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 太后召見
穆楚寒嗤之以鼻:「侯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膽子越發小了,當年敢把正統太子拉下馬的膽量去哪兒了?」
穆侯爺死死盯著穆楚寒那雙鳳眼,裡面毫不掩飾的鄙薄和張狂,電話火石之間,腦子閃過一個駭人的念頭,眼皮狠狠跳了兩下。
「逆子,詹大人的事,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穆楚寒伸手摸了摸沐雪緞子般柔滑的長發,詭秘一笑,不說話。
穆侯爺駭得後退一步,膽戰心驚,一時覺得渾身的氣血倒流,幾乎站不穩了。頓了好幾息,才赫赫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你這是找死!詹大人是正一品大員,皇帝的心腹,你知不知道?聶家又是好惹的?你去得罪他們做什麼?還嫌侯府的敵人不夠多?」
穆侯爺看著穆楚寒,覺得他真是看不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他真是瘋了。
「你以為皇帝為什麼留著你這條小命,若不是我在其中周璇,藉助我穆侯府的勢力,你這個孽障,早沒命了,如今你就不能安生點嗎?」
沐雪看穆侯爺氣的面青目赤,額間青筋直冒,靠在穆楚寒肩膀上,看著如被逼近絕境的穆侯爺,忍不住輕笑一下,心道,這樣就受不住了,若是他曉得穆楚寒的真實打算,可不是給駭死過去。
「爺做什麼向來都只靠自己,何時靠過穆侯爺?」穆楚寒不屑一顧,語氣生硬冰冷。
「你…。」穆侯爺指著穆楚寒:「你個逆子,自你抗旨回京,到底做了多少錯事,得罪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嗎?」
「京中想要自你於死地的人不下半數,左相步步緊逼,沒有穆侯府這顆大樹給你撐腰,你以為你還能逍遙快活的做你的世子?」
穆楚寒面不改色,嗤笑一聲:
「世子?算個什麼東西?」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爺根本不想當,侯爺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要當這個世子儘管拿去!」
「你個不孝子!」
穆楚寒眯了眼,雙眼迸射寒光:「侯爺有何資格提孝順二字?」
穆侯爺突然一頓,想到了什麼,死死閉了嘴,與穆楚寒爭鋒相對的對視,兩人互不相讓。
沐雪也不說話,輕輕轉動手中的手爐,手指摸著上面的紋路,覺得有些睏倦了,微微垂了眼,並不理會兩人間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兒。
良久,穆楚寒陰冷的聲音傳來:「爺的事,侯爺最好別管,不然別怪爺不客氣!」
「孽障,難道你還敢殺了本侯?」
穆楚寒死死盯著穆侯爺沒有發話,目光宛如毒蛇,讓人後脊背發涼,穆侯爺突然記起三十那晚穆楚寒提劍刺他的事兒來,恍然大悟,眼前這個親生兒子,說不定真的敢殺了他。
如此想著,穆侯爺對穆楚寒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瞬間破滅。
「既然你不屑穆侯爺世子之位,不把整個穆侯府的安危放在心上,那你就不配當穆侯府這個世子!」
「這個世子不當也罷,你以為爺稀罕?」穆楚寒笑的極其不屑,轉既又沉了臉:「只是,該爺的東西,侯爺最好一個子兒都崩給爺落下!」
「你把整個侯府架在火上烤,人人朝不保夕,又如此看不上我穆侯府,又有什麼東西是該你的?」
「要爺讓出世子之位可以,穆侯爺,祖母的東西全部給爺,不然,你就等著整個侯府在盛京消失!」
聽了這話,穆侯爺看穆楚寒的眼神再沒有一絲情感,甚至懷疑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果然,他是要把整個侯府都拖下水,這是多麼諷刺啊!
當初立這個與自己不對付的小兒子當世子,雖一大部分原因是為了保他的命,但穆侯爺心裡卻是十分樂意放心把整個侯府交到他手上的,畢竟他的過人能力,比府中各位爺都高出一大節,穆侯爺以為往後他會帶領侯府走向更高的頂峰。
不料,這個孽障,竟然是要把整個穆侯府拉入地獄!
如此,穆侯爺對他還能報什麼希望?
想著穆楚寒做下的事,一樁一件,全是殺頭的大罪,若由著他,往後還不知要闖出什麼樣的大禍來。穆侯爺把穆府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怎麼會眼睜睜瞧著穆楚寒將整個穆侯府給毀了!
如今,只想趕快和這孽障撇開關係,今後無論他做什麼,都不要牽連穆侯府的好。
只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幾乎支撐著整個穆侯府,若是全給了穆楚寒這個逆子,穆侯府雖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以後行事起來,卻有些艱難了……。
穆楚寒也不催穆侯爺,就這樣冷冰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最終穆侯爺忍痛應下了。
看著穆侯爺帶著滿身怒氣拂袖而去,沐雪知道,如今穆楚寒與整個穆侯府算是徹底決裂了。
青煙上前幾步,垂著頭問:
「世子,這是從那丫鬟吞下的紙團,可要看?」
穆楚寒看過去:「你都聽見了,下次再拿世子兩個字來噁心爺,爺拔了你的皮!」
青煙自小跟著穆楚寒,對他的秉性最為了解,雖是警告的話,但青煙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愉悅,看來自家這位爺,是真不得不想當穆侯府的世子啊!
青煙立即改了口,擠出一個諂媚的笑來:「九爺,小的嘴笨,你可千萬別和小的計較。」
說著將托盤舉了舉。
沐雪聞到胃酸那股臭味,忍不住皺眉,有些噁心起來,突然捂住嘴乾嘔幾下,嚇的穆楚寒趕緊拉了她看:
「嬌嬌,你怎麼了?」
沐雪搖頭,趕緊吸了吸身邊穆楚寒身上的味道,壓制住心中的噁心,穆楚寒瞧了青煙一眼,眼睛落在他盤子那團給黏噠噠的紙團:
「還不滾出去!」
「九爺,那這…。」青煙示意他盤中的紙團。
「給爺丟的遠遠的,別熏著了你們夫人!」穆楚寒嫌棄道,改口也改的很快。
「九爺不想看看這紙團里寫的是什麼?」青煙問。
「滾!」
青煙見穆楚寒真的怒了,夾起尾巴,灰溜溜的退出去,心道:九爺也真是的,說變就變,瞧著他那樣子,對那蟬兒吞下的紙團根本就不感興趣,既然是這樣,他又何必吩咐人剝開那丫鬟的肚子,費了那麼大力氣將那紙團找出來呢?
腦子轉了轉,依著他對自己家這位爺的了解,要麼他是一時興起,要麼就是故意用這樣殘忍的手段,來震懾奴才們。
不管是哪種意圖,青煙都覺得後背發涼,頭皮發麻,九爺回了京,貌似手段越加殘忍起來了呢!
紅湖等都等在外面,見青煙出來,忙問裡面什麼情況,青煙回頭望了望半掩著的門,從門縫中瞧進去,正瞧著他家爺抱著夫人亂啃,於是回頭對紅湖幾個搖搖頭:
「你們先別進去,去準備些熱水吧,也叫廚下備點容易克化的吃的,折騰了半夜,夫人可能餓了,不定一會子就要吃東西。」
說起自家這位夫人,性子倔的很,和九爺賭氣的時候,能攪得天翻地覆的,偏偏身子嬌氣的很,若是這半夜餓著了,又該胃痛了,她一胃痛,還不知他家九爺要如何心疼了!
到時候受累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紅湖看著青煙,壓低聲音:「你怎麼搞的,連世子妃都不叫了,小心世子聽到了給你吃一頓排頭。」
青煙看著紅湖、珠兒、半芹幾個沐雪身邊的大丫鬟,好心提醒了一句:
「哎呦喂,差點忘了,你們幾個可得記牢了,往後不可在叫世子妃,世子爺的了,都改了口吧,還叫九爺,夫人。」
「這是為何?」珠兒攪了手中帕子,一臉緊張疑惑。
才剛穆侯爺怒不可恕的從房裡出來,莫不是世子爺和穆侯爺鬧翻了?
「難道侯爺要撤了爺的世子之位?」紅湖也給嚇了一跳,悄聲問青煙。
青煙掃了一眼,院子里周太姨娘三具屍體已經不見了,明路正招呼著吉木幾個小幺兒打掃院子。
幾個丫鬟都緊張兮兮的看著青煙,青煙撇了撇嘴,心道:哪裡是侯爺要免了九爺的世子之位啊,明明是九爺不屑於當這個世子好不好?
且據他瞧著,九爺今夜倒是有幾分故意的嫌疑,故意拿話激穆侯爺先開口呢!
想來九爺怕是從一開始就不樂意當這個世子呢!
這些猜測,青煙不便與紅湖幾個丫鬟說,便敷衍道:
「別瞎亂猜,咱爺的性子你們還不清楚,讓你們改口,你們就改口,只要九爺高興,這就比什麼都強!」
說著青煙看著自己手盤中拖著的紙團,心裡好奇的很,也不和紅湖她們說話了,趕緊去了明路的房間,忍著噁心,把紙團打開,想瞧瞧裡面寫了些什麼。
捂著鼻子,好不容易將紙團打開了,卻已經墨跡模糊,濕噠噠的黏液已經將那些字都腐蝕了,根本無從分辨。
青煙泄氣的一屁股坐下,心道,九爺會不會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啊?
卻說沐雪聞那股子酸臭味,忍不住乾嘔了幾下,緊張的穆楚寒趕緊將她摟到懷中,盯著她雪白的小臉,連連問她怎麼了。
沐雪壓下中的泛著嘔,將頭埋在他懷中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的淡淡青檀香氣,悶聲道:
「爺,我無事,只是才剛聞了一股不好的味道,聞聞著爺身上的味道就好了。」
「爺身上是什麼味兒?」
「讓人很安心,很好聞的味道。」
穆楚寒聽了心中一動,忍不住將沐雪的臉抬起來,見她雙眼迷糊水靈,深情盯著她:「那麼喜歡爺?連爺身上的味道都喜歡?」
「嗯!」
這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嗯聲,就如一根羽毛劃過穆楚寒的心,他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要懷中這小嬌嬌,隨便說兩句好聽的,便讓他心花怒放,愉悅不已。
「那你嘗嘗爺的味道,可好?」
說著,不等沐雪回應,穆楚寒就低頭含住沐雪唇瓣,輕輕咬吮起來,將她身體往自己懷中拉,漸漸撬開她的唇瓣,追逐她小嘴兒中的軟香小舌,強硬讓她與自己絞纏在一起。
直接吻得沐雪面紅耳赤,頭暈眼花。
而後順著她的下巴,雙唇停留在她柔軟雪白的脖頸上,又啃又吸。
紅湖幾個在外面站了許久,廚下的人來說宵夜做好了,水也燒好了,問什麼時候用。
紅湖湊到門縫往裡看了一眼,瞧見自家九爺的手伸進夫人衣服里搓揉,將她抱坐在大腿上,正將頭埋在她脖子和鎖骨處啃咬,趕緊紅著臉,退開兩步。
「姐姐?」半芹滿眼疑惑。
紅湖吸了一口氣,看著半芹幾人,平穩了下呼吸說:「半芹,你和萍兒先回去歇著吧,這兒有我和珠兒妹妹伺候呢!」
「對了,半芹你叫丫鬟給我和珠兒送一件厚衣服過來。」
如今九爺正在興頭上,誰敢進去打攪?
想著九爺一向憐惜夫人的身子,怕她吹了風受了寒,若是真要弄,好歹也是要抱了夫人去裡屋的,只是不知九爺要在外間呆多久。
如今她們也只能再外面站著等了。
第二日,沐雪剛醒過來,就覺得身上黏糊糊有些不舒服,睜開眼睛,落入眼帘便是穆楚寒一張放大的俊臉,見他正撩了自己一縷頭髮纏在白玉修長的手指上繞啊繞,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
雖與他同床共枕一兩年了,沐雪還是忍不住被他特意釋放出來的勾人魅態給蠱惑了,臉唰一下紅了,抽出他手中自己的長發。
「爺什麼時候醒的?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穆楚寒瞧著她嬌羞,心情大好,加之穆侯爺上了勾,答應了用他根本不在乎的世子之位,換取他祖母的一切,外面,估計詹家那老不死的也撐不了幾日了,聶家那邊馬上好戲開場,蘇家便是下一個。
他忙了近一個冬,勢必要讓整個盛京的人都不能好好過這個正月。
「嬌嬌,昨夜你還沒回答爺,爺身上到底是何種味道?能讓你如此著迷?嗯」
穆楚寒伸手勾起沐雪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沐雪想逃開,穆楚寒一手摟到她后腰上,讓她赤身裸體與自己緊緊貼在一起,一條修長而有力量的大腿壓上來,讓她整個身體都不得動彈。
「爺,別鬧,該起了。」沐雪的身子擠壓在他火熱的身上,不安的扭了扭。
穆楚寒邪笑著,最喜歡看她這般面紅耳赤,不勝嬌羞的模樣,就如一隻羞答答的小貓,看著人抓心抓肺的,忍不住勾起心中邪念,想要狠狠蹂躪破壞一番才好。
沐雪肌膚勝雪,從耳垂到脖子,再到前胸後背,全部都是斑斑點點的曖昧紅痕,印在她如玉的肌膚上看了,有種特別勾人的美。
穆楚寒忍不住伸手撫摸她身體昨夜自己弄出來的吻痕,嘆了口氣:「嬌嬌,你說你何時才能養好了身子,讓爺痛痛快快的要一回?!」
沐雪滿眼怒氣瞪著他,脫口而出反駁:「爺昨夜做了幾回?還沒痛快?」
這幾天他一直在家,就像個隨時發情的野獸,自己能承受住他的折騰,沐雪已經覺得自己身體很了不起了,每頓的葯喝得更加爽快,就怕在床上給這混蛋做暈過去。
穆楚寒瞧著她瞪著眼睛的可愛模樣,悶聲笑:
「嬌嬌可曾記得在金陵的時候?」
「什麼?」
穆楚寒湊到沐雪耳邊,不要臉的說了一陣,沐雪咬著牙聽了,羞憤不已。
這個混蛋,原來一直惦記著那次,她還記得他從瓊州一路飛奔而來,把坐在洞房中等著蘇明軒,就被他一把橫打著抗在肩頭,搶了回去,那次他可是發了瘋,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幾次將她做暈過去,又做醒過來,兩人在房裡呆了一天一夜,她差點就死了!
穆楚寒一邊在她耳邊說著污言穢語:「嬌嬌,那個時候,爺是真怒了,真恨你,可你那麼小那麼緊,可知爺又有多爽?」
「你又拚命掙扎,把爺的後背都不知抓了多少道血印子?嗯?爺頭一次沾你的身,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和你分開,而後,爺可沒敢那麼放肆過!」
「嬌嬌,什麼時候,給爺個痛快的?爺憋得難受!」
說著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沐雪越聽心裡越氣,原來他的暴虐果真是天生的,骨子裡那股破壞的慾望從來沒改變過,與他歡好那麼多回,他竟一直惦記著想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簡直不是一般的變態!
「爺,你…。」
眼看沐雪豎起眼睛,真的怒了,穆楚寒低頭封住她的嘴巴,一手掐住她圓潤嫩白的小屁股,一個庭身。
做到一半,聽紅湖在門帘處喊:
「九爺,夫人,宮裡來人了,宣夫人和公子進宮禮拜呢!」
沐雪氣喘吁吁,渾身無力反抗,正給穆楚寒死死按在懷中,側著身子與他交合在一起,承受著他的力道和速度。
一聽紅湖的聲音,漿糊似得迷糊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放了抱住他脖子的手,用盡全力推他,還是軟綿綿的。
「爺…爺…宮裡…嗯…啊…。宮裡來…。」
穆楚寒一手捧起她的臉,用唇堵住了她餘下的話。
紅湖在門帘外靜靜站了一會子,聽到裡面傳來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嬌喘和粗喘,還有水波蕩漾的聲音,趕緊轉身繞過屏風,穿過隔間去了外間。
等到裡面在叫人伺候,時間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了,來傳話等著的宮人都等得不耐煩了。
沐雪面色潮紅,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給穆楚寒掏空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不是他精盡人亡,就是她體衰力竭而死,穆楚寒聽了她的威脅,哈哈大笑:
「嬌嬌,你也太小看爺了,等你身子徹底好了,看爺怎麼收拾你!」
如今沐雪是穆侯府的世子妃,按照慣例是要進宮去參拜皇后和太后的,只是上次進宮,辰哥兒被太后突然抱了過去,又給弄哭了,沐雪便對這個太后沒什麼好印象。
想著能避就避,這次初二侯夫人進宮去看貴妃娘娘就特意提了,給尋了個借口,說府中世子妃受了寒,身子不太好,不宜進攻參拜,怕是過了病氣給貴人。
貴妃娘娘把這套說辭說給了皇後娘娘聽,皇后如今就如個空架子,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重新得到皇帝的寵愛,擺擺手聽過就算,便許了沐雪不來宮中參拜,同時不痛不癢的賞了柄玉如意,這事兒就算了了。
今兒也不知怎的了,太後娘娘突然問起。
「穆侯府的世子妃是何時來宮中參拜的?怎麼哀家沒見著人呢?」
皇后把貴妃那套說出拿來應付,太后突然就沉臉,而後又有些著急的問:
「病了?得了風寒,可是請御醫瞧過了?厲害不厲害?」
那般關切的語氣,反而倒是把皇后和跟在面前幾個嬪妃都弄糊塗了,貴妃娘娘心驚肉跳的,一顆心跳個不停,不知道太後到底是抽了什麼風。
穆侯府世子妃的事兒,皇后如何得知,於是便示意貴妃來回來。
貴妃娘娘出來強撐個笑說:「謝太後娘娘關心,府中一直住著溫御醫呢,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想來都是小病,並沒有什麼妨礙,倒是勞煩太后掛心了。」
太後腦子中閃過辰哥兒那個小人兒,心下一軟,突然又說:
「據說你那弟媳婦兒身子不太好,一向畏寒,還沒入冬屋裡就已經燒上爐子了,今年冬天又比往年冷上幾分,她這年輕,骨頭嫩著呢,可得好生保養著。」
太后這番關切的話,聽的貴妃娘娘心裡顫抖,只得含笑點頭答是。
話風一轉,聽太后又問:「他們家生的那個哥兒,叫什麼名兒來著?」
「大名穆非卿,大家都喊卿哥兒的!」
「嗯,對,就是他,上次哀家還見過一面,是個頂聰明頂漂亮的孩子,如今他可還好?」
這下,不僅貴妃娘娘,皇後娘娘都起了疑心,坐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不知道為何太后突然關心起穆家老九的媳婦和兒子來,想著待兒會回去把這消息傳給她父親,左相。
貴妃娘娘心裡緊張萬分,臉上始終帶著笑,恭敬的回答:「都好著呢,初二臣妾母親來宮裡,還說起過他,說他在家裡儼然一個小霸王,頑皮得無法無天的,雪兒還總是護著。」
聽了貴妃的話,眾人就見太后突然笑的好慈祥,往日的尖酸刻薄樣全沒了,不用說都能知道她心裡多高興。
「是呢,皇帝小時候也是個好動的,哀家不知費了多少心…。」
嗯?
不是在說穆侯爺世子家的嫡子嗎?怎麼又扯到了皇上身上了?
眾人不解,望著笑呵呵的天后,覺得真是活見鬼了,賢妃娘娘甚至在猜,太后是不是老糊塗了,腦子不正常了。
挨著賢妃坐著的安嬪,輕輕搖搖頭,用眼神回答:太后如今才不過五十多,怎麼會老糊塗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賢妃和安嬪對了對眼,又趕緊分開。
於是,眾嬪妃就被強迫的聽了一遍太後娘娘追憶皇帝小時候的趣事兒。
末了,太后突然來了句:「貴妃啊,今兒就十五了,想來你家弟媳婦兒也好的差不多了,這最後一天可得來進宮裡給各位主子請請安,不能那般沒有規矩。」
貴妃心頭一跳:「是,太后。」
「對了,讓她把她家那小子也一併帶來吧,哀家怪想念的。」
如此,眾人都有些傻了眼。
穆侯府,沐雪聽宮人特意說太后讓把卿哥兒一併帶去,也不免愣住了。
「太後娘娘說,宮中許久沒有孩童的歡笑,頗為寂寞,又說府中的卿公子是她見過最為乖巧的孩子,和大皇子又是表親,應該多親近親近。」
一聽乖巧二字,沐雪瞬間回過神來,上次她帶去的是辰哥兒,只是宮中人都以為是小寶,這件事,就這樣囫圇誤會著,她當時也沒解釋,如今看來,這誤會卻是有些大了。
宮人說完,見沐雪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借口要換衣服,讓紅湖帶宮人出去喝茶,紅湖親親熱熱請了宮人出去,又偷偷給她手裡塞了個荷包,宮人暗中掂量兩下,感覺沉甸甸的,也沒說什麼。
屋裡沒了人,沐雪便皺眉詢問穆楚寒:「爺,如今該如何?」
「太後娘娘召見我不能不去,可她卻要見辰哥兒。」
穆楚寒風輕雲淡的:「那就將他帶去便是。」
「可辰哥兒才中了毒,身子還沒好全。」
穆楚寒心硬,對冷子翀這個兒子能做到不聞不問已經很好了。
「嬌嬌,你就是心軟,只要不是咱卿兒,管那麼多做什麼。」
沐雪看著穆楚寒,知道他對辰哥兒一向殘忍冷血,又想到他和皇帝不死不休的深仇,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做聖母,要他放下芥蒂。
「只是太后,好像對辰哥兒頗為不善吶!」
穆楚寒殘忍一笑:「這不正好?」
沐雪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穆楚寒看她面有郁色,伸手拉她進懷中抱著,親吻她淡淡煙眉:「嬌嬌,別操心,這都是他的命,要怪就怪他投錯了胎。」
沐雪看了一眼穆楚寒英俊的臉,心道:人家投的胎夠好了,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正兒八經的天之驕子,皇位繼承人,若不是穆楚寒在中間插了一腳,將他調包出來,還不知辰哥兒過得多滋潤呢!
「至於太后。」穆楚寒用鄙夷的語氣說:「不過許家破落戶的女兒,嬌嬌完全不用怕她,她要敢給你氣受,看爺不弄死許家那群人。」
說著眉宇間浮現戾色,似乎下一刻就要跳起來殺人一般。這變臉的速度,讓沐雪看的心裡發慌,伸手撫在穆楚寒兩道劍眉上:
「爺,你和太後娘家許家有過節?」
沐雪看穆楚寒的臉色突然變得特別難看,卻又難得的沒有動怒,涼涼的道:
「陳年舊事,無需再提!」
沐雪最後還是帶了辰哥兒去。
先去看了看辰哥兒的狀況,見他經過程大夫的治療,已經好了許多,只是瘦了些,小臉還是沒什麼血色,對比旁邊粉嫩精緻,一雙烏黑大眼,忽閃忽閃,亮晶晶的小寶,看起來有些可憐。
問過程大夫,知道辰哥兒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接下來只需養著就好,沐雪才把一顆心放到肚子里。
程大夫把嘻嘻哈哈要揪他鬍鬚的小寶趕來,向沐雪辭行:
「正巧你來了,我家裡小七剛剛送信來說代兄到了京,找到了家裡來,你這兒也沒什麼事了,我這就收拾收拾先回去了!」
沐雪轉了轉眼珠子,問:「可是上陽縣那位代老爺?做綢緞生意的?」
「便是他了!」
沐雪點頭,想到當時上陽縣爆發時疫,死了不少人,當時程老狐狸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代家那位公子。如此的生死之交,她怎好阻攔,趕緊安排了人好生送程大夫出去。
這般又耽擱了些時辰,等到了皇宮,已經臨近用午膳的時間了。
沐雪怕辰哥兒餓著,依舊隨身代了些容易克化的糕點,在馬車傷喂他吃了兩塊,自己又把剩下的吃了,這般,兩人倒也不至於腹中飢餓。
一路走來,因還在正月,皇宮各處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
按理,沐雪先帶了辰哥兒去見貴妃娘娘,然後才由貴妃引去拜見太后和皇后。
辰哥兒生了病,越顯得羸弱,讓貴妃看著就心疼,便做主說:
「眼下快用膳了,不如瀟在我這兒用了,歇一會兒再去拜見太后和皇后。」
沐雪點頭。
不想,貴妃剛使人去喊大皇子,大皇子沒到,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卻來了。
「貴妃娘娘安!」
「太後娘娘聽說穆侯府世子妃和卿小公子來了,如今正擺了飯菜,請世子妃和卿小公子一起過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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