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沒穿內衣?
我對他家兩眼一抹黑,他家裡有誰都不知道,若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那豈不是——
心裡忐忑不安。
不過我隨即想到,不去醫院正好也避免了我懷孕的事情被他知道。
想著這些,車子就進了一棟別墅,我只是在車裡瞥了一眼,就覺得豪華程度簡直讓我咋舌,寬闊的馬路,整齊的綠化,哥特式的別墅多少帶著些遠古的氣息,這些與我都這樣格格不入。
沒錯,格格不入。
我從小就在小城市長大,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上普通的小學,過普通人的生活,傅南衡不同,他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聽說出國留學過,沒有受過苦。
截然兩種不同的人生。
傅南衡下車,又要抱我,我說「不用了,我背疼,腿沒事。」
「那你小心點。」他扶著我從車裡出來。
進了門口,一股冷凝而肅正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是一水兒的紅木傢具,雕花細緻而雋永,地上不染塵埃。
「蘇阿姨,下來一下。」傅南衡朝著樓上說道。
他叫的應該是他家的保姆了,還好,多一個人我不是很尷尬。
蘇阿姨下來了,大概四十歲的樣子吧,眉目溫存,看起來是一個任勞任怨的人。
傅南衡把我交給蘇阿姨,「他的背被砸傷了,你去樓上給她處理一下。」
蘇阿姨牽了我的手,說了一句,「小姐,來吧。」
我看了傅南衡一眼,他對著我點了一下頭。
去了樓上的一間客房,我趴在了床上,蘇阿姨把我身上的衣服悉數除去。
她「嘖嘖」了兩聲,說了一句,「小姐,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啊?」
「很嚴重嗎?」我問。
我只是覺得後面又痛又癢,可是我不知道砸成了什麼樣。
「我去給你拿兩面鏡子,你自己看看。」
說著,他去拿了兩面鏡子,一面照我的背,一面放在我眼前。
大片的淤青,血里嘩啦,帶著砸起了好多的皮,若不是這是我的背,我都覺得這副場景簡直慘不忍睹,如果他那神邸般的軀體受了這種傷,該是怎樣觸目驚心?
我看不下去了,心想,這究竟是誰啊,為什麼這麼殘忍?要用木板傷人?
我趕緊把鏡子扣掉了,讓蘇阿姨給我上了葯。
「小姐——您——」蘇阿姨說著。
第一次被人這麼頻繁地稱呼為「小姐」,我還挺不適應的,我說,「蘇阿姨,您不用老叫我小姐,我姓初,您叫我小初就行。」
蘇阿姨笑著說了句,「行,我盡量。」
蘇阿姨邊說邊給我塗上了葯,又怕我身上的葯抹得到處都是,給我纏上了紗布,還說別的布料容易被紗布刮,從衣櫃裡面拿出一件真絲的上衣。
剛才她拿衣服的時候,我看見了,裡面全都是女式的服裝。
傅南衡的家裡沒有女人,哪來的這麼多女式衣服啊?
因為傅南衡家裡有暖氣,整個房間里都暖烘烘的,穿著這件真絲的衣服也不冷。
我就下樓去了,正好傅南衡在打電話。
他正在倒水,雙手都占著,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時候,手機里傳來一句,「總裁,初小姐在您那兒嗎?」
此時的我正站在樓梯上,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接著拿起了手機,關了免提,說了一句,「你說吧。」
剩下的,我就聽不見了。
竟然還有人問我嗎?是剛才一起去視察的人嗎?因為別人不知道我現在和傅南衡在一起。
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走到了樓下,坐到了沙發上。
從這裡正好能看到別墅的院子,大雪紛紛揚揚地下得越來越大了,我可是要打算回家的,這下怎麼辦啊?
傅南衡打完了電話,也坐到了我身邊,說了句,「這件衣服你穿還挺合適。」
我輕咳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像我這種體型的女人也很多,所以,我穿別人的衣服合適也很正常。」
傅南衡正拿著一杯水在喝,唇角含笑。
此時的他,再次回到那個冷峻高貴讓人不敢逼視的模樣,笑也是顛倒眾生。
「你剛才所去的那一間是客房,裡面女客的衣服都是新的,沒有穿過,並不是某個人的。」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好像不當面揭穿我的居心他不開心。
果然讓我下不來台。
「出國的事情,定了?」他又問。
我「嗯」了一聲。
正說著話呢,外面忽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她進門就說,「傅南衡,當年你爸留下的遺產,憑什麼沒有我的份?」
這沒來由的,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傅南衡眸光未變,還是淡定如常的神色,說了句,「我爸遺囑說了,他的五個億一半的財產留給徐念嬌,另外一半留給傅南衡,至於你和二叔——」
「徐念嬌已經不是你們家的人了。」那個女人歇斯底里起來。
「對不起二嬸,徐念嬌雖然不是傅家的人,但是,她帶著傅家的骨肉,這總是事實吧。」
我猜傅南衡口中的這個「二嫂」就是傅景深現在的妻子,寇明珠的姐姐——冦東姝,傅南衡曾經給我提過這個名字,冦東姝和寇明珠一樣,也有一雙極具攻擊性的雙眼,還有嫵媚到死的勁兒。
正好,蘇阿姨從樓上下來,對著我說了一句,「初小姐——」
冦東姝口中輕輕念叨著一個字:初。
口型很明顯,我看出來了,我不知道她念叨我的姓幹什麼。
「傅南衡,你現在讓這個女人懷上孕了,是不是打算把那兩億半的財產取走?」冦東姝忽然問道。
她肯定是通過傅昭蓉知道的,傅昭蓉真的是保不了任何秘密的。
傅南衡冷笑了一下,「二嬸,你認為以我現在的身價還需要這樣做嗎?」
冦東姝不說話了。
「好了,二嬸,我爸的遺囑,即使你找我,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的家裡你已經鬧夠了,請你回去。」傅南衡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冦東姝垂頭喪氣外加不服氣地走了。
「我那個——孩子——確實已經流掉了。」我說了一句。
「我知道。」傅南衡的聲音溫柔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還帶著些許的沮喪,那是親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在時的沮喪。
「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說著他就去拿車鑰匙的了。
走出了門口,才發現,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啊,而且,現在還在下。
「確定今天要走?」他又問了一句。
開玩笑啊,我今天不走,難道讓我住在他家嗎?像什麼話?
蘇阿姨給我的那件真絲衣服我貼身穿在裡面了,沒穿內衣,把胸罩藏在包里了,蘇阿姨知道,我知道,傅南衡不知。
我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到頭上,頂著滿頭的風雪,路滑,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車邊,開門,還溜了一下,差點兒滑倒。
終於上了副駕駛,傅南衡的身子湊過來給我扣安全帶,把安全帶拉過來以後,環過我的身子,他忽然抬頭說了句,「沒穿內衣?」
我的眼睛本來直視前方的,這是他第一次給我扣安全帶,我覺得難為情也是真的。
此時的我,雙臂在身側抬著,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像個傻子一樣,我知道他在看著我,可是我什麼都沒說,尷尬半晌,假裝表情很正常地說了一句,「嗯,沒啊。不是後面抹葯了嗎,怕被衣服刮壞了,所以——沒穿!」
傅南衡看著我,笑笑,就開車了。
他笑起來挺好看的。
我真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女人不穿內衣笑成這樣?
他們家所在的別墅是半山上,所以,下車的話路上特別難走,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車滑了一下子,我緊張得「啊」了一聲。
「別怕,有我在。」他說。
打滑的時候,他開得很慢,慢慢地下了山,朝著我住的地方開去。
正好我今天還沒有睡好覺,想回去補一覺的。
我下了車,也沒有邀請傅南衡去我家裡坐,就逃也似地跑了。
剛剛走到了我的家門,手就被一個人拉住,我的第一反應是——賊。
我剛要大叫,才看清了那個人原來是——顧清輝。
他來幹什麼?
我驚惶未定,當然朝著顧清輝發火,「你有病吧?」
顧清輝連門都沒進,就站在我門口說話,「和傅南衡好了吧?想不到我前女友還有點兒價值。」
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兒。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寇明珠,咱們已經毫無關係了,以後各走各路,誰也不要管誰!」
顧清輝雙臂抱在胸前,說了一句,「當年傅南衡的爸爸害死了我爸,現在他想痛快,你認為可能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顧清輝,眼前的這個人我好像從來就不認識,而且,他的這些事情我也從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