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章 艱難抉擇（1）

  娑羅城內的那場驚天爆炸，那是對魂宗的自衛反擊和懲罰。


  娑羅城的損失，和當時羅天大陸的慘烈是無法相提並論的，當時即便將娑羅城徹底抹去，雲飛雖會有不忍，但絕沒有愧疚，更不會後悔。


  只是眼前雖只有一個無辜生命，但卻完全不一樣，對雲飛來說，太難抉擇。


  牛犇，自己的過命兄弟，是生死相依、共歷生死的兄弟，自己即便殺了自己，也不會出手殺了兄弟。


  旁邊那人，和自己無冤無仇，而且對自己虔誠崇拜，是一名無辜的普通人，沒有理由殺他。


  對善惡、對行事，雲飛有自己的底線，殺這名普通人，這已經超越了自己的底線，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我數十聲，你抓緊考慮，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一個是自己兄弟，一個是無關之人，你還在猶豫什麼？虛偽！」青雲對於雲飛的反應，很是不屑。


  「十、九……」青雲緩慢而有節奏地倒數著數，語調平靜，淡然地看著雲飛。


  雲飛雙拳緊握，堅硬的指甲硬生生扎破了自己掌心肌膚，心中的怒火和憋屈，讓其幾欲發狂，。


  「三！」


  「二……」


  青雲的「二」字聲音未落，雲飛一聲怒喝：「你去死！」


  雲飛雙腳一踏地面，身體如離弦之箭，即便沒有靈力的加持、混沌之力的增強，雲飛的右拳仍然攜帶著破空的威力，射向青雲。


  青雲曬然一笑，左手一揮，一道金黃色掌影將雲飛扇得飛向半空。


  「既然你不願選擇，不對，不選擇，也是其中一個選擇，哈哈，這就是你的選擇！那這兩人都得死！」青雲說著，一個巨大的凝實金色掌影，憑空出現在牛犇和那名普通人頭頂之上。


  「不要！我來選！」飛在半空中的雲飛，虛空向後一掌，向牛犇兩人所立之處飛躍回來。


  但為時已晚，那個金色的掌影依舊慢慢落下。


  「住手！」雲飛的怒吼之聲幾近嘶啞，望著那落下的金色掌影，心內泛起絕望。


  「砰」的一聲，一團血霧暴起，牛犇卻安然無恙，站於牛犇旁邊的那人，在青雲的掌影之下，瞬間化為血色齏粉，飄散在地面之上。


  「你看，多簡單的事，其實你心中已經做出來選擇，為何不遵從你的本心呢？還在努力地偽裝，哈哈，這難道就是你心中的正義？」青雲道。


  「你這無恥的小人，有本事沖我來，何苦弄這些小把戲？！」雲飛怒斥道


  「我是強者，玩什麼遊戲、該怎麼玩，這遊戲的規則，都是由我來制定，至於遊戲的結果，自然也是我說了算。你是弱者，你剛剛問我的話，只是弱者無能的表現，你現在能做的，只有遵從強者制定的規則，接受強者加賦予你身上的結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說了算。」青雲右手托著鎮魂塔，左手負於背後，俯視著雲飛。


  「在這之前，這些年，你能夠堅守你的正義，你可以做自己你認為對的事情，快意恩仇、懲奸除惡，做眾人眼中的好人、做萬眾崇拜的英雄。那是因為你足夠強，在那些對手和敵人面前，你是一個強者。否則，你也許已經為了你心中的正義而獻身了。」青雲笑著繼續說道。


  「快意恩仇、殺你這等惡人，即便身死，也是快事！」雲飛振聲道。


  「你不要老想著死，有時候，死，並不容易。」青雲搖頭說道：「而現在，在我面前，你是弱者，我是強者，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有羈絆，你連和我拚命的機會都不會有，你又如何快意恩仇？」


  雲飛有些默然，青雲所說，也讓雲飛想到了自己修鍊的初衷，自己之所以拚命修鍊、努力提升修為實力，讓自己成為強者，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受別人的擺布。


  三峽關外的戰場悟道，悟出了：抱我本心，做我自己。


  這也是自己一直所秉持的道，如今，自己一直秉持的道受到了挑戰，讓雲飛的道心有所動搖。


  我的本心是什麼？

  就像剛才對牛犇和那名普通人之間的選擇，不論自己做何種選擇，都不是自己的本心，但還必須要做出選擇。


  小到個人，大到國家，即便是上天世界，估計也是如此，要堅持自己的本心，就得需要強大的實力作保證。


  沒有強大的實力做保證，抱我本心，做我自己，在這以武立身、強者為尊的異世，可能就是個笑話。


  雲飛覺得眼前白光再次一閃，青雲又從鎮魂塔里移出兩個人來。


  一個是六七歲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另一個則是有些迷茫，但同時被禁錮的絕色女子，正是雲飛魂牽夢繞的水輕煙。


  「好了，剛才那個遊戲，只是熱熱身，現在，我們接著來做遊戲，我看你是否還能堅守你那所謂的正義？」青雲說道。


  「你要做什麼？」雲飛猜出了青雲即將要做的遊戲，憤怒的咆哮道。


  「我要做什麼？就是你想的那樣，同樣的遊戲，這個女子是你最心愛你女人吧？不過這次和上次的遊戲稍微有點區別，但也很簡單。我要你殺了這個小女孩，你若不殺，我就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你選擇吧，殺還是不殺？」青雲淡然說道，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殺，這只是可愛的孩子，和你根本無怨無仇，如此天真爛漫的無辜孩童，若是你為了救自己女人的命，而殺了這個無辜的孩子，你和那些濫殺無辜的惡人，又有何區別？不要說什麼被逼無奈，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殺，那麼這個你心愛的女人，將會為你而死，將會為了你那所謂的正義和偽善而死。他是你心愛的女人，同樣也是一條無辜的人命，同樣也是你殺死的，是被你的迂腐殺死的！」


  「不過，你若殺了那個小女孩，你就會衝破困擾你心中的那些羈絆和枷鎖，就會徹底解放束縛你的那層偽善，做回真正的自己！」青雲還在「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