維斯看不到的地方,步調中再也掩不去急促,而呼吸也是。


  倉庫到船艙的距離不是很遙遠,調一杯雞尾酒的時間也很短。


  從謝雙梧被拉到沙發坐著開始就被密實的捆綁起來的謝惘逐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兩杯紅綠燈已經被薛書芹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約瑟夫?吉諾維斯及謝雙梧麵前的茶幾上。


  謝惘逐掙紮著想要起身反而被壓製的更緊,被堵住的嘴巴連含糊的音節也發不出,隻能無力的擺動著頭顱,祈求望著謝雙梧,希望她不要喝。


  兩聲細微的脆響讓謝雙梧微微一顫,轉頭帶著絲絲希冀的望向薛書芹,奈何薛書芹卻好像大家都是個陌上人,剛才他沒有為她推擋那杯苦艾酒,之前他也未曾在生日舞會上為她調上一杯藍色的夢幻多瑙河。


  薛書芹隻是在做一個調酒師的本分,依照顧客的要求嚴格按照流程給出雞尾酒,至於喝酒之人的悲歡離愁皆與他無關。


  從頭至尾,他的眼光隻落在各種材料,雞尾酒,腳下的地麵。


  這負手於後,低眉看地,脊背卻挺得筆直的姿態竟然和慕容瞭蹤如此的像,特別是側麵看去,那濃密睫毛略遮的碧藍,讓謝雙梧覺得自己看的是慕容瞭蹤。


  然而定睛一看,又是那麽的不同,除了異曲同工般的冷清。所以才會生了期盼他會來救自己的心嗎?看著薛書芹,想著的卻是慕容瞭蹤。


  隻是慕容瞭蹤怎麽會來?他若來,豈不是就證明了他是泄密者,隻有他與約瑟夫?吉諾維斯有關係才可能知道約瑟夫?吉諾維斯抓了自己。


  隻是他若真的來了,他會救自己嗎?如果他已經選擇了背叛。


  原來還是無法學會堅強啊!但除了偽裝堅強已別無他法了啊!


  淡紅色的夕陽餘暉將絢麗的紅綠燈映射的更加幻彩迷離,握在手裏的時候,讓手也蒙上了層血色的綺麗淒涼。


  紅綠燈,還以為隻是交叉路口的色彩更迭變化的交通管製設施,原來也指代了雞尾酒。


  過馬路的時候無任對麵有多誘惑,都要嚴格的遵照紅綠燈的指示,若不然哪管隻是一次的犯錯,便也都可摧毀這生了。


  可是這紅綠燈本身就是個錯誤,它色彩絢爛的直直灼人眼球,隻是卻不得不喝。明知吞噬它滋味的同時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慕容瞭蹤,慕容瞭蹤,慕容瞭蹤……


  謝雙梧不知道為什麽,隨著酒杯的湊近,自己會一聲聲的在心底呼喊。


  也許是這酒精的氣味讓她想起第一口酒,那時沒有背叛,那時連憂愁都帶著酴醾花香。


  又或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尋找依靠,希冀著慕容瞭蹤能來救她。


  難道真的為了不願再承受這蝕骨般的思念,寧願真是是慕容瞭蹤泄露了文件上的商業機密嗎?


  還是說無任如何,隻想見他。甚至於更害怕他不來。若他不來,也許泄密的另有其人。


  而他,連工作也辭去了,無情的揮刀斬斷了所有的聯係,隻有他泄了密,才能和謝氏繼續糾纏下去。


  微微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燃起,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撞擊著胸口,謝雙梧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下,卻無法理清是這酒的緣故,還是慕容瞭蹤的緣由。


  “嗯,這杯紅綠燈看來你是調的失味了,怎麽這般的苦澀?”淺呷了口,約瑟夫?吉諾維斯皺眉道。


  薛書芹眼瞼微微一顫,眸光微轉正欲尋找理由時,約瑟夫?吉諾維斯繼續道:“不過也是,你的調酒技術怎麽能和她相提並論呢?我記得她說過她若是想做好一件事,那麽她必定做的很好,因為她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那個時候我不了解,以為她是在自豪,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她隻是寂寞,隻是……在恨。”


  沒有去注意謝雙梧沒有繼續喝,約瑟夫?吉諾維斯一口一口的慢慢細細的喝著杯中剩下的紅綠燈。


  嚐嚐看苦艾酒的要求其實隻是陪我喝酒的變型吧?隻因為不願意再次將陪我喝酒的話出口,怕讓人覺察到其中的渴望。


  他的明白是不是因為他也是在寂寞,在恨?


  看著約瑟夫?吉諾維斯褪去了鋒芒與危險的碧眼,謝雙梧忍不住猜測到。


  謝惘逐看到約瑟夫?吉諾維斯自顧自的喝酒不再逼謝雙梧喝酒,也僵住了身子,唯恐一動,就會引起約瑟夫?吉諾維斯的注意,從而讓約瑟夫?吉諾維斯想起謝雙梧的存在。


  就像突然間被時空被施下了奇異的魔法,眾人被按下暫停的按鈕,默然幻化為一副傍晚餘暉中的背景油畫。


  唯有約瑟夫?吉諾維斯一個人喝著酒。


  “來,過來陪我喝酒。”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話語再次在耳邊響起,失去了驕狂的色彩。


  寬厚的手中,水晶杯裏絢麗的液體還殘餘了一點,隻要一小口就能喝盡。可就在約瑟夫?吉諾維斯薄唇再次觸碰到杯沿的時候,門被轟然踹開,打破了一室的靜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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