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刺頭

  第4章：刺頭

  我被帶到了那裡，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是一個環境很差的地方，這裡是一家工廠，但是已經廢棄了，瑞麗有工廠的地方不多，只有弄島有，這裡是地痞流氓聚集地。


  因為這裡開設工廠，吸引了很多人來這裡工作，但是，卻有一部分地痞流氓霸佔了工廠，然後導致工廠破產，最後，這些工廠，就成了地痞流氓的老窩，他們以工廠為中心，像四周擴散，做一些壞事。


  這是整個瑞麗人都知道的，我也知道。


  我被帶進了一間比較大的房間里，房間里很乾凈，一張沙發，一張桌子，一個酒櫃，房間的光線很暗。


  我看著他坐下來，他說：「你害怕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說：「我要見我的弟弟。。。」


  他說：「會見到的，你殺了人了，還是在這裡躲一下比較好。」


  我很恐慌，我對著他吼：「是你殺的。。。」


  「誰會在意？你也在車上，我可以說，是你踩的油門，是你要報仇，我只是被你要挾的。」他說。


  我聽著，內心就很憋屈，很憤怒，我蹲在地上，抱著頭，將我的長發抓的深疼。


  他看著我，說：「啊光，你是我侄子，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是告訴你，對付欺負你的人，就要斬草除很，你不能選，也沒得選，但是你比我幸運，可以按照別人給的路來走，而我呢，只能自己去摸索，去蹚水，我走的路，有多少荊棘，有多少危險，都要我自己承受。」


  我聽著他的話，就搖頭，我不要他去幫我安排什麼，他站起來，從櫥櫃里，拿出來一本相冊，他打開了之後，朝著我招手。


  我皺起了眉頭，走了過去，我看著他打開相冊，我震驚了，裡面是他跟我媽媽還有我爸爸的合影，但是照片泛黃，有很長的歷史了。


  「你媽媽，我，你爸爸。。。」他瞪著眼睛說。


  我蹲下來，看著媽媽的照片，他那麼漂亮，那麼豪氣，他摟著我爸爸的脖子，而我爸爸也很開心的在大笑，我翻開照片，還有更多他們的照片，每一張都是笑臉，每一張都是很開心的，這樣的畫面，讓我感覺到了巨大的衝擊，我一直以為，我爸爸跟媽媽的關係是不合的，但是，我錯了，他們以前很好。


  我看到媽媽的笑容，就哭了，我媽媽在家裡，很少笑，能夠看到這樣的笑容，這輩子，真的不多見，以後也見不到了。


  他摸著我的頭，說：「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


  我搖頭，他說：「我們是賣粉的，這裡就是我們的老窩，你爸爸是我小弟，你媽媽，是我妹妹，你爸爸為了上位，追求我妹妹，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相信他，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了，但是，他居然說警察，哈哈哈。。。」


  他的笑容很陰冷，我腦子有點明白了，我擦掉眼淚，我或許知道了什麼，我看著他靠在沙發上，他說：「你媽媽愛上了他，好蠢啊，知道他是警察，還要跟著他，真的蠢，但是，我能怎麼辦呢？我只能祝福他們啊，但是沒想到，他把自己的命都丟了，你媽媽真的好蠢，阿光，千萬不要做你媽媽那樣的人，千萬不要。」


  我坐在地上，很痛苦，我知道爸爸媽媽的關係為什麼那麼糟糕了，原來，他們從來都沒有相愛過，爸爸追求她，也只是為了達到目的，哼，我能怪他什麼呢？不能，這是他的任務，他神聖的任務。


  我熱淚盈眶，看著媽媽的笑臉，我內心不在那麼痛苦，因為媽媽也有那麼快樂的時光，也有那麼歡樂的年代，只是他不知道珍惜而已，也只能說，道不同。。。


  「阿光，你想走我的路嗎？」他問我。


  我看著他，我說：「我想做一個警察，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心情去對待自己的工作，對待自己的家庭，只有做了警察之後，我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他看著我，說：「其實，做一個壞人，更能知道他的內心是什麼樣的，壞人永遠要跟警察打交道，我很了解你爸爸，沒有人比我了解他，他比我們更狠毒，為了達到目的，更加的不擇手段，我都自嘆不如。」


  我聽著，就抬著頭，看著天花板，是的，他很惡毒，為了他的任務，愛他的女人，家，孩子，都不要了，在他看來，我們只不過是他完成任務的犧牲品，完成任務了，就要蹬掉。


  我恨他。


  門開了，幾個人把我的弟弟推進來，我看著他們，就過去摟著他們，我們兄弟四個又在一起了，我很開心，我害怕他把我的弟弟們送走，我非常害怕，他們是我最後的親人。


  他看著我，說：「叫我舅舅。。。」


  我們幾個看著他，我說：「舅舅。。。」


  我的弟弟們看著我，有些不解，我說：「叫舅舅，他是我們舅舅。」


  「舅舅。。。」幾個人說了一句。


  他很開心，哭了起來，我看著他的淚水從眼角流出來，他擦掉眼淚，很欣慰的樣子，我內心也被觸動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我們除了媽媽還有爸爸，還有別的親人，而且，是像媽媽一樣的親人，會為我們流淚的親人，雖然心中還是很害怕，但是我的內心被一點點的觸動著。


  他說：「阿光，你想做什麼人？」


  我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人，真的不知道，我對於我的未來，一片迷茫。。。


  「你呢？阿祖，你最小，你先說？」舅舅問。


  我看著阿祖，我沒想到，他居然都知道我們，連阿祖最小，他都知道，阿祖很害怕，看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祖小聲的問我：「他真的是舅舅嗎？」


  舅舅笑了起來，從相冊里拿出來一張照片，說：「看啊，這都是你們小時候，阿光你剛出生的時候。。。」


  我看著照片，是一張嬰兒的照片，媽媽跟爸爸一起抱著我，那時候，他們兩個真的很好，我哽咽了一下，我說：「阿祖，他就是舅舅。。。」


  阿祖哦了一下，說：「舅舅，我想上學，上大學，媽媽說，要我好好讀書。。。」


  聽到阿祖的話，我內心揪了一下，我知道，他不可能讓阿祖去上學的，我知道壞人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但是我錯了，他哈哈大笑，說：「很好，我也希望你媽媽能上學，上大學，這是我一直的期望，但是，他卻走上了跟我一樣的道路，我會讓你上學的，但是，你要記住我的話，要麼不上，要麼就要是第一名，只要有一科不是第一名，我都會懲罰你。」


  他的話很嚴厲，但是我很高興，阿祖也很高興，他說：「知道了舅舅，我一定會考第一的。」


  我舅舅笑了起來，看著啊耀還要啊宗，啊宗說：「我要跟我大哥一起，我大哥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也是。。。」啊耀要堅定的說。


  我聽著，就哽咽了一下，我說：「舅舅，我要跟你一起，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不要在受欺負，我也不要在被人看不起，我也要知道，他的內心到底是怎麼對我們的。」


  舅舅點了點頭，說：「阿光，男人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活一遭，要享受盡這個世界的一切，權利，金錢，女人，都要享受到，否則，就算是白活了。」


  他的話，像是咒語一樣，影響著我，我點了點頭，但是他卻說：「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用雙手去爭取。」


  我點了點頭，他站起來，將相冊放在柜子里，然後鎖好，又拿出來一把剪刀，我看著有點害怕，他走到我的面前，他很高大，讓我有種強烈的壓迫感。


  他說：「男人，要精神點，你的頭髮，看著太礙眼了，跟你爸爸很像，你想做你爸爸那樣的人嗎？」


  「不。。。」我害怕的說著。


  他現在像是主宰一樣，主宰著我的一切，突然，他抓著我的頭髮，我感覺到了痛苦，我聽著剪刀咔擦咔擦的響，我看著我的頭髮，從空中飄落，一點點的落在地上，很快，地面上就漆黑一片，都是我的頭髮。


  我沒有哭，而是覺得很興奮，當我摸著我的頭髮只剩下一寸的時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不一樣了，我不再是那個田光了。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很醜，像是個刺頭一樣，但是我卻笑了，原來，我還可以有不一樣的我。


  他抓著他們三個人的頭髮，也開始剪，他們三個都很害怕，想要反抗，我嚴厲的說：「不準動，閉上眼睛。」


  他們三個都害怕的閉上眼，我看著他拿著剪刀，咔擦咔擦的把他們的頭髮都剪掉了，我們四個，都變成了刺頭，頭髮剪的很醜，讓我們四個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三個都在哭，但是我在笑，他們感覺不到人生的變化，他們都還小，但是我能感受的到。


  我摸著鏡子里的自己，很涼。。。


  「你們未來的路，你們自己選了，我來把控你們的人生，我失去的，要全部奪回來，你們想要的，就自己去爭取，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白來的午餐。。。」


  舅舅的話，一直在我腦海里回想著，這句話也影響著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