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魂也會心痛?
「韓先生給她喝的是什麼?」
「她不會想知道的,」韓無衣說完,讓棲梧平躺著,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
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沒什麼大礙,這幾日就躺著吧,別亂動,小心動了胎氣。」
一聽他說動了胎氣,棲梧大驚,慌忙拉住他的手腕問道:「花蝴蝶,我的孩子沒事吧!」
韓無衣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在乎你的孩子嗎?」
棲梧聽后臉色一變,低下頭不再說話。韓無衣說的沒錯,在孩子和龍玄澈的天平上,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如此她又有什麼資格再說什麼?
她當真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第一個孩子,被她親手殺死;
第二個孩子,卻又不知道能在她肚子里呆多久……
想到這裡,棲梧忍不住紅了眼。
見棲梧掉眼淚,韓無衣也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嘆了口氣安撫道:「好了,我不過這麼一說,放心,有本公子在,定能保你孩兒安然降生。」
「當真?」棲梧抬頭,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流。
「嗯」韓無衣苦笑著替她擦了臉頰的淚,「喂女人,才認識你的時候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見了棺材都不會哭的,現在怎麼性情大變這麼愛哭了?嘖嘖嘖。」
棲梧知道他是在安撫自己,於是破涕而笑,將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擦:「叫你笑話我,叫你笑話我!」
看這兩人鬧做一團,龍雲軒卻心亂如麻。
韓無衣叮囑了許久,才轉身離開。走了沒多久,卻被龍雲軒攔住。
「韓先生!」
「瑞王有事?」韓無衣只是略微放慢了腳步,臉上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清冷。
龍雲軒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你剛才喂棲梧喝的是什麼?」。
韓無衣微微挑眉,「哦?瑞王此意,想必是覺得在下是在害她了?」
「韓先生既然身為一名醫者,想必是不會做害人性命之事,這點本王倒是不擔心,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龍雲軒倒是一臉的真誠,笑的無比的坦蕩。
韓無衣停住了腳步,嘴角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瑞王以為呢?」
龍雲軒此時卻是收起了有些玩世不恭的笑,肅然道:「不知本王猜的是否正確,不若韓先生來解開這個疑惑吧,也省得本王胡思亂想。」
韓無衣望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凌厲,但龍雲軒也毫不躲閃的回看過去。最後,韓無衣無奈的嘆了口氣:「瑞王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苦定要求一個結果呢?」
話音一落,龍雲軒卻是如同雷擊一般,一把扣住韓無衣的肩膀:「真的是血?」
或許是太過震驚,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隱隱的顫抖。
韓無衣苦笑著點頭。
龍雲軒此時卻是炸毛了,一把揪住韓無衣的衣領「你答應過我什麼?如果她的體質不適合,是絕對不會強行用她的身體來養蠱的,你做了什麼!!」龍雲軒雙眼通紅,目眥盡裂,樣子真真是恐怖之極。
也難怪龍雲軒的反應如此之大了,因為要解「嗜血龍葵」的毒,需要找到那人心愛之人在兩人體內埋上蠱,以兩人的精血來養活這兩一雄一雌兩隻蠱。待到這兩隻蠱能夠相通之時,才能將其取出,配上其餘的藥材,做成解藥。
而藥引,便是養蠱之人的心頭血。
之所以要用中毒之人的心愛之人,是因為兩人若是真心相愛,必然可以心意相通,用來養蠱自然事半功倍。
長此以往,兩隻蠱定然是可以相通的。
只是,對方下了狠手,龍玄澈等不了了。
即便他等的了,那已經按捺不住的龍子川卻已經等不了了。更遑論懷著身孕的棲梧?
所以,韓無衣不得已便走了捷徑,擅自取了龍玄澈的血,和其它的幾味葯讓棲梧喝下,加速兩隻蠱的相通的時日。
雖然看似無甚大礙,可是,對棲梧來說,卻是折損極大的,這根本就是近乎殺雞取卵的做法。
龍雲軒知道,所以才如此的怒不可遏。
看著韓無衣一臉的平靜,卻是怒意更盛,不禁罵道:「韓無衣,虧得世人稱你為『鬼醫聖手』,原本還以為醫者父母心,卻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鐵石心腸!你這般做,可為她著想過?可想過若是這般做,她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時日還能剩下多少!」龍雲軒幾乎是極力剋制,才讓自己強壓下想要朝他的臉上揮上幾拳的衝動。
韓無衣斜睨一眼,冷笑道:「那瑞王爺在讓她來做藥引的時候,可曾想到她時日無多?」一句話,便把龍雲軒堵得啞口無言,在那裡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看著他氣結卻無言以對的樣子,韓無衣冷哼一聲,翹著尾指,有些嫌棄的拈起他的衣袖,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瑞王爺,事已至此,孰輕孰重,您心中早有分曉了,何苦呢?」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獃獃的站在原地,在月光的映襯下,臉色越發的難看,竟也顯得有些無力的蒼白。
不知道韓無衣給她喝的是什麼,不久棲梧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沉睡中,棲梧只覺得彷彿有無數只手在不斷的撕扯著自己的身體,有人在拉她,有人在搖她。好像有人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可是她卻聽不清,但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夠看見那些人的嘴在一張一合的。
可再仔細一看,卻又只能看得見他們的嘴,可是卻看不清他們的臉。
棲梧忍不住在心裡罵道:「什麼情況這是?」
心中越發的煩躁,棲梧忍不住伸手揮了揮手,但出奇的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過了那些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棲梧心中一顫,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來,便發現是哪裡不對勁了。
她竟然靈魂出竅了!
身子輕飄飄的,逐漸上升,懸浮在空中。棲梧下意識的往下看,發現自己仍舊安靜的躺在床上,而從容則是坐在床邊的腳踏上手撐著下巴,閉著眼打盹。
看著從容臉上的倦色,棲梧心中有些不忍。
這次只帶了從容一人入宮,原本是想讓從容見見楚淵,她知道相思的滋味不好受,從容向來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但是她知道她心裡還是想著楚淵的。不管怎樣,是因為她從容才沒能和楚淵在一起,這是她欠他們的。
不過還好沒有帶紫陌來,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來做藥引的。畢竟從容不懂醫,忽悠忽悠就過去了,而紫陌卻是沒那麼容易瞞過的。
眼前晃過一張慘白的臉,棲梧想起那人,不由自主的往承乾宮的方向飄去。
當真是飄的呢!
棲梧低下頭看著來回巡視的禁衛時都忍不住有些發怵,這樣的場景若是在電影中出現,那該是多麼驚悚的場景啊!但同時卻又是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下面的人可看不見她,那若是被人看見了,那不知道該嚇死多少人!
一邊頭皮發麻的時候,棲梧竟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有人問「你死後墓志銘想寫什麼?」有神回復答「勞資終於不怕鬼了!」。
一下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出聲,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人聽見了什麼風吹草動。
當她穿牆而入,進到承乾宮的寢殿的時候,卻正巧看見床上那兩個人抱作一團,兩人均是衣衫半褪,耳鬢廝磨之下,藕臂皓腕,髮髻凌散,伴著低聲的吟哦,屋內散發著淫靡和情慾,絲絲入骨。
一時間,竟是進退不得。
她設想過好多種裡面的場景,在她穿牆而入之前早已有了各種心理準備,可是獨獨算掉了這一種。
他身上不是還有傷么?
忽然有種莫名的酸楚感沿著四肢百骸遊走於全身,棲梧有些驚訝,不是說鬼是沒有感覺的么?怎麼她還會能感覺到心痛呢?
於是她就這這個問題又琢磨了一會,最後終於得出結論,她不是死了,而是靈魂出竅了。
終於想明白了,卻又似乎是為了讓自己死心一般,又回頭望了望那床上的兩個人,不禁暗罵自己還真是犯賤不死心,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飄出承乾宮,棲梧呆在院子里獃獃的望著天,今晚沒有月亮,天像是蒙上了一塊黑布一樣,甚至連星星都只是零星的點綴。棲梧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指尖仍舊是乾乾的,不禁笑道:「看來靈魂真的不會哭」。
然後便循著來時的方向,又飄了回去。因為她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忘了叫什麼了,好像是裡面有個人靈魂離開肉身時間太久,結果卻再也回不去了。雖然她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卻還是不想現在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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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今天是2016年的最後一天,親媽卻在虐自己的女兒……額滴阿鸞喲……
按你胃(anyway),
新年快到了,祝各位寶寶們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裡能喜樂安康,心想事成!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