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羞澀其實都是偽裝的

  「你把小傢伙嚇著了。」

  阿拉娜一陣莞爾嬌笑。

  「不用害怕，羅特，今晚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記著帶著你的眼睛和心就成。今晚你的角色是充當Queen』sNest的一名侍應生就成了……那裡的女人，很多是我們的客戶，或者將會成為我們的客戶。」

  薩拉接著阿拉娜的話頭繼續說，「現在這個時代，用階層來分析人群，太過粗疏了，我們需要用圈層。想了解我們的客戶，從她們身上賺錢，賺大錢，你就需要深入那個圈層，了解他們的喜好和特點，從營銷學上來說，這就叫消費者洞察……一個圈層就是一個小世界。」

  薩拉收回那條放在馮堯身上的大長腿，將披風往下一放，登時恢復到原來那副辦公室女郎的裝束，滿頭金髮輕輕一擺，竟然又變回了黑色。

  在馮堯肉眼注視中，薩拉的五官迅速錯位和變換，又成為了原來那個猛一看很漂亮，但卻記不住面容的女人。

  而她火辣爆裂的S型身材，也在瞬間縮了水，連個頭都矮了10公分。

  現在再把她扔進人海中，再也不會引人注目。

  馮堯判斷出，這絕非是一般的易容術，而是一種異能。

  但這並非是那種改天換地、引起時空倒流的異能，而是一種身體和氣質調整改變的小技巧，說白了就是在肌肉、骨骼上做文章。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如同登天。

  但在馮堯看來，這個門檻卻說不上很高。

  怪不得薩拉說，一個月就能達到這種水準。

  「但一個月也太長了，如果薩拉能告訴我一個入門的技巧，也許十分鐘內我就能學會它……即使你不Training我，不要三天，我也能差不多掌握。」

  馮堯有一些盲目自信，他從心底認為薩拉的這種異能，就是在製造和利用人的錯覺。

  而且從心潮澎湃逐漸靜下心的他，進一步認識到，一個人在製造錯覺的時候，不管手法多麼高超，還是做不到天衣無縫。

  她最不可能該變的是她自身的……磁場。

  ……

  自從發現這個世界存在時空裂縫，他能夠隨機到達未來、過去，或者別的地域之後，馮堯就不停地回放、琢磨已經發生的種種過往。

  他在復盤，試圖找出能夠控制這種時空裂縫的辦法。

  也就是，他希望能將「隨機」變成「隨心」。

  而且，他篤定自己肯定最終達到了「隨心所欲」，否則他不會在未來那個時刻，給瓔珞造了一座城，而且能讓那座城存在於不屬於這個時空任何一處的地方。

  雖然未來那個時刻，他辦到了，但他知道那也是建立在現在大量的探索和嘗試基礎之上的。

  人類無數次經驗形成的集體潛意識告訴自己，做任何事情，最難的就是堅持。

  哪怕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你放棄了堅持，那也同沒開始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只是量變而已。

  而且不堅持，未來也會放棄你。

  三個多月過去，他終於在大量的嘗試中發現了一絲端倪，那就是磁場。

  這還是他這一段時間不停在圖書館泡出的成果。

  無意間，他看到了一部老電影的片段《費城實驗》，大意是記述了1943年二戰期間，美國軍方彙集愛因斯坦、特斯拉、馮·諾依曼三個神一樣的人，進行的一次讓軍艦隱形的實驗。

  實驗雖然失敗了，也有說壓根沒有進行，只是為了掩飾「曼哈頓計劃」放出的煙幕彈。但不管如何，這讓大家看到了隱身、瞬移和時空穿越的可能性。

  甚至，馮堯意識到，這三位神其實正是找到了這個世界的破綻，而試圖掌控這種破綻，以便有規律的利用而進行的大膽實驗。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一上來就嘗試驅逐艦這麼大型的物體呢？

  也許，將來那些利益組織也是受到這個實驗的啟發，甚至繼承了那些絕密文件，才開發出塞勒涅人造月亮的吧。

  馮堯現在還沒有相應渠道，也不急於探索這些過於高階隱秘的東西。

  他把重心和焦點放在了一點，那就是磁場。

  實際上，磁場是這個宇宙普遍存在的基本力之一，無論是宏觀到宇宙尺度，還是微觀到普朗克量子尺度，這個力都存在。

  只要有能量，就有磁場。

  馮堯把這種發現同他個人的天賦結合起來比較，立馬發現自己的第三隻眼，或者是天眼，或者是那粒松果體，對磁力線、磁場有著極為敏銳的感覺。

  而且，甚至他還能左右這種磁場。

  他正在試圖通過對磁力線的把握和掌控，來深入到潛意識，甚至集體潛意識。

  但他萬萬沒想到，有人竟然能夠先他一步觸及到類似的層面。

  比如說，阿拉娜。

  所以，當他今天在弗林德斯小巷裡聆聽到那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威懾，雖然他能瞬間辨別出那是阿拉娜，但危險依然濃重。

  原來這個世界上，所謂異能人士離自己並不遠，而且就在自己身邊。

  就像薩拉所說，一個圈層等於一個小世界。

  當他進入異能這個圈層時，他已經注意到這方小世界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也許，他會遇到更多的不同異能的奇人。

  難道這個小世界就沒有規律嗎？

  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磁場就是打開三界，貫通萬法的那把鑰匙。

  現在，薩拉給了他一個絕佳的認證和試驗機會。

  ……

  馮堯滿臉微笑，非常認真地傾聽著薩拉的解讀，另外一方面，他卻從松果體中伸出一束磁力線，感受著周圍磁場的變化。

  他立即「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每個人，甚至每個物體，都有不同的磁場，而且具有不同的色譜。就像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

  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兩個人具有相同色譜的磁場。

  不管你易容的異能有多麼厲害，你始終不能改變自己的磁場色譜。

  比如，阿拉娜雖然也在傾聽，但她的磁場卻像一團不斷變換的火焰一樣，不但在她自身燃燒，而且還能夠把一束磁力線釋放到他的身邊，像在時刻監視著他。

  不但如此，她還用一束磁力線連接著薩拉的頭部。

  這時，馮堯才意識到，也許薩拉所說的話，正是阿拉娜想要她傳遞的信息，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都在阿拉娜的掌控之中。

  從這方面來看，阿拉娜的段位比薩拉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

  而反觀薩拉的磁場，卻只限於自身，根本沒有突破身體皮膚的界限。

  而且她的磁場只有淡淡的緋色。

  馮堯相信，下一次再遇見薩拉，不管她變成什麼樣的外形，什麼樣的穿著，噴上什麼樣的香水，他將會一「眼」認出她。

  通過磁場一下徹悟的馮堯，內心一陣狂喜，但在外表他依然不動聲色。

  「哼哼，阿拉娜，你以為能夠控制我於掌心，豈會如此容易。」

  雖然如此，他知道自己在探索潛意識磁場方面，還是個新手，決不能輕易和阿拉娜這樣的個中老手相碰觸，所以，他沒有冒然去試探她，仍然傾聽薩拉不緊不慢地介紹。

  「Queen』sNest是一個門檻比較高的會員俱樂部，所有會員全是收入較高、背景各異的精英女士，各個種族都有，只在每周周二、周六開放。你可以理解為一個沙龍也好，裡面充滿了八卦和狗血，也有墮落和發泄。剛好，今天周二，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能讓你知道有錢的女性，她們到底是群什麼樣的人。」

  「你們也是會員嗎？」

  「當然是，而且是會員中的高階，所以才能安排你做臨時侍應生。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先裝扮裝扮，然後到附近的一家露台餐廳用晚餐。」

  好吧，她們兩個都沒有意識來徵求馮堯的意見，那就是不管你有沒有空，同不同意，都不重要。

  現在，你屬於兩個Queens的跟班，沒有發言權。

  ……

  在尤里卡天空酒吧，是兩個熟女一個少年的組合。

  而等他們出現在南岸SouthBank的高檔時裝店的時候，就成為了一個姐姐帶著弟弟妹妹了。

  阿拉娜依然故我，沒有任何改變，但薩拉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一個清純的大學女生，她那百變的披肩又成為了一條長裙，中規中矩，髮型也成了丸子頭。

  氣質店長一看到阿拉娜，連忙拉開玻璃門，笑盈盈熟絡地挽住阿拉娜的臂彎，一陣誇獎。

  等三人坐定，說明來意，店長立馬重新打量一身休閑裝扮的這個東方青年，不覺眼前一亮。

  馮堯本身條件就不錯，個頭一米八一，這在華人圈裡算是高了，但在這裡也就是中等身材，五官周正，粗眉大眼，就是偏瘦，而且膚色偏黑，這和流行的「奶油小白臉」、「小鮮肉」有天壤之別。

  但這恰恰貼合Local的審美觀，太白反而不健康。

  再加上雖然年輕，卻已經經歷過一些風霜，雙手粘過血，所以自有一股冷酷逼人的氣勢，更是讓馮堯增添幾分別樣的魅力。

  「阿拉娜，這是……想吃東方料理了？」

  店長一點都不矯情，毫不掩飾的直接發問，揶揄的嘴角彎成一個誇張的弧度。

  「沒錯啊，白芙，什麼風味都要嘗嘗嗎。機會均等，今晚上安排他去Queen』s。好好給他裝扮裝扮。」

  「OK，沒問題，交給我了。」

  「不過，要低調，他是做侍應生的。」

  「那多可惜……OK，我明白了，養成嗎。」

  「你這人，真是……別忘了規則。」

  「知道了，大偵探。」

  兩個人隨口調笑著，讓馮堯頓時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一個獵物，甚至是砧板上的一條死魚。

  他隨即意識到這個氣質美女店長，估計也是荷魯斯旗下的外圍成員，之所以判定是外圍，因為從她身上的磁場看不出異常之處。

  雖然她眼睛放光，但身上卻沒有外放的磁力線。

  那店長一口氣拿出八套定製套裝，從外套、長褲、皮帶、襯衫、皮鞋，甚至內褲、襪子一應俱全。

  而且在偌大的更衣室中，店長就在旁邊候著，一點都沒有迴避的意思。

  「白芙，你出來，沒看我們的小王子一臉窘迫嗎？」

  「好吧，他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靦腆。」

  「你以為誰都像你沒羞沒臊的。」

  「這有錯嗎。人生短暫，不應該盡情享受生活嗎？」

  「好啦好啦，我還心疼呢，不要讓他過早地世俗化。」

  幾個女人一陣鬨笑。

  在他們或挑剔，或覬覦的眼光中，馮堯完成了換裝。

  本來，他就是衣裳架子，一身裁剪得體的套裝更是讓他看起來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頗有……

  好吧，就是個小侍應生的樣子。

  「嗯，就這樣。先拿這三身衣服吧。其實，羅特，你看女人多的地方，你看不到羞澀，不是嗎？」

  20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