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艱難抉擇（2）
落神澗內，因為神力被青雲收取，樹木枯萎、花草凋零，顯得格外荒涼，不知從哪裡吹來的一襲微風，並未給雲飛帶來絲毫涼意，也未帶走雲飛胸中的絲毫壓抑。
修為被封、靈力凝滯、神魂被禁，這些都未讓雲飛感到絕望。
但青雲那幾句「和顏悅色」的話語，水輕煙那對自己憐惜的雙眸，那個還不知發生何事的小女孩的茫然無助，卻讓雲飛如同被背負萬重大山、艱於呼吸。
「殺還是不殺？要不要我幫你倒數十個數，讓你儘快考慮、儘快抉擇呢？」青雲輕聲「溫和」地問道
雲飛雙目通紅，緊咬牙關使得嘴角滲出的血絲，還有因掌心被指甲刺破，鮮紅的血順著拳頭點點滴落，怒視青雲恨聲道：「不管我入不入魔，我雲飛發誓，今生與你不死不休！」
「呵呵，這些話只是弱者無能的表現，等你變得比我強，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而是直接殺了我，或者讓我按照你的意志去做。你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我們還是接著進行這個遊戲，想好了嗎？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青雲「笑容可掬」。
「哈哈，你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吧？我知道你現在最想做的是殺我，你只要答應放開你的神魂，心甘情願入魔，待我的計劃大功告成之後，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讓你殺了我，怎麼樣？是接著玩遊戲，還是直接選擇入魔？」
雲飛看向水輕煙，水輕煙仿若看穿了雲飛的想法，眼神之中流露著坦然和笑意，雲飛點點頭，神色也變得輕鬆，說道：「煙兒，你懂我，我們即便神魂俱滅，輪迴來世，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水輕煙很想展現笑顏、向雲飛點頭，但也僅僅只能眨了眨眼睛，如水的眼光里包含著濃濃愛意和萬千柔情。
雲飛一直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轉頭看向青雲，神色也慢慢變得輕鬆，淡然說道：「我選擇好了，你動手吧，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在你動手的時候，我也會動手，我不是殺這個小女孩，我是殺我自己！」
青雲頓時愣了一下，沒想到雲飛會做如此選擇，冷笑道：「你要和你心愛的女人同生共死？難道你忘記了你還要其他親人、兄弟、還有你的那些千萬子民了嗎？」
「我都死了，那還顧得了那麼多。」青雲的急切，讓雲飛覺得自己賭對了，青雲是不會讓自己死的。
「哈哈，這麼說來，你也是偽善的，也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放棄兄弟之情，放棄舔犢親情，放棄天下大義，你枉稱正道之士！」青雲將那絲慌張迅速斂了回去，大笑道。
「你錯了，我從未稱過自己是正道之士，只是，我有我的原則，我有我的底線罷了。」雲飛道。
「好，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徹，那就索性做一次終極選擇吧。」青雲左手虛空一抓，鍾瑩、雨浩、白義馳、小虎都被抓了過來，白光一閃，羅嫣然、明月馨、鍾秀等三人也瞬間出現在雲飛面前。
雲飛心中一陣苦澀，看來這個蔡乙屻關於自己的情況，彙報得還真夠仔細的。
「好了，暫時就這麼多了，對了，還有，鎮魂塔內所有人也算一個選項。」
青雲盯著雲飛，有點戲謔地接著說道：「放開你的神魂，心甘情願入魔，否則，你眼前的這些人，還有鎮魂塔內的百姓，你只能選擇救一個，其餘的我會都殺了。不過，這一次，我不會給你那麼多機會了，我說開始后，就會數數，數一個數，殺一個人，你不選擇，我就會殺下去，你選擇了，還能活一個，否則，一個都活不了，包括你！你不心甘情願入魔，對於我的計劃來說，就是前功盡棄，也只好殺了你另覓人選！你要選擇哪一個？選擇吧」
「選擇水輕煙？做一個好丈夫？」
「選擇牛犇？做一個好兄弟？」
「選擇羅嫣然？做一個忠義之子？」
「選擇鍾瑩？做一個好哥哥？」
「選擇雨浩？做一個好師父？」
「還是要選擇鎮魂塔內的所有子民？做一個大義滅親，舍小家為大家的英雄？」
雲飛明白，如此遊戲，青雲只是讓自己在親情和道義之間選擇，這是一種殘酷的選擇，無論雲飛怎樣的選擇，或者不選擇，看著青雲殺下去，那麼自己這些年來秉持的道心，將會轟然倒塌。
「是不是感覺你的每個選擇都是錯的？是不是感覺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我，殺了我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了，殺了我你就可以成為好丈夫，可以成為好兄弟，可以成為以前的那個大英雄！但是現在我是強者！是我在主宰者你的命運！」
「所以做人難，做個好人更難，因為做好人要對得起每一個人，只要你負了一個人，你就不是再好人」
「所以我不要做好人，我要做強人，我要殺光所有與我為敵之人，我要成為超越神魔的強者，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規則由我來定，對與錯、好與壞、賞與罰，都由我說了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雲飛，你也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將那些什麼禮義廉恥、什麼天地正氣、什麼正道忠義都拋開吧，這些都是束縛你成為強者的枷鎖，放開神魂，入魔吧！。」青雲上前一步，在他那宏大的神魂威壓之下，雲飛覺得自己變得越加渺小。
青雲的步步緊逼，反而讓雲飛漸漸冷靜了下來。
雲飛也不知青雲所說的入魔，會有怎樣的後果。一旦入魔，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會不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只知殺戮的怪物，若真到了那時，自己的愛人、親人、兄弟都有可能會死在自己的手裡。
青雲籌劃了三十多萬年，不達目的，肯定不會罷休。
他費盡心機，弄這些把戲，是為了摧毀了自己的道心，就是在用自己的親人，逼著自己一步步喪失做人的準則，讓自己一步步邁向那無盡的「深淵」。
與其在他摧毀自己道心之後，被迫入魔，還不如秉持自己的道心，主動入魔。到時，即便入魔，也許還有一絲良知，還有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