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太陽墜落了
扭曲太陽印記之上的力量充盈。
穿過無盡歲月時間的阻隔,天與地相連。
破碎忘川河再一次在江革眼前呈現。
順著扭曲太陽印記的指引,江革感受到自己的靈性與懸挂於世界之內里的的無上存在連通。
光輝充盈眼中,世界被無盡的聖潔之光所充斥。
在那一瞬間,江革彷彿看見那無上存在睜開了眼眸。
於此同時,恐怖的力量順著扭曲太陽的印記洶湧而出,灌入「射日之弓」當中。
銘刻在「射日之弓」身上,那繁雜的「墜日儀式」儀軌在那瞬間被傾注而下的光輝力量下,被一一點亮。
恐怖而又壓抑的波動從「射日之弓」上不斷輻射出來。
無窮無盡的光,在「射日之弓」的作用下,被壓縮成細微的小點,接著再次坍縮。
以理查德為首的十位晦光主教,心神震顫,幾乎要控制不住,在這可怕神威之下跪伏在地。
原本十人所撐開的庇護結界,於那光輝之下消融。
但這個結界本就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四周的太陽之火順勢洶湧而上。
但是無盡光輝早已將四周充盈,使得太陽之火無法再前進一步。
「射日之弓」的炮口內,在「墜日儀式」的作用下,終於被壓縮到極致,伴隨著劇烈的震蕩,光輝之力坍縮質變,化作彷彿要吞噬一切的漆黑空洞。
這正是由光輝之力凝聚出來的,供「射日之弓」使用的「箭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聲幾乎要讓靈魂也焚燒殆盡的鳴叫之聲,從高天之上傳來。
太平道主一揮袖,無形的護盾,擋在眾人身前。
將這鳴叫之聲的威力阻攔大半,但漏過來的部分,也使得十位晦光主教臉色一白。
「被發現了,」江革看著扶桑樹方向淡淡說道,「不過,時間倒是剛剛好。」
他的心中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早已推演過不下百遍。
然而真正到了這一時刻,他卻感覺自己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所有一切早已準備妥當,此刻正是射落太陽之時!
似乎是應和著江革的話,那扶桑樹上一抹金色流光閃過,棲息於扶桑樹上的金烏,振翅而起,飛上高空,赤金色的瞳孔帶著無盡冷漠俯視著江革等人。
無窮無盡的神威從那金烏神鳥之上橫掃。
仿若天穹墜落,可怕的壓力蔓延,金色的火焰伴隨著金烏的振翅,變得更加兇猛,幾乎要化作那灼燒萬物之炎。
毀滅!毀滅!
江革看見那金烏眼中,倒影出了「射日之弓」的影。
作為無上柱石之一,哪怕在虛空之侵蝕之下,失去了控制,但眼前的金烏仍舊擁有著洞徹萬物之能。
這是專門為了它而準備的褻瀆之物。
為了射落太陽而生。
它眼中的冷漠摻雜了一絲怒意。
轟隆的巨響。
天與地在這一刻劇烈顫動著。
狂暴的火焰兩將空間扭曲。
那金烏神鳥朝著江革等人俯衝而下,那滔天怒火,要將這群膽敢褻瀆神之威嚴者燒成灰燼。
這是太陽的怒火。
十名晦光主教,臉色蒼白,在那壓力墜落瞬間,嘴角便溢出鮮血,施展神術抵禦壓力。
太平道主和聖女伊莎白也有些難以支撐,臉上滿是凝重神情。
十日分化,太一帝君。
哪怕他們如今所面對的只是太一帝君分化出來的十個分身之一。
但眼前的神威,仍舊讓他們見識到,什麼叫做神之威嚴。
而這個時候,「射日之弓」上的力量,也已經積蓄到了極致。
在那一瞬間,江革感受到光輝主的意志,順著扭曲太陽的印記降臨此間。
奪走了「射日之弓」的操控權。
激蕩的光輝爆發,萬物消泯,那漆黑色箭矢從「射日之弓」上疾射而出。
江革眼皮跳動,看向伊莎白太平道主兩人。
只見太平道主展開防護,庇護眾人。
而這個時候,伊莎白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手中一朵白蓮綻放,通往現世的門扉再次被打開。
江革順勢將眾人一裹,直接在跳進了門扉之中。
在眾人身影消失在幻界之時。
「射日之弓」的箭矢,正好與俯衝而下的金烏相撞。
轟——
大地融化,天穹碎裂。
萬物在那一瞬間迎來毀滅的終章。
…………
「快快快!關門!」
在眾人在出現在現世的瞬間,太平道主就像是火燒屁股了一樣高喊。
不用太平道主說,伊莎白也在做了。
原本支撐起門扉的白蓮迅速枯萎。
貫通現世的門扉逐漸淡化。
然而還是有部分碰撞的餘波,在門扉最終消失的那一瞬,擴散出來。
江革迅速撐起防護,而太平道主伊莎白等人也是用盡全力,各自施展手段。
隆——
巨大的蘑菇雲飄起。
島嶼碎裂,大塊的陸塊下沉,沉入海洋之中。
恐怖的高溫,大地化作熔岩一片。
…………
扶桑島另一側。
距離蘑菇雲爆發地點,十公里開外的地方。
爆炸的餘波,將地面犁了一層。
緊接著空間被撕開一道漆黑的裂口。
一個身影從裂口之中跌落出來,身形有些狼狽,正是江革本人。
很快太平道主和伊莎白等人也從裂口之中跨越出來。
在剛才出現在現世的時候,江革本能地就感覺不妙,於是用盡全力,通過「虛空獵犬」的力量,冒險打開了虛空通道。
現在看來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真是差點就完蛋了。」
江革稍稍鬆了口氣。
作為扭曲太陽印記的持有者,這次行動他所做的事情其實只是打造「射日之弓」,以及聯繫光輝主。
而剛才到了最後面的時候,真正與那金烏對峙的騎士已經變成了「光輝主」。
至於為什麼逃跑。
那種情況下,光輝主可沒辦法護住他們。
不跑等著被二者碰撞的餘波直接燒成灰吧。
至於他們這次行動是否成功——
「太陽墜落了……」
江革抬起頭,看向頭頂。
那原本高懸於天,凌空之十日。
其中一個太陽的光輝逐漸暗淡,如同遲暮之人,朝著西方垂落。
在天空劃過一道赤明的印記,最終墜入無盡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