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眼前半死不活的兀鷲,蘇錦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不枉我花這麼多功夫把你請來,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聽到一個「請」字,驚鯢又氣又怒,還無從說理,加之擔心女兒的安危更無心爭執。
「我已經完成你交代的事,快把言兒還給我。」
蘇錦勸道:「莫急,莫急。」
女兒又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會急,驚鯢如是想道。
即便牽腸掛肚,她依舊保持著最巔峰的狀態,一旦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便發動拚死一擊,能報仇自然最好,若不能就同歸於盡,最不濟也要對方付出代價。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要馬上見到我女兒!」
蘇錦依舊沒有理會,只顧打量著地上的兀鷲。
「淡定,淡定。」
驚鯢憤怒已極,雙目似要噴出火焰,恨不得將蘇錦燒死。
這時候,凝雪自后廳而來,懷中抱著小阿言,見她雙頰淡紅,睡眼朦朧,看上去可愛已極。
「娘…親,阿…言想你呀!」
小孩才學會說話不久,言語不甚暢通,聽起來也不大明白,可對於驚鯢這個母親來說,無疑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當即一個箭步搶上去將女兒抱在懷中,看上看下,問東問西,深怕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正當她興高采烈之際,只覺背後一寒,一身力氣消失無蹤,差點兒沒有抱住懷中孩子。
「你是個高手,我這些不成材的手下沒人是你的對手,因此只能出此下策暫時封住你的功力,免得給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你也不要妄圖衝破穴位,我的真氣特殊,當世獨一無二,若是不知好歹與之角力,不但不能衝破穴位,反而會傷及自身,為了女兒著想你要好自為之。」
驚鯢怒極,奈何受制於人,看了看女兒只能忍氣吞聲。
「凝雪,好好照顧她們。」
「是,侯爺。」
說完,主動上前,安排這母女二人下去休息。
驚鯢是個心思精細的人,眼見陷於此處脫不開身,便主動轉換策略,從他處尋求辦法。
「原來妹妹叫凝雪,當真人如其名,如白雪一般的人兒。」
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美麗,尤其是同樣出色的女人,凝雪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姐姐謬讚了,你才是萬中無一的絕色美人呢!」
真是個天真的妹妹啊!
驚鯢一聽有門兒,於是更加主動起來,她自幼經歷各種訓練,製造話題實是一絕,許多話都說到凝雪心裡,短短片刻功夫,二人倒像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妹妹,我觀你舉止雍容,談吐間破曉文義,必是出身不凡的貴女,怎會墮入侯府為婢。」
凝雪道:「姐姐有所不知,我雖不是出身王公貴族,倒也是富貴之家,父親為前程送我入宮服侍大王,可明珠夫人說我們沒資格,於是又轉來了侯府。」
驚鯢心中一震,暗道:這凝雪姿色才藝皆是上乘,卻被莫名裁汰送至侯府,看來這個血衣侯和宮中的明珠夫人關係匪淺。
又想道:這血衣侯實力深不可測,我萬萬不是對手,何不暗中收集他的把柄用作討價還價,也好尋機帶言兒離開這虎狼之地。
心中打定了主意,當下也就不那麼急切了。
「聽侯爺說,姐姐的代號叫驚鯢,卻不知真名是什麼?」
驚鯢神色黯然,嘆道:「我自小在一個封閉的地方長大,每天除了修習武功就是接受各種訓練,那裡還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都只有編號,卻沒有名字。」
凝雪憐意大起:「既然沒有名字,姐姐不妨自己起一個。」
驚鯢想了想,忽然回憶起曾經用過的一個化名。
「那就叫景霓吧!」
……
兀鷲傷得很重,尤其是腰間的一處劍傷,雖然不是很深,卻在重要的經脈之上,因為失血過多以至於臉色異常蒼白。
蘇錦將聖心訣的內力渡過,原本猙獰的傷口迅速癒合,兀鷲也因疼痛感減弱而平靜下來。
「侯…侯爺,是你救了我?」
「斷髮三狼,膽子不小嘛,竟然跟夜幕玩起了燈下黑。」
兀鷲本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凶極惡之圖,不但對別人狠,還對自己狠,從被衛庄打敗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能夠活下來。
可如今死裡逃生,他反而失去了一死的勇氣,那種想死又無法死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
「侯爺,我兄弟三人為劉意賣命奪得寶藏,卻被其無情拋棄,難道復仇也有錯嗎?」
蘇錦道:「復仇固然沒錯,可你不該打寶藏的主意。」
兀鷲道:「那本就是我們三兄弟自火雨山莊得來的。」
蘇錦笑道:「你錯了,世上寶物從來就沒有固定的主人,唯能者居之,正如這萬里江山一樣,商可以滅夏,周也能代商,現今天子已死,七國天下最終花落誰家,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兀鷲求饒道:「請侯爺繞我一命,兀鷲必定誓死追隨,從此不敢對寶藏有非分之想。」
蘇錦哂道:「你的命沒什麼價值,籌碼還得加一加才行。」
兀鷲急忙道:「只要侯爺饒我一命,兀鷲便是侯爺的人了,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錦笑道:「那要看你提供的情報是否比你的命更有價值。」
兀鷲頓了頓,主動道:「侯爺要問什麼就請問吧!」
蘇錦想了想,問道:「劉意當年跟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兀鷲道:「當年韓軍攻陷火雨山莊不久,劉意帶兵找上我們,威脅我們去洗劫火雨山莊,並答應事後給我們足夠的好處。
於是他趁李開和叛軍交戰,以支援為名調走了火雨山莊所有的護衛,我們趁著夜色潛進去殺了所有男女老少,並根據劉意的要求放過了火雨公的兩個女兒。
可萬萬沒想到,我們翻遍山莊什麼也沒找到,最後根據劉意的交代在密室里發現了一口箱子,可劉意事先交代不讓我們打開,出去后我們將箱子交給了他。」
蘇錦略作沉吟,道:「這麼說寶藏就在那口箱子里。」
兀鷲仔細想了想,才道:「可那箱子並不重,即便裝的是金玉珠寶也值不了多少錢。」
蘇錦瞬間明了:「那麼箱子里裝的東西必定與寶藏有關。」
應該說,自韓楚聯軍介入百越之亂火雨公就嗅到了危險,於是提前將全部財富藏了起來,並將秘密收在這口箱子之中。
也難怪火雨山莊受多方勢力垂涎卻還能屹立不倒,就火雨公這份警覺和智慧也非常人能及。
「那麼你殺死劉意之後又從箱子里得到了什麼?」
兀鷲道:「箱子是空的,裡面什麼也沒有。」
蘇錦道:「這麼說來劉意很可能已經破解了寶藏的秘密,也可能是被他人拿走了。」
兀鷲道:「不可能!多年來我一直派人監視劉意,他每天都會進入密室,如果已經破解了寶藏的秘密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更不可能被其他人拿走,知道箱子在劉意手裡的只有我一個人活著,而且劉意自己也沒有異常,我斷定東西還在他手中。」
兀鷲的說法雖然存在破綻,但也基本上說得過去,而且蘇錦有自信這傢伙不敢撒謊。
「既然你監視了他那麼久,為何又要急於動手?」
兀鷲道:「因為我暗中監視劉意的事被翡翠山莊的人發現了,我的身份有暴露的危險,於是決定提前動手得到箱子里的東西。」
蘇錦道:「你還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既然東西在劉意手裡,你為何要去紫蘭軒殺人?」
兀鷲拍馬屁道:「侯爺果真慧眼如炬,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兀鷲嘆服。」
蘇錦道:「你只需要回答問題就行,廢話可以少說。」
兀鷲被蘇錦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一時誠惶誠恐。
「那是因為我發現了劉意一個反常的舉動。」
蘇錦奇道:「什麼舉動。」
兀鷲道:「劉意雖然好色,可對夫人極其痴情,即便在外沾花惹草也很少不回府過夜,可前一段時間卻對紫蘭軒的頭牌琴姬弄玉糾纏不休,這引起了我的主意。
那個女人我暗中窺探過,確實是國色天香,開始我也以為是劉意迷戀對方的美貌,直到我發現她身上也佩戴著火雨瑪瑙,這才覺得劉意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蘇錦接道:「所以你覺得那火雨瑪瑙非比尋常,於是就乾脆先殺劉意,先得到箱子里的東西,再去紫蘭軒奪取火雨瑪瑙。」
兀鷲道:「不錯!可是我沒想到箱子里竟然是空的,我立馬又想到了火雨瑪瑙,可是找遍了胡夫人的房間也沒發現。
於是我急忙潛入了紫蘭軒,偏偏殺錯了人,直到第二次潛入時被那個紫衣女人暗算,我回去找胡夫人搶奪火雨瑪瑙,可恨的是再次被那個女人暗算了。」
兀鷲一直以為火雨瑪瑙在胡夫人手中,可當晚卻在被殺的劉意手中,因此擦肩而過。
蘇錦喃喃道:「看來火雨瑪瑙才是寶藏的關鍵。」
兀鷲贊同道:「侯爺明鑒。」
蘇錦踱步來到兀鷲跟前,俊逸的臉上泛起邪魅的笑容。
「你很不錯!提供的情報也很有價值,所以本侯決定賞賜你一個痛快一點兒的死法。」
兀鷲大驚失色,叫到:「侯爺答應繞我一命!」
蘇錦冷笑道:「本侯可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兀鷲急道:「侯爺!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人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蘇錦熟視兀鷲的屍體,喊來兩名親衛,吩咐道:「將他的屍體拖到城外的亂葬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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