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寶寶不見了
沒想到，竟然是宋超打來的。
「趙婷，我寄了一份文件給你，收到以後簽個字給我寄過來！」宋超說話的口氣像一個無賴，這麼久了，一點兒沒變。
「簽什麼字？」我皺眉。
「放棄房子的所有權啊！我和小英要結婚了，不能連個房子都沒有啊！」真不知道，宋超憑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法院已經判了，房子一人一半！想要房子也行，你給我五十萬就行了！」和人渣說話，用不著這麼客氣，我說得很直白。
宋超笑了起來，很瘮人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他拿不出五十萬，別說五十萬，他現在恐怕連五千都拿不出來。我原來的存款本來就不多，估計他現在已經花了個底掉，我可以不要，但是房子，我無論如何不能讓步。
「沒有商量的餘地？」宋超的口氣很陰沉。
「沒有！」我毫不猶豫地說。
「那就走著瞧吧！」宋超惡狠狠地說。
他掛掉電話以後，我又給欣然撥了過去。她問我是誰打的，我說是宋超。葉欣然讓我把號碼發給她，然後就掛了電話。
一切都安靜下來了，速食麵已經坨成了一坨，我沒有胃口再繼續吃了，乾脆轉身把它統統倒進了垃圾筒。
躺在寶寶身邊的時候，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
寶寶一天一個樣，雖然每天照顧他很辛苦，可是看著他慢慢地學會翻身，長出小牙，開心地沖我笑，然後依偎在我懷裡，還是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為有孩子，我不可能把過去的那段婚姻徹底抹去。可是同時，我又很慶幸，因為那段婚姻，我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有他陪著我，我就會覺得開心，知足。
我差不多每隔幾天就會給我媽發幾張寶寶的照片，有一次我媽高興地打電話過來，說我爸已經不生我的氣了。他說他自己的女兒他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宋超的事的。聽到她這麼說，我忍不住掉了眼淚。
原本我還以為，宋超說走著瞧只是耍耍狠，沒想到，他居然來真的！
一天晚上，我把孩子哄睡著以後就去衛生間洗澡了。當我返回卧室的時候，寶寶居然不見了。
我當時雙腿發軟，整個人都癱坐到地上。
葉欣然前幾天和梁輝去旅遊了，根本不在，而我又沒有什麼朋友。慌亂之中，我的右手的大拇指停在了通訊錄里溫承的名字上，只是一恍神的功夫，不小心就撥了出去。
「喂，趙婷，什麼事？」溫承溫柔的聲音響起，我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孩子……不見了！孩子不見了！」我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心如刀割。
我用另外一隻手拚命地打著自己的頭，肩膀！我真是該死！如果我不去洗澡，一直守著孩子，他就不會丟！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去想，到底會是誰抱走了孩子。
「你打110報警，我十分鐘以後就到！」溫承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聽了他的話，趕緊報警，然後就是坐在卧室里，望著空空蕩蕩的大床和滿屋子的嬰兒用品，傷心地流淚。
溫承比警察還先到，他先是檢查了一下門鎖和窗戶。他說房門有很明顯的撬痕，是有人趁著我洗澡偷偷進來把孩子抱走。他問我最近宋超有沒有聯繫我，我說有。他說，那不用猜了，一定是宋超！
警察隨後趕到，他們四處看了看，做了筆錄。當然，宋超被列為頭號嫌疑人，他們很快就派人去找宋超了。
我渾身篩糠似的發抖，滿腦子都是孩子。他還那麼小，基本上一直在喝母乳，宋超會不會虐待他，會不會不喂他，會不會不給他水喝。還有，以前李小英就虐待過寶寶，這次會不會……
我的腦子裡很亂，嘴唇抖得厲害，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很苦難。
警察走了，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要溫承安安靜靜地陪著我。他坐得很近，我連他的呼吸聲都聽得非常清楚。他能來，我從心裡感激，可是一想到王小雅才是他應該守護的，心裡莫名一陣心酸。
「你回去吧，我沒事！」我咬著牙，盡量讓自己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楚一些。
「孩子就是你的命，怎麼會沒事呢？」溫承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很低沉。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他可以一直這麼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可是不能，他給我機會，只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錯過。我以為和宋超離婚以後，我以後的生活中可以沒有男人，沒想到，我現在才發現，身邊有溫承真的很好。
門外只要傳來什麼響動，我立刻就會立刻站起來。
是警察找到寶寶了，所以把他給我送回來了嗎？
每次都希望變成失望，我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我去洗澡的時候，寶寶剛剛睡著，他頂多睡三個小時就會醒。現在，三個小時過去了，他在哪兒？會不會因為看不到我哭得嗓子都啞掉呢？我獃獃地盯著牆上的掛鐘，覺得每一分鐘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寶寶，你在哪裡？到底在哪裡？嗚嗚……」我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哭得歇斯底里。
溫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不斷地抽紙巾遞到我手裡。我有時候會接過去擤一下鼻涕，有時候乾脆就不接。彷彿，只有哭，才能讓我的心裡得到暫時的平靜。
我們兩個就那樣肩並肩坐在沙發上，直到後半夜三點。
大概是因為周圍太安靜了，所以我似乎隱隱聽到了有嬰兒的啼哭聲。我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循著聲音朝窗戶的方向走去。
「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溫承抓住我的胳膊，冷靜而剋制。
「你可能出現幻聽了！放輕鬆一點兒，寶寶一定能找到！咱們坐下來好不好？」
我憤怒地甩開他的胳膊，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那是我的孩子，他的聲音我認得出來！你不相信，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我再也不需要你了！去找你的王小雅，去啊！」
溫承愕然地看著我，眼底流轉著濃烈的情緒。
此時的我一定像極了一個潑婦，蠻橫無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