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推心置腹問出身
這場交易盛會，一連持續了大概十天之久。兩人從溶洞內開採的蘊華石也差不多全部售罄。
這些出售掉的蘊華石，取而代之的是堆了接近一倉庫的珍寶。
這十來天照夜也是開了眼見，哪一個不是名震江湖技藝高超的工匠，甚至還有工部尚書微服前來。
要知道這工部尚書乃是明國一品大員，自己的父親作為杭州守備才是三品官員，至於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巡府胡宗錦也才是二品官員。
那工部尚書見了公輸難沖也是畢恭畢敬，以晚輩自稱，現在照夜算是知道了公輸難沖有多大能耐。
上次公輸難沖說連皇帝都不怕，照夜以為是他老糊塗了口不擇言，現在照夜有點相信了，公輸師父可能真的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物。
但就算工部尚書來了，最後也只帶走了兩塊蘊華石，代價則是兩顆萬象珠，照夜上次在地府從公輸難沖那裡見過此物，知道這珠子的珍貴。
要知道萬象珠不僅製作困難，還要考慮其中的空間大小，而此次這兩枚萬象珠，在空間上就打到了二十方的空間，比公輸難沖使用的萬象珠足足大了一倍。
但垂涎歸垂涎，該有的道德還是有的，照夜忍住了想順走珠子的想法，雖然這交易是自己主持的，賬目也是自己報給公輸難沖，這一庫房的寶物，缺那麼幾樣，也是沒人知道的。
至於其他工匠，雖然沒有工部尚書那麼豪氣，但對於蘊華石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自然是傾盡全力。
況且這些人又都是明國數得上號的工匠，手中的奇珍異寶自然也不會少，毫不誇張的說，每個前來購買的人都是用好幾件珍寶來兌換一顆蘊華石。
而正是這種情況，所以導致了現在公輸府的倉庫將近爆滿。照夜在這期間，也是見識了各種各樣的珍寶。
同時，這期間不乏有不少人在交易過程中打趣照夜，說照夜乃是公輸難沖的關門弟子，然而照夜卻是急忙否認說公輸師父從未收過自己當弟子，別人也是笑笑道照夜身在福中不知福。
甚至還有人更誇張地打趣照夜說，恐怕照夜當的不是關門弟子，而是上門女婿，這讓照夜就更加惶恐了。
這十來日，照夜就按照公輸難沖的要求，白天忙著交易，晚上得挑燈苦讀，現在的交易結束剛好也是為照夜擠出來了更多的時間去藏書館苦學。
「照夜啊，這幾日的交易會你可有所收穫？」
藏書館內，照夜站在地上，公輸難沖坐在椅上和照夜閑聊。
照夜這兩日總是在藏書館不露面，公輸難沖也沒打擾照夜，反倒是煙染心疼照夜，這才來讓公輸難衝來指點一下照夜。
照夜站在一旁完全以一副學生的模樣說道：「不辛苦，能見這麼多奇珍異寶，後生也算開了眼見，隨便哪一件都是價格不菲的寶物，這些工匠實在太有錢了。」
公輸難沖聽到后哈哈大笑。
「這是當然啊，明國連年征戰，打戰打得是什麼？是技術，而這些人就是掌管技術所在，往小說一把做工精良的刀，往大說這海上猶如山嶽的寶船，哪件不是出自工匠之手？」
照夜撓了撓頭：「這倒也是。」
公輸難沖話鋒一轉，說到：「照夜，熟識這麼久，還沒問你出身來歷，你可以杭州人？」
照夜心想，怎麼公輸難衝突然問這個，難道正如別人所說，是想收自己做關門弟子。
雖然照夜母親出身卑微，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照夜也就如實回答了：「我是杭州本人，父親是杭州守備照仲望。」
「照守備。」公輸難沖點了點頭：「雖然我與照守備並不相識，但也知道照守備武藝高超，擅用火銃，當年管理神機營也是管理得井井有條，可謂有勇有謀。」
照夜笑笑，父親的履歷自己還是大概知道一些，但也不好發表什麼意見。
公輸難沖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去考取功名，文舉人不成，或者考一個武舉人也好。」
這就說到照夜痛處了，照夜回道：「實不相瞞，我生母與父親沒有明媒正娶，母親又是伶人，按照本朝法度，是沒有資格考取功名的。」
「伶人之後啊。」公輸難衝口氣中有一絲顧慮。
照夜心想，這伶人之後沒有參加科考考取功名的規矩，難道奇工坊也有這混賬規矩？難道因為自己的出身，又要斷送一條好前程。
公輸難沖疑問道：「那你為何又進入欽天監，這欽天監雖然也不是什麼油水衙門，但也是是個穩定的差事，雖然你父親是守備，但論官職，比欽天監主管都小半品。」
照夜吞吞吐吐道：「是因為巡撫胡大人舉薦。」
公輸立馬追問：「為何舉薦？」
照夜道：「說來話長，因為一日後生在錢塘江岸邊渡船淺釣，後來遇到一條蛟鱷侵擾一福船，後生沒想那麼多，就擊退了蛟鱷。」
出於誇大自己功勞，照夜有意隱瞞莫允璇出手相助的事情。
「後來才知道，那福船是琉球使船，然胡大人可能念此，便舉薦後生來了欽天監。」
公輸難沖大喜，贊道：「杭州城那幾日傳頌的見義勇為的少年郎便是你啊？」
照夜點了點頭應了。
「不錯不錯，好少年。」公輸難沖輕咳了一聲，聲音略微嚴肅了起來，說道。
「照夜，你可知為什麼老夫要你來主持這交易么？」
照夜一愣，獃獃的說道：「不知道。請公輸師父明示。」
公輸難沖盯著照夜看了幾瞬，緩緩開口道：「自古以來，奇工坊就有一傳統，那就是若有人代師父行事，那此人便是老師父的關門弟子。」
照夜嚇了一跳：「啊？！那您的意思是。」
猛地回過神來的照夜暗道：這意思是，公輸師父要收我為徒了么？照夜面色激動的照夜馬上便要行師徒跪拜之禮。
公輸難沖一手拖住了即將行禮的照夜，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並不是，老夫並沒有向收你為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