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死亡家族的詛咒
「請問您是?」
馮堯滿臉詫異,裝作第一次見到安東尼的樣子。
「我是安東尼,美第奇財務諮詢公司的法人和創始人。」
「幸會,請問安東尼先生,為何出言恫嚇?如果貴公司不收購的話,我自然再尋找其他途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對嗎?」
「白起先生,是我唐突了。不過我是出於好意。這大概是上帝的旨意,讓我遇見了白起先生,恰好,我又了解一些這種金條背後的隱秘,我不忍讓死亡家族的詛咒延續到先生您身上。」
「哦?白起洗耳恭聽。」
「那就好。白起先生,這不是一般的金條。如果追溯歷史的話,遠至1528年。那年,皮薩羅率領西班牙冒險者登陸南美秘魯,見到了印加國王阿塔瓦爾帕。因為信仰衝突,一言不合雙方爆發了戰爭,阿塔瓦爾帕被冒險者俘虜,後來國王用一屋子黃金和一屋子白銀贖買自己的性命,西班牙接受了贖金,但你猜後來怎麼著?」
這是任何一本世界史都曾記載過的一段歷史,後來西班牙殖民者雖然拿到了贖金,卻沒有信守承諾,把阿塔瓦爾帕給一刀剁了。
原因在於印加國王竟然把《聖經》扔到了地上,這在皮薩羅等西班牙殖民者眼中,那是來自於異教徒的大不敬,是對上帝的褻瀆,人人得而誅之。
「後來,自然是冒險者殺了國王。」
「是啊,做交易最痛恨不齒的就是不遵從契約,背信棄義。不過,這並沒完。」
原來,當印加國王阿塔瓦爾帕繳納一屋子黃金之前,印加的大祭司對黃金施加了「死亡詛咒」,如果西班牙殖民者食言,那麼施加到黃金上的詛咒將永不磨滅,詛咒會持續世世代代。
皮薩羅其實是反對西班牙軍隊舉起屠刀的,但黃金的力量超過了一切,一個國王的生死實在是無關緊要。
於是,西班牙人把黃金鑄造成了金條,印上了皮薩羅特殊的家族徽章,運回了西班牙。
就這樣,來自印加人的詛咒也跟著來到了歐洲大陸。
先是皮薩羅的死於非命,後來凡是繼承這筆財富的家族都不得好死,甚至據說那場感染了全世界10億人,死亡2500萬人的西班牙大流感也和這個死亡詛咒有關。
直到20世紀初,大部分黃金被重熔,這個詛咒才漸漸式微。
但是,有20根印有皮薩羅家族徽章的金條被偷偷運往了倫敦,後來,在一次神秘的銀行大劫案中,有個竊賊盜竊了這20根詛咒金條。
這個盜賊不知道為什麼,在逃亡途中,受到一種不知名的力量蠱惑,把裝有滿滿金條的醫生出診包甩給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印第安人手中。
而那個印第安人在警察出現的一剎那,神秘消失,即使警察開槍射擊,都沒有傷到他一根毫毛。
「你確定那是個印第安人?」
作為當事人的馮堯聽到這個荒誕不經的傳說,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非常確定,根據那個竊賊的供述,他是受上蒼的蒙召,來盜取詛咒金條,專門送給那個來自遙遠黃金之國的後裔的,那個後裔黑眼睛、黑頭髮,穿著花格子襯衫,標準的印第安裝束。」
「我靠,還真是個奇特的詛咒。安東尼先生,你可真是編了個……荒誕故事,就專門為了告訴我要低價賣給你這個金條?」
「你想多了,白起先生。這個金條如果你願意售給美第奇,我願意以高於市值3倍的價格收購……白起先生,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把剩下的18根金條全賣給我們的話,這個價格可以翻上5倍。」
「18根?」
「是的,18根,因為我們剛剛已經收購到一根,從一個小姑娘那裡。我相信,這個小姑娘說不定和白起先生您有莫大的關係,她也是東方人,而她僅僅有一根金條。」
「她人呢?」
「這是我想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她當初並沒有找到我們,我們是最善於保護委託人隱私的。可惜,她為了變賣這根金條,幾乎踏遍了所有買賣行,現在,起碼有4股勢力在盯著她。」
馮堯心裡一陣發緊,不管緹娜如何,她畢竟是個平凡而善良的好姑娘,如果因為自己,讓她陷入不可知的危險,那就是自己的大不是了。
「不過,白起先生,請放心,我們已經儘可能地把她給保護了起來。」
「安東尼先生,我有什麼放不放心的,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這根金條的確是我無意間撿到的。」
「沒關係,白起先生,不管如何,上蒼有悲憫之心,我們會保護她的,如果你有更多關於金條的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美第奇將為你竭誠服務。」
安東尼咧嘴笑了笑,眼睛下的那道傷疤更顯猙獰。
馮堯一點不為所動,直接在他眼皮底下收走了那根詛咒金條。
「也許吧,等我找到其他的金條,或者有其他線索,我再登門拜訪。」
「那是自然,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白起先生。」
「對了,白起並不是我的姓,我姓白,叫起。」
「哦,好的,白先生,東方人的姓名真是簡潔有力,我們會GoodBai的。」
安東尼自以為幽默地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等白起壯碩的身影剛剛離開美第奇的大門,安東尼轉向英扎吉。
「怎麼樣?」
「倒是能夠查到白起的很多資料,很出乎人的意料。」
「說來聽聽。」
「根據資料,白起,估計是有史以來最為兇殘的殺人魔王了,他曾經一次活埋了45萬人。」
「我靠,你開什麼玩笑?」
「這倒是真的,不過那個白起是2000多年前華夏秦朝的一員大將,絕非現在這個白起。這個白起肯定是化名,估計也是用這個名字來表明他不好惹。」
「嚇老子一跳,給我盯死他。另外,那個緹娜的前男友調查的怎麼樣?」
「這個更有意思了。緹娜前男友叫做羅特.馮,18歲,現在皇家理工上大學。不過,在伊南娜事務所還有一個羅特.馮,是實習助理,卻是27歲了。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有著相同的名字。」
「伊南娜,有意思。我還欠她一席燭光晚餐呢,就定在明天晚上吧,指定羅特.馮一起出席,我想會會這個人。」
……
馮堯一出門,就覺察到後面有尾巴。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尾巴反而奇怪了。
他漫步來到街頭花園的公共衛生間逛了一圈,出來后已經是另外一幅模樣,西裝也換成了一身套頭衛衣,變成了一個街潮少年。
他順手抄起門口一個小廝的滑板,一路如風,從門口焦急等待的尾巴臉前一晃而過,消失在燈火闌珊處。
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他用街頭的公共電話撥通了緹娜的手機。
一聲振鈴后,手機馬上接通。
這不是緹娜的風格,不到5聲振鈴,她是不接電話的,因為她更習慣於用Whatsapp,而不是傳統電話。
話筒里沒有任何聲響,顯然是有人在等待他先吭聲。
緹娜被綁架了。
馮堯毫不猶豫地壓下電話,然後聯繫上里斯,讓他儘快定位緹娜。
5分鐘后,里斯發來緹娜手機的定位,竟然是在莫拉賓私人機場的一處機庫里,而這個機庫的所有者正是安東尼.美第奇。
馮堯很清楚,這很大可能是個陷阱。
但沒有辦法,是火坑,他也必須跳下去。
莫拉賓區距離市區並不遠,停放的多是私人飛機,而且這裡也是航空俱樂部和飛行學校所在地。
馮堯換上一身黑色的衛衣,把沒有標號的格洛克17手槍和幾個彈夾別在腰間,一個閃身來到了莫拉賓那處機庫的外圍。
偌大的機庫像一個張開大口的巨獸,藏身在黑黝黝的夜色之中。
機庫大門外幾個攝像頭閃著紅光,大門緊閉,只在右下角開了一扇小門,兩個保鏢一樣的人正在門口吞雲吐霧。
後門同樣部署地滴水不漏。
剩餘的通道大概就是機庫兩側高達20米的兩排天窗了。
但即使如此,天窗上也裝了攝像頭。
除此之外,機庫天棚頂上,還有兩個巨大的通風管道,像兩隻觸角一樣,彎曲地伸展到夜空中。
想來也是,這裡絕非只是檢修和停放私人飛機的機庫。
這裡分明就是一處安東尼的私人監獄,專門為他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的。
黑黢黢的夜色中,一個人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機庫天棚上。
他打開通風口外邊的百葉格柵,像一隻沒有重量的蛾子一樣,輕飄飄地鑽進了通風管道中,多年沉積的灰塵很快包裹了他的全身。
幸虧這廝早有準備,他特意從英瑪指揮中樞的倉庫中拿來了個防毒面具和兩罐高效麻醉氣體。
戴著防毒面具的馮堯沿著通風管道快速地遊走著身體,一邊用腦域感受著不同生命的磁力線。
很快,他便確定了整個機庫的大致結構和人員構成。
現在,整個機庫除去後面二樓的機械室里有6個人,1人在一樓的監控室外,整個機庫就只剩下外圍的4名保鏢,前後各兩個。
通風管道直通機械室的天花板。
透過天花板的百葉窗,馮堯清楚地看到了下面的情景。
一個方形的鐵籠子矗立在機械室的中央,緹娜側身躺在籠子里的平板床上,沒有動靜。還有一個女人也在鐵籠子裡面,監視著緹娜的一舉一動。
籠子外圍四個方向有四名大漢。
看到這幅情景,馮堯恨的牙根痒痒。
他打開高效麻醉氣體,將瓶口對準百葉窗。
不大一會兒,包括緹娜在內的6個人都全部不省人事。
馮堯一腳踹開百葉窗,從天花板上跳下來,從一名大漢身上取下鑰匙,打開了鐵籠。
他來到緹娜的旁邊。
「緹娜,別害怕,我來救你了。」
說罷,他將側卧的緹娜搬過來。
那個形似緹娜的女人仰面躺過來,滿臉笑容,睜開眼睛看著馮堯。
「你好,羅特,終於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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