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亭聚2

  席間白玉堂卻甚是沉穩，待得酒過幾巡後，便開口道：“此番沈府之事諸位怎麽看？”


  李輕侯沉吟一下，道：“就說神機營這邊，攜雷霆萬鈞之勢而來，要說單單為防疫，那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要說借機對付沈家，諒那沈家又怎當得起？我覺得這事跟王府大有關聯。”


  上官青青道：“最近聽宮裏消息，聖上似是因某事對川王甚為惱怒。”


  李輕侯道：“難道我神機營竟是欲征伐王府？卻又為何去了沈家？”


  上官青青道：“也不一定非要征伐，震懾一番讓某些勢力就此收斂，以免發生不忍之事隻怕也是有的。”


  白玉堂點頭道：“不錯。若當真是征伐，不管是王府還是沈家，斷不會如此不聲不響的就動手，朝堂間定會有一番爭論，也一定會有風聲傳出。隻是不知沈家在那山穀之中所為何事，是否便與此事有關，王府的人是否參與其中。莫不是神仙打架，那沈府隻不過是池魚？”


  朱紫萱道：“阿湯哥，你跑到沈府探查了這幾天，就沒看出點不同尋常的東西來嗎。”


  白玉堂道：“我入沈宅當日便被兵馬圍了，沈府之人全部被禁足，都窩在室內，沒什麽機會潛入，也沒見到什麽惹眼之人，倒是隱約聽得他們也是要查訪什麽人的蹤跡。要說有何不同尋常……”沉吟了一下又道：“我覺得這次的防疫手段甚不尋常。不管是噴灑柳枝石灰水，還是用濕布蒙住口鼻，此前均未曾聽聞，然而細思之下卻頗有一番道理。其間定有高人。”


  朱紫萱道：“定是我那師兄所為！這些手法很像我們……我們師門的風格。隻是不知他現在人在哪裏，是哪一邊的。”


  白玉堂：“紫萱姑娘既這麽說，想是有你的道理。然則你那師兄怎地又牽扯到此事中來了呢？”


  朱紫萱：“這誰知道啊。所以拜托你們幫我找尋他啊，找不到他，隻怕我就再也回不去……海外師門了。”


  李輕侯道：“回不去便回不去，在這中原繁華之地豈不比你那海外蠻荒來的痛快。”


  朱紫萱尚未說話，上官青青就嗔道：“這話怎麽說的。紫萱出身海外，至親之人都在那裏，如何便能舍下？你道人人都沒心沒肺的嗎？”


  李輕侯哈哈笑道：“是我孟浪了。便自罰一杯向紫萱姑娘賠罪。”斟滿一杯酒仰頭而盡。


  朱紫萱笑道：“哎呀呀，這可不敢當，我陪你喝一個吧。”陪飲了一杯。自己夾了片火腿，咬了一口扔給了二黃，對來慶道：“來福今兒得了個好名字，你還不跟它喝一個慶祝慶祝？哈哈。”又向白玉堂跟上官青青道：“你倆也別冷了場，也對飲一杯吧。”


  白玉堂舉杯向上官青青微一致意，兩人也都幹了。白玉堂道：“上官姑娘可曾到那山穀去過？可能看出沈家人到底在搞些什麽名堂？”“看不出來，隻是覺得他們似是在找尋什麽東西，四下裏還插了很多小旗在做標記。倒像是做什麽陣法。”


  朱紫萱忽道：“他們不會是在……在倒鬥吧？”


  李輕侯搔搔頭：“這個……未免有點過於異想天開了，以沈家之富怎會做出此等事情？若是王府也牽涉其中就更不可思議了，再說也沒什麽了不得的人物曾下葬於那裏吧。”


  來慶忽然借著酒意插嘴道：“那是在看陰宅吧？前段日子沈家接連死了不少人，沈家找了不少陰陽先生呢，我見那些陰陽先生在看陰宅時便四下插了小旗，說是什麽點穴定位。”


  幾人聽了，互相對視了幾眼，李輕侯一拍大腿道：“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上官青青沉吟道：“白世兄江湖閱曆豐富，對望氣之事可知一二？”


  白玉堂道：“你的意思是……？”


  朱紫萱道：“難道是沈家有什麽重要人物死了？”


  李輕侯笑道：“哈哈，‘一切皆有可能’，總須得再去一趟一探究竟。今天且先喝個痛快再說。來，阿湯哥，且先與你滿飲三杯。”


  席間氣氛熱絡起來。白玉堂也一改方才的沉穩模樣，喝的酒興勃發，到得後來索性和李輕侯一人拎了一壇子酒，躍上亭頂之上猜枚行令。


  朱紫萱看的熱鬧，嚷道：“我也來我也來。”學著二人向亭外一縱。


  隻聽得撲通一聲。


  上官青青與來慶連忙趕出去。卻是朱紫萱腳尖勾到涼亭欄杆，整個人趴在亭外草叢之中。察覺到有人靠近，擺著手嘟囔道：“走開走開，不要拍我，不要拍我，拍了也，也不許發圈。”


  上官青青與來慶麵麵相覷，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