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我愛你有錯嗎？

  「蘇南，不要！不要！」


  方婷的嗓子都快要喊啞了，可是對蘇南來說，卻覺得特別的聒噪。以前他怎麼會覺得方婷是那麼的需要照顧和保護呢？

  和白梓潼比起來，方婷簡直連給白梓潼提鞋都不配！


  蘇南冷冷的看著方婷，也不說話，那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的纏著方婷。


  方婷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死了。


  蘇南現在不說話的樣子比說話更可怕。


  看著額方婷如今這樣，蘇南冷冷的說：「你說班長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呢？」


  聽到蘇南提起了徐磊，方婷連忙說：「對對對，蘇南，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饒了我吧，求求你了，你不是和我哥是最鐵的哥們嗎？我哥生前那麼疼我，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可以的！」


  「你哥？」


  蘇南冷笑了一聲說：「你哥是個英雄，可惜了有你這麼一個妹妹，連累的他死了都要蒙羞。方婷，你就是一個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那麼一個垃圾。」


  「是是是，我是垃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蘇南，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不能毀了我的眼睛！你不能的！」


  方婷嚇死了簡直，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口氣撐著，她絕對會暈死過去的。


  看著她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蘇南想起了白梓潼那無助的樣子，那蹣跚著小心翼翼的邁步，甚至還有她的恐懼，她的黑暗。


  一想到這些，蘇南的心裡就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並且越燒越旺。


  「你知道嗎？我的眼角膜被你毀了，我差點就瞎了。」


  方婷渾身哆嗦著，甚至不敢去看蘇南的眼睛。


  當時她是怎麼了呢？


  或許是因為不甘心，或許是因為妒忌，總之就是不想讓蘇南和白梓潼好過，她也沒有想到蘇南會變成瞎子。


  見到方婷的躲閃，蘇南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著她不得不抬頭看向蘇南的眼睛。


  蘇南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這雙眼睛是梓潼的。當她知道我要瞎了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獻給了我。可是你知道她現在什麼樣子嗎？她現在連走出卧室的門都不可以。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嗎？那麼，把你的眼角膜給我吧，好不好？」


  雖然是商量的口吻，可是方婷卻連連搖頭。


  「不！不要！蘇南，求求你，不要！」


  方婷現在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這樣的折磨她快要崩潰了。而蘇南此時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好像只是為了懲罰她，讓她害怕，讓她恐懼。


  蘇南卻笑著說：「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了我四年嗎？你不是一直說梓潼不配站在我身邊嗎？一雙眼角膜而已，梓潼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給我，為什麼你不可以？」


  「不是的，蘇南，不是這樣的。蘇南。」


  方婷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蘇南卻把手術刀拿開了，然後用手指輕輕地彈著刀面。刀面上的光澤映照出蘇南此時的樣子，邪魅，陰冷，帶著一絲絲的霸氣。


  可也正式這樣的蘇南，讓方婷怕的連逃跑都沒有勇氣了。


  她不斷地吞咽著唾沫，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自己的恐懼。


  蘇南只是看著手術刀輕笑著，然後低聲說道：「知道嗎？我再見到你之前有一種想法，我想把你的眼角膜取下來，然後換給我們家梓潼。畢竟她在黑暗裡活著太難受了。我要她看到光明，看到雲，起，雲，落，看到陽光照射在大地上，我要她看見我們的幸福，一起白頭到老。所以我需要你的眼角膜。」


  說著，他的手術刀再次對準了方婷。


  「不！不要！」


  方婷嚇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身子不斷地往後蜷縮著，移動著，像個可憐人一般。


  蘇南卻十分欣賞她此時的恐懼和害怕，嘴角的輕笑也讓方婷覺得心臟快要揪緊了。


  「你跑什麼呀？」


  蘇南將手術刀在手裡把玩著，然後一條腿放在了床上，胳膊支在了膝蓋上，邪魅的看著方婷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方婷的心緊緊地揪在那裡，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那雙眸子慌亂的看著蘇南，大氣不敢出一下。


  「你，改變主意了？」


  「是啊，改變主意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就算取了你的眼角膜，按在梓潼的眼睛里，估計她眼睛也得發炎。而且如果梓潼知道我用的是你的眼睛，估計她會更膈應。」


  蘇南的話剛說完，方婷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對！我混蛋，我噁心！我不是東西！我的眼角膜會污染到梓潼的。蘇南，你說的對，真的，我的眼角膜不行的。」


  此時的方婷哪裡還有當初陷害白梓潼那時候的氣勢？她簡直就像是一個被嚇破膽的老鼠，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招惹到蘇南是這樣的下場，方婷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膽子去招惹蘇南和白梓潼。


  或許不會吧。


  她一直仰仗的也不過是她哥徐磊和蘇南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徐磊犧牲的那個任務是替蘇南去執行的。


  如今方婷才知道，在蘇南的心裡，她其實什麼都不是。


  這樣的認知讓方婷痛心不已。她不甘，她憤怒，可是此時都被恐懼飛壓下去了。現在的蘇南讓她害怕，從心裡感覺到恐懼。


  蘇南卻好像十分欣賞她這個樣子，冷笑著說：「方婷，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噁心呢？我想殺了你，都怕髒了我的手。」


  「不用你殺我！你把我交給軍事法庭就好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方婷的胸口疼的厲害，血液也快速的流淌著，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會不會流血而亡，但是她真的不想這樣死。


  蘇南卻笑著說：「放你回去？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方婷了。在我把你弄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人找了一具屍體，替代你進入了火葬場，就在你醒來的前一個小時，方婷已經死了，並且入土為安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騙我！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死呢？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


  方婷終於忍不住了，她爬起來想要朝外面跑去，可是蘇南手起刀落，只聽到一聲尖叫和哀嚎，瞬間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而出。


  藍睿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避開了方婷的血液，而蘇南卻不躲不閃，任由著那溫熱的血液噴濺在自己的臉上，嘴角卻噙著冷酷的微笑。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方婷雙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喊的撕心裂肺的，痛的渾身都要窒息了。


  可是蘇南卻冷冷的看著她說：「疼嗎？我們家梓潼當時比你還疼。」


  「蘇南，你說過的，你不要我的眼角膜的，你說過你嫌我噁心的！」


  方婷摸索著抓住了蘇南的褲腳，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小腿，哭著說：「蘇南，你救救我。我知道你可以的，拜託你救救我。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了。你救救我。」


  蘇南卻一腳將她提到了牆角，然後冷冷的說：「救救你？你也知道絕望的感覺嗎？我們家梓潼看不見的時候也和你現在是一樣的，可是沒人能夠救她，因為她把眼角膜給了我。我是說過不要你的眼角膜，那是因為我怕髒了梓潼的眼睛。不過我沒有說過，我要留著你的眼角膜。什麼叫做感同身受，你知道嗎？我現在就要讓你切身體會一下梓潼所受的苦。這才剛剛開始，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會給你包紮，給你療傷，讓你死不了。但是我也要讓你從此活在黑暗裡，一直絕望著。」


  方婷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哆嗦，然後搖著頭蜷縮在牆角，慘白著一張臉說：「蘇南，你是魔鬼嗎？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曾經，曾經也是一名……」


  「你給我住口！那兩個人你也配提起嗎？你也配帶著肩章嗎？你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嗎？方婷，你對不起你的信仰，對不起你的親人，更對不起梓潼！現在你和我說我曾經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記得你曾經是瀋陽的人嗎？」


  蘇南粗暴的打斷了方婷的話，卻瞬間讓方婷愣住了。


  她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對愛情執著的女人，有錯嗎？

  不！

  她沒錯！

  她那麼辛苦，那麼堅持的愛了蘇南那麼多年，為什麼不能爭取一下？為什麼不能將白梓潼給趕走？


  現在為了一個白梓潼，蘇南居然這樣對她，是誰的錯？是白梓潼的錯！


  對！

  是她的錯！


  「我沒錯！是白梓潼！是她！要不是她的出現，你怎麼可能注意不到我？要不是因為她讓你愛上了她，你怎麼可能不被我感動？這四年來，我緊跟著你的腳步，你去哪裡我就調到哪裡，你真的以為我稀罕做一個女兵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申請退役了。我沒什麼家國天下的抱負，我只要你！蘇南，我愛你有錯嗎？」


  方婷哭喊著，淚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蘇南見她如今依然不知悔改的樣子，已經不想在對她說什麼了。他給方婷簡單的止了血，然後找了一個特護專門看護著方婷。


  所謂的看護，不是像看護白梓潼那樣的，而是除了看著方婷尋死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