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夜貓子

  雖是一樣的枯等,但今日知曉了要等的是個什麽東西,心裏就不似昨日那般戰戰栗栗,鬆快了許多。來慶就坐在那裏胡亂想著些心思。


  忽然間猛一激靈,四周打量一下,心裏疑惑剛才是不是又睡著了。想到白玉堂說的弄成人字號的話,雖然不知道人字號是什麽玩意,但聽起來總歸不是啥好事。想了一想,把信香拿起來夾在手指間——就算手上燒熟一塊也總比變成勞什子人字號要好過些吧。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空中劃過,撲撲楞楞地落在來慶肩上。把來慶唬的差點沒尿了,想著大約是那天字號到了,摸出竹管放進嘴裏,匆忙間卻拿顛倒了,又趕緊手忙腳亂地調整過來,用力一吹,響起一聲有些詭異的聲響,就覺肩上猛地一輕,一道黑影一閃就進了紗籠。


  來慶趕緊將紗籠口處的細繩收了,這才發現剛才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癢癢的,似是還粘了幾根絨羽。


  穩了穩心神,來慶捧著著紗籠回了柴房,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小幾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裏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玩意,卻也不敢打開紗籠察看。再說了,又沒有燈火,打開也看不到什麽。


  那玩意在紗籠裏倒也老實,沒發出一點動靜。來慶又有些擔心,心說別再是剛才收繩子的時候不小心勒到脖子給勒死了吧?小心地摸了摸紗籠的封口處,似乎也沒啥異樣。忽然那玩意怪怪地叫了幾下,嚇得來慶一屁股坐在地下,。


  白玉堂回來的時候天已微明,接過紗籠甚是欣喜,將裝了酒菜的包裹交給來慶拾掇,伸手打開紗籠,從中掏出一物來。


  來慶定眼望去,竟是隻夜貓子,心裏大奇,什麽人啊這是,居然玩夜貓子?!


  那夜貓子腿上綁了一根竹管,白玉堂伸手取下,從中掏出一截紙卷,打開細細看了,不斷微微點頭。見來慶已拾掇好酒菜,哈哈一笑:“你小子這排場可不小,能讓我白玉堂天天伺候著你打酒送菜的。來,先給爺滿上。”


  吃喝一會,來慶忍不住好奇:“白爺,外麵來消息了?”


  白玉堂道:“正是。外麵朋友說了,此次疫病來得凶險,醫石無效,且傳疫極強,呼吸間即可過人,朝堂上下甚是憂慮,所以有如此陣勢。不過此疫也可預防,每日用石灰水和柳枝水浸泡洗澡,平時用浸了石灰水柳枝水的布帛捂了口鼻即可防之。待得晚間需得弄些子水來。”又沉吟道:“據此看來,此疫病當是主肺經,來慶,你可曾練過內功?”


  “小的哪有那個機緣,內功那可是修煉神仙的啊。”


  “哈哈,哪裏有這麽玄乎,無非是些呼吸吐納的功夫而已。一會我傳你一套主練肺經的心法吧,修習一下多少對這疫病有所抵擋。”


  來慶大喜過望:“多謝白爺多謝白爺,小的給您磕個頭吧。”


  “好好坐著吧你。這也不是什麽高明功法,練到高深處無非強經健絡抵禦外邪罷了。趕緊倒酒。”


  來慶有些心癢難搔,忙倒上酒敬了過去。


  白玉堂接過喝了,隨手撕了一條子牛肉喂給那夜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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