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能同時裝兩人嗎
「奴婢們給爺請安……」幾個侍女一起躬身行禮。
拓跋正見帘子動也不動,臉色就沉了下來,大步走向前,一把撩開了簾帳,只是眸子落在帳中的人身上時,怒氣一瞬間就沒了……
只見羅衣背對著他躺著,身上全是他弄出來的痕迹,斑斑點點,看著就讓他想起昨晚的一切,怒氣沒了,唇邊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瓜。
他向後擺了擺手,那群侍女面面相窺,這是讓她們出去嗎擺?
「出去!」拓跋正沒聽到聲音,就沉下了臉。
這次這群侍女反應過來,一溜煙地趕緊走了出去。
拓跋正聽到門響,才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抓住羅衣的長發,一扯,羅衣吃疼就轉過了頭。
「打我的侍女,膽子不小啊!爺來了也不起來招呼,你所仗的是什麼?」拓跋正冷笑著問道。
羅衣懶懶睜開眼,一撇唇道:「我這不是在養身子嗎?我能仗什麼?我要是趕緊給爺懷上孩子,那就有所仗了!」
拓跋正愕然,沒想到羅衣會這樣回答,忍不住就亂想開來,羅衣要是為自己生一個孩子,那這孩子是像她呢還是像自己?
像她也不錯,骨子裡倔強難馴,強悍傲慢……
拓跋正想著,手鬆了點,卻不願意就此縱容羅衣,就冷冷地道:「那你要是懷不上孩子,是不是就這樣一直躺著?」
「只要爺允許,這樣躺著也不錯!這張床很舒服!」羅衣說著還示威地在枕上蹭了蹭。
這近乎孩子氣的動作讓拓跋正莫名地想笑,沒想到這女人還有這一面啊!
「想的美,我留下你可不是為了讓你一直躺著的!起來……」拓跋正拖了她一把。
羅衣被拉著坐了起來,被子滑落,露出了她更多的身體,拓跋正眼睛落在她胸前,目光又深沉了。
「爺,你不想躺一會嗎?」羅衣面帶笑容,手臂像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脖頸,一拉,拓跋正不自覺地就跌到她身上,她肌膚的溫度還有身上的香味鑽進了他的鼻尖。
昨晚的記憶就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沒等羅衣有進一步的舉動,拓跋正已經壓著她吻了上去……
「妖精……」簾帳激烈地動了起來,夾雜著拓跋正半是抱怨半是惱怒的呵斥,可是這話說的卻更像縱容。
屋外的侍女們目光全部落在緊閉的門上,原本還期待拓跋正懲罰羅衣的動靜傳出來,可是這門卻像吞噬了一切似的,沒有打鬥的動靜,卻傳出了異樣的聲音。
她們經常侍奉拓跋正,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只是像這樣大中午就做那種事,在世子爺身上,這是頭一次。
侍女們面面相窺,剛才幫阿水的侍女眼中射出了狠毒的目光,半響,才無奈地認了命,走過去扶起阿水,先把她送回房。
屋裡,大戰了兩個回合后,羅衣埋頭窩在拓跋正懷中,等喘過氣就起身光著身子走到門口,叫道:「送水到凈房,我和世子爺要沐浴!」
這次外面的侍女不敢怠慢,一會就送了水來。
拓跋正手托著頭看著羅衣懶懶地起身,光著身子走進凈房試水,那些侍女都被她羞得低了頭不敢看,他唇邊又捲起了一抹笑意,這女人骨子裡一直這樣大方嗎?
「爺,我侍候你沐浴吧!」羅衣試了水又走了回來。
拓跋正看看她,沉聲說:「你該自稱妾身!」
「好,妾身侍候你沐浴吧!」羅衣換了稱呼重說了一遍。
「讓她們都出去!」拓跋正可沒她大方,光著身子讓他感覺毫無尊嚴。
「你們都出去去!」羅衣命令道。
那幾個侍女趕緊跑了出去,拓跋正這才起身,抓著羅衣的手走進了凈房。
被羅衣撩起的征服之火還沒熄滅,拓跋正壓著她,又來了兩個回合,看羅衣精疲力竭地滑到水中,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他才捏著她的下顎冷笑道:「羅衣,別再撩撥我,這種事做多了你就不怕很快失寵嗎?」
羅衣抬了抬眼,眼睫上還沾了水珠,唇濕漉漉的,她扯唇輕笑:「爺的寵愛如果這麼短,那我不是更應該在沒失寵前抓緊時間懷上孩子嗎?再說了……爺這樣說,那是不是說我已經有幸進入被『寵』的行列
里了?」
拓跋正被堵的一怔,沒想到羅衣口齒如此伶俐。
失寵,那也要先有寵才能有失啊,羅衣這是拿他的話落實自己的身份。
他奇怪地發現自己不想否認,捏她下顎的手改成了撫摸,意味深長地道:「你很聰明,反應也很快,你要是一直這樣乖乖的,爺寵你的時間會長久一點的!」
羅衣頭一低,咬住了他的手指,拓跋正一痛,臉色就有些變了,那知道羅衣一咬之下就放開了他,微笑:「我還以為爺更喜歡不聽話的女人!要是像爺說的乖乖的,爺今天就不會來了!」
拓跋正又怔住,羅衣起身爬出了木桶,拿過澡帕:「爺,妾身侍候你穿衣吧!我餓了,該用膳去了!」
拓跋正這次沒和她鬥嘴了,起身跨了出去,羅衣認真地給他擦乾淨水,取過衣服給他穿著。
拓跋正看她低眉垂眼,一副溫柔的樣子,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焦躁,忽地道:「爺會讓你懷上孩子的,所以,在沒懷上孩子前,你可以在屋裡一直躺著,什麼都不用做!」
「是,謝謝爺!」羅衣不驚不詫,好像這話已經在她預料中。
拓跋正的焦躁更甚,騰地又捏住了她的下顎,逼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羅衣,我也有底線的,你偶爾頑皮一點我可以容忍,要是做過了,我不會容忍你的!明白嗎?」
羅衣大睜著眼看著他:「爺以為我會做什麼?」
「你知我知,就不用挑明了!」拓跋正冷冷一笑:「你是拓跋言的人,雖然服了毒藥,也是一條帶毒的蛇,爺從來沒想過養一條毒蛇,可既然你撞了進來,那爺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拔掉你的毒牙養在身邊,要是不能,爺就把這條毒蛇做成蛇羹……懂了嗎?」
羅衣一笑,又低眉垂眼:「那為了不做蛇羹,妾身就只能乖乖的侍候爺了!爺,你放心吧,妾身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拓跋正無奈,放開了她,整了整衣服大步往外走:「趕緊穿好衣服出來侍候爺用膳!」
「嗯!」羅衣看著他的背影,自嘲地一笑,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
等走出來,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外屋擺上了午膳,拓跋正端坐在桌前。
羅衣走過去,給他布菜,拓跋正快用完時,龍九來了,躬身在門口施了一禮,看了看羅衣沒說話。
「說吧,不用顧忌!」拓跋正瞥了他一眼道。
龍九垂了頭:「爺,已經查到了白言錚的下落,她是被墨修救走的!昨晚進了宮!」
羅衣瞟了龍九一眼,鎮定地給拓跋正倒茶。
「知道了,你做的好,先下去吧!」拓跋正揮了揮手,龍九識趣地退了下去。
拓跋正看看羅衣,問道:「白言錚和拓跋言到底什麼關係?你跟了她這麼久,別說你不知道!」
「白言錚是拓跋言的義妹。」羅衣答道。
拓跋正臉色一沉:「你就這樣回答我?」
羅衣無辜:「爺,我不這樣回答要怎麼回答?難道爺讓我編點謊話騙爺?」
拓跋正猛地揮出一掌,羅衣倒飛了出去,跌在一個侍女腳下,嘴角就溢出了血,她也不氣,慢慢起身坐了起來,輕輕抹去了唇邊的血跡。
拓跋正看著她,忽地冷笑道:「聽說拓跋言最恨背叛自己的人,我不知道他都用什麼手段懲罰這樣的人,很想見識一下。白言錚進了宮,今晚宮裡設宴給她接風,你準備一下,晚上陪我進宮赴宴吧!」
「好的!妾身一定好好準備,不會給爺丟人的!」羅衣爬了起來,鎮定地道。
拓跋正看看她,茶也不喝了,拂袖走了。
羅衣也不急,躬身相送,等拓跋正走了才走到桌邊,給自己夾菜用膳。幾個侍女看看她,雖然心下鄙夷,卻誰也不敢說出來。
***
王城皇宮。
言錚和納蘭青對坐著,兩人誰也不開口,就這樣互相看著。
許久,還是納蘭青撐不住,勉強一笑:「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為什麼不問呢!」
言錚嘲諷道:「為什麼要問?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我來看他了,他不願意見我,不是我的錯!
」
納蘭青苦笑:「墨修已經和你解釋了,皇上不在宮裡,他要在,怎麼會不願意見你呢!」
言錚搖搖頭:「這話騙別人去吧,我不會相信的。你只去轉告他,三天,我只等三天,他要不出現,我就走了!」
納蘭青急了:「言錚,你怎麼那麼無情,墨修已經把拓跋的局勢都告訴了你,你怎麼還能一走了之呢,你不該幫你大哥先穩住局勢嗎?」
言錚搖頭:「對不起,姑姑你和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沒有大哥的能力,我幫不了忙,他要覺得自己真沒能力,就讓位吧!」
納蘭青苦說無效,就氣惱地罵道:「你大哥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他做點事又怎麼了?難道和關洛飛相比,你大哥在你心裡什麼都算不上嗎?」
「一個是義兄,一個是夫君,要真比的話,我覺得關洛飛更重要!」言錚淡笑。
納蘭青氣得只差一個耳光甩到言錚臉上了,看著言錚的表情,她卻甩不出去,怔怔地看了半天,才道:「你猜到了?」
「猜到什麼?」言錚反問。
納蘭青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許久,墨修走了進來,道:「青妹,皇上讓你帶錚兒去見他!」
納蘭青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起身:「錚兒,你隨我來吧!」
墨修對言錚點了點頭,言錚的心狂跳起來,起身跟著納蘭青走了出去。
內宮侍衛很少,特別是這個殿,更是走半天也不見一個侍衛,言錚也不奇怪,默默地跟著納蘭青來到了後面一個大殿。
這殿里有尊神像,言錚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麼神,想必是拓跋一族供奉的神吧!
納蘭青停在神像前,遲疑了一下才道:「錚兒,皇上願意見你,想必什麼都不會瞞你了!你進去吧,彆氣他就行了!」
「嗯!」言錚這次很聽話地點點頭。
納蘭青在神像下摸索著,一會,神像移開了,露出了一道暗門。
言錚看看納蘭青,走了進去。
暗門后是一道長廊,牆壁路邊掛了長明燈,言錚站了一下,等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才繼續往裡走,她邊走邊觀察著兩邊,見有不少岔道,那些岔道都黑漆漆的,言錚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納蘭青開門時已經啟動了機關,有長明燈指路的才是正道,如果沒有長明燈,這些岔道就是迷宮,可能困死在裡面也走不出去。
順著長明燈走了大約一公里的路,才看到一道殿門,門口站了一個侍衛,戴了面具,看見她也不驚訝,只默默地伸手推開了門。
言錚走到門口,伸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殿里的光線比外面強,四周有幾根龍柱,上面鑲滿了夜明珠,照的殿里如同白晝,言錚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龍床上盤腿坐了一人。
她顧不上欣賞這地下宮殿的奢華,一步步走了過去,在離龍床十多步遠的地方站住了,看著床上那人,他一身白衣,披散著長發,銀色的面具戴在臉上,那白衣下的身子卻瘦了幾圈似的,勉強還能撐起白衣。
言錚看著,心一酸,什麼怨氣都沒了,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
雖然戴了面具,任何人都可以假冒拓跋言,可是她卻相信,眼前這人不是任何人假冒的,他就是拓跋言。
「言兒,你來了!」拓跋言招呼道,對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龍床周圍沒椅子,言錚還是依言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
拓跋言伸手,瘦的指節分明的手更顯纖長,言錚把手放到他掌中,再也忍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拓跋言嘆息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將她攬進了懷中。
言錚哭著抱住了他,罵道:「為什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不是讓我保重嗎?為什麼卻不知道保重自己?你讓我來,就是讓我看你這樣嗎?」
「我沒讓你來!」拓跋言分辨著,手卻緊緊抱住她。
他遲疑了一下,唇吻過她的臉,吻去她的淚痕,言錚身子微僵,卻沒推開他,只將頭埋進他懷中,一股濃重的藥味鑽進鼻尖,她的淚流的更凶了。
「言兒……」拓跋言低喚著她的名字,這聲音讓言錚心都要碎了。
如果一個人能在同時愛著兩個人,她承認,她愛拓跋言……就算知道了他和這身體的血緣關係,她也愛他。
這已經超越了戀人之間的愛,也超越了親情的愛,她說不清是什麼,也不想去弄清,只是覺得,她這樣的愛不是背叛關洛飛。
「言兒……」拓跋言寵溺地叫著,卻不推開她,似乎一推開她,他們就再也不能這樣相處了。
兩人就這樣抱著,許久,還是言錚先掙扎開,她往後挪了挪,抹了一把臉,才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拓跋言一怔,隨即無奈地笑了:「我就知道你遲早會猜到,果然,瞞不住你!你都知道了……想必有人也會知道的!」
「白家言……我的名字是你起的吧?」言錚嘲諷道。
拓跋言微笑:「你真聰明,你母親生你時我已經懂事了,第一次抱你,你把尿撒到我手上,還對我笑,我說這小丫頭膽子真大,希望你以後有我白家的風骨,就把我的字給了你,你外祖加了一個字……言錚,就是你!」
「所以你第一次看見我就知道我是誰了?所以,你不敢應徵!」言錚磨牙:「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真相?」
「復仇是男人的事,我只希望你簡簡單單地生活,別攪進來!」
拓跋言抬手想撫摸她的頭,言錚頭一偏閃開了,瞪他:「可你還是把我卷了進來,而且還是背著我!」
拓跋言無奈,手放在了面具上,搖頭道:「是你不肯跟我回來,你要跟我回來,你不會卷進去的!」
「別狡辯,你和趙天楚,趙天澤他們一樣,肯利用的都不會放棄的!」她嘲諷道。
「不,我和他們不一樣,至少對你是不一樣的!我不會傷害你!」拓跋言認真地道:「你是這世上對我最珍貴的人,我寧願死也不會傷害你!」
言錚怔怔地看著他,想起他不顧危險跳下山崖救自己的事,她相信拓跋言說的是真的,他也曾經真的這樣做了!
「我想看看你的臉!」她突然道。
「你能不看嗎?」拓跋言無奈道。
「不能!」言錚搖頭。
拓跋言失笑:「不怕被嚇到?」
「不怕!」言錚堅定。
拓跋言沒再多說什麼,抬手緩緩取下了面具,坦然地看著言錚。
言錚睜大了眼,只見眼前的男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他的肌膚不像自己白皙,而是有些偏暗黃。
「知道我為什麼戴面具了嗎?就是因為這張臉!有人說你酷似你母親嗎?我和她也長得很像,當年拓跋很多人都見過她,我不戴面具的話決坐不上這位置!」
「就這麼簡單?」言錚突然伸手摸到他臉上,只是還沒動就被拓跋言抓住了:「言兒,這就是我的臉,我沒騙你,面具下的就是這張臉!」
言錚看著他的眼睛,那雙酷似自己的眼睛裡帶了一絲哀求,就是這絲哀求讓她不想再堅持了。
就算拓跋言帶了面具又如何,他想讓她看到他這樣子,她為什麼不能成全他呢!
她抽回了手:「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弄成這樣?你中毒了?命不久矣了嗎?」
拓跋言哈哈笑了:「是,所以我才不能等了,我要在我死前,把我的仇人都送到地獄去,這樣我死才沒有遺憾!」
雖然這已經在言錚的預料中,可是聽到還是忍不住焦急:「就沒辦法嗎?你到底中了什麼毒?朱璇也沒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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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章會不會被親們唾棄,言錚和拓跋言讓我糾結啊,私心裡,我最開始的時候是想把拓跋言配給言錚的,為此還糾結了好幾天,可是想想,拓跋言有自己的故事,他就算和言錚沒有血緣關係,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還是選擇了關洛飛。這不能阻止我心疼拓跋言,這個擁抱和這個吻,就算給這段情畫下句號,從此兩人各有歸屬,再不牽扯。這幾日風從言錚身上得到了一點靈感,會開在下本書中,想要看的親們,到時記得來捧場哦,再次謝謝各位親們的支持,風今天上班了,大家還在休假的假期愉快!