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亭聚
山並不甚高,一行人拾階而上,不多時便到了暮雲亭。
來慶兩股間兀自火辣辣地,上起山來甚是別扭,遠遠見到亭子便覺如蒙大赦。就聽得一女子脆聲說道:“哈,阿湯哥,快來快來,說說你這幾日都有何斬獲。”
放眼望去,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站在亭前,身後兩個丫垂手侍立。那說話的女子正興奮地揮著手。
來慶看到這個女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是白玉堂所說的“惹眼之人”,什麽叫“一眼看上去就和別人不一樣”。隻是這“阿湯哥”又是哪個?
卻聽得白玉堂道:“呃,朱姑娘別來無恙?”
那朱姑娘又轉向李輕侯,李輕侯搶先道:“莫要喊我侯哥,否則我就喊你八戒。”朱姑娘咯咯嬌笑,道:“如此,李兄辛苦。”
李輕侯向朱姑娘拱拱手,又向上官青青道:“有勞上官姑娘了。”上官青青微微一笑:“偏生就會裝模作樣的假客套。大家這便入席吧。”
白、李二人的親隨自是另有去處。來慶本欲隨他們而去,白玉堂道卻:“來慶這邊來,與我們一起。”攜了他一起走進亭子。
上官青青向來慶道:“這位小友原是與白兄一起的?先前卻是失禮了。”
朱姑娘也道:“對不住對不住,先前我還以為你是他倆誰帶的小廝呢。你叫……請問尊姓大名?”
來慶一時大為窘迫,忙向兩人回禮道:“小的,小的名喚來慶。是跟,跟白爺一起的。”
“什麽白爺黑爺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年紀小,喊他聲老白也就是了。我叫朱紫萱,來慶,你姓什麽呀?”
“小的便是姓來。”
李輕侯道:“原來你就姓來啊,我還以為你姓沈呢。可是與前隋名將來護兒本家?”白玉堂卻也是這才得知來慶原來便是姓來。
“這個小的卻委實不知。”
朱紫萱道:“別小的老的了,都說了大家都是朋友,聽著讓人膈應。趕緊坐下吧都。”又向上官青青道:“青青,讓扶風鋤月她倆也一起唄,她倆站那兒看著咱們吃喝怪別扭的。勧月甚是機靈,忙道:“奴婢二人給公子姑娘們操弄一段琴樂吧。”
李輕侯在旁說道:“我說你消停會吧,這原是她倆分內之事,你莫要亂了人家府上的規矩。”朱紫萱這オ倖然作罷。上官青青向李輕侯微微額首致意。
琴原已備就,扶風鋤月卻是二人合奏,一人操琴首一人操琴尾,指法配合嫻熟,音律甚是清雅動聽。
眾人舉杯,飲了開席之酒,然後便各自隨意了。
李輕侯向上官青青道:“青青,你這次隻帶了她倆出來,是不是表明隻談風月啊。”上官青青一笑:“此番我是不是隻談風月,你李將軍還不清楚嗎。不知這次你們神機營對無寂有何說法?”
李輕侯輕呷一口,道:“這個我卻不知,神機營那邊當會有專門的文告給你們。其實這種事兵部那裏早得了張相授意,餘下的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上官青青道:“這一批的無寂總歸還是‘測試’,考慮不周之處尚有許多,這文告卻是要細之又細。”
朱紫萱在一旁叫道:“你看你們倆,見麵就談工作,累不累啊。來來來,幾天沒見了,大家一起再幹一杯!”眾人也都舉杯喝了。
來慶發現那朱紫萱就是個不安分的,這邊舉著葡萄釀喝的熱鬧,那邊還逗弄著二黃:“狗子狗子,過來給你好吃的。”見二黃並不理她,就問來慶:“它叫什麽名字呀?”
來慶道:“它叫二黃。”心說不會又要讓我叫大黃了吧。
朱紫萓道:“二黃?這名字不好聽。嗯,叫……來福吧,嗯嗯,好名字,你叫來慶,它叫來福,一聽就是弟兄倆。”也不管來慶願不願意,嘴裏喊著“來福來福”,伸手拎起席上火腿的骨頭搖晃著引誘二黃。
那二黃也是沒有骨氣,在來慶鄙視的眼神裏,搖頭擺尾的就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